第二十七章 倾情之魔魅
傅惊鸿的额头被面前的人轻轻击打了一下,傅惊鸿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面对面的人,皮肤光滑的几乎连毛孔都没有,傅惊鸿有些失神,随即才将脸缩回去,安宁的靠在躺椅上,侧着,而步洛云见没什么好玩的,也只好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时不时的扔进去几颗葡萄。.
“你在通过我的脸看谁呢?”,
“当然是看你喽,还有谁会比我们小云云更加白皙可口的。”,
“惊鸿你就不能不这样嘴硬么,我又不介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谁能网络你的心而已,还是你压根就没有心。”,步洛云拿出怀中的折扇,打开遮住脸,折扇上的十位美女各不相同,栩栩如生,差点闪瞎了傅惊鸿的眼。
傅惊鸿坐起一把夺下那把折扇,细细拿着手中把玩,竟然发现无论从哪个角落看上面的美人,都毫无瑕疵,心中也不由好奇起来,拉扯起步洛云的衣袖,双眼眨巴的望向他:
“这是谁刻的,也太惟妙惟肖了吧。”,
步洛云看着傅惊鸿的痴傻样,很快就将心中在意之事的不悦翻过一章,手指拂过那上面的人物,淡唇轻启:
“一个相识的有缘的大师,有机会你可以和我一道去的。”,
傅惊鸿刚想应好,楼下就传来一阵哄吵的声音,还有那种铁器猛烈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傅惊鸿知道发生了什么,和步洛云对视一眼,就一齐出去了,倚在栏杆上,楼下是一队官兵,好像再找什么人,这个时候,傅惊鸿突然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差不多就快要完成了。
步洛云看着傅惊鸿带着笑意的脸,手中折扇在栏杆上一声声敲击。
“你的计谋成功了,以后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你去看那位大师。”,
傅惊鸿侧过脸去,轻声应道:“总会有机会的,原来你看懂了我啊,大概是我把你想的太单蠢了。”,
然后傅惊鸿就轻提着身后的大红色裙摆,下了楼,脚上的鞋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掉了,身后的步洛云看着自己身旁滞留的小巧鞋子,又看着下面笑的灿烂的女孩,弯腰苦笑着拾起鞋子,转身回屋,一个人冷清的坐着。
底下的官兵看到那个自楼梯上缓缓而下的精致女孩,就知道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傅惊鸿也不做作,一到下面就毫不客气的散开裙摆,尚且稚气的面孔,在红衣的衬托下,活色生香,大部分阅历浅的士兵都快流口水了,只得在领头之人的瞪视下捂住嘴,低下头,克制自己不该有的情绪。.
“你就是这里的花魁惊鸿之花?”,领头的人年纪大约中年,一来也不客套,直接问姓名,声音粗犷,面容也和声音一样,看来是个直肠子的人。
“正是小女,不知道大人兴师动众的来这是为何事?”,傅惊鸿笑的不骄不馁。
“奉圣上之旨令,请姑娘入宫为他国来使一舞。”,说完举起身上的佩剑握拳。
虽然领头的人是个粗汉子,但是对于请傅惊鸿入宫一事还是挺客气,至少礼仪如此,傅惊鸿看了一眼,就转身出了门,身后之人反应慢一拍,才看到那埋没在墙脚的红色衣角后,赶紧拍一下自己的木讷脑袋追了出去,傅惊鸿看着大汉恭敬的样子,弯腰轻笑进了轿子。
随后,轿子就一颠一颠的驶向宫门方向,傅惊鸿坐好,没有掀开布帘,因为没有必要,她知道外面必然会有很多好奇张望的过路人,或者是看热闹的人,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好看了,若是看到不好的人,例如黑爵的脸,还有刚才那个步洛云的脸,傅惊鸿心里莫名发慌,这种感觉,就和偷偷背着丈夫偷情的妻子似的。
明明她和黑爵只是伙伴的关系,而和步洛云,步洛云,只是简单的朋友,只是看到步洛云,会想起步寒烟啊,傅惊鸿躺下,身下是毛茸茸的毯子,很舒爽,将脸埋在红衣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可是那抹白色影子,还在脑海里不停的,不停的回荡着,让傅惊鸿疯狂的想立马就跑到缥缈宫,去见那个自己想见的人,去问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
可是,暂时还有杜十娘的任务啊。
傅惊鸿是被直接抬到了西凉皇帝烈玄月的寝宫的,傅惊鸿看过商国恢弘大气的建筑,而如今见了西凉国的建筑,倒是另一种风格,豪爽中不失细腻,涌进人心的舒服,傅惊鸿下轿,送傅惊鸿来的人就各自消失了,而领头的家伙却站在寝宫门口,纹丝不动的站着守着岗。
傅惊鸿拉起身后不便的裙摆,赤足走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有丝昏暗的气息,傅惊鸿差点撞到一些摆饰,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那个背影。
萧索,是傅惊鸿见到烈玄月的第一感觉,之后便是狡猾,仅此而已,女人的感觉,看背影,傅惊鸿打了个八十分,等到那个人转过身来,傅惊鸿愣了,也许,杜十娘是清冷的天边一轮弧月,那么这人,就是不小心坠落尘世的上帝的宠儿,烈玄月,这个男人,这个贵为西凉国的君主的男人,长了一张比女人还女人的无与伦比的美丽脸蛋。
桃夭的美,是带有那种男子英气的阴柔之美,而烈玄月,丝毫不比桃夭差,如果非得说出什么,就是比桃夭的美更加柔媚,这个男人的美,突破了男女之间的界限,男女难辨,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黄色袍子,她真的会以为这是皇上的妃子,而非皇帝烈玄月。
烈玄月转过身,看见来人,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但那抹失落很快就被抹去,换上了一抹宠溺的神色,傅惊鸿不解,只能站在原地没有动,风从四处吹来,晃起了傅惊鸿的裙摆,露出了那双小巧的足,烈玄月走到傅惊鸿身边,弯下腰,用手绢擦拭那双足,擦掉灰尘之后,站起身,抱起傅惊鸿,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傅惊鸿以为这人要做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似乎也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
“你在看谁?”,傅惊鸿空灵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可怕的房间回荡。
“在看你啊,月娘。”,
烈玄月笑了,很美,很不真实,傅惊鸿安静了,她觉得这烈玄月的脑袋有点不正常,所以只能无语的沉默,只是在看到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唇的时候,傅惊鸿再也无法淡定了,偏过头去,烈玄月因为这个动作而僵住了身子。
他的眸子里都是受伤的神色,他的身子因为某种愤怒在颤抖,他的双眼立马就变成了红色,傅惊鸿知道这个人就快癫狂了,于是只好妥协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安抚的在那人不似凡尘的脸上抚摸着,还附带的摸了摸那有点硬度的头发,烈玄月这才安静下来,声音微微哽咽,一喘一喘的,如同受伤的小兽,好不可怜。
“为什么这样对我?月娘,你是不是变心了?”,烈玄月可怜兮兮的望着傅惊鸿问道。
傅惊鸿觉得自己身边这人不是那个一见面就给自己很牛逼很厉害的西凉国国君,而是一只跟久了主子,现在很害怕被抛弃的小狗,傅惊鸿只好一边哄着他,一边慢慢想对策。
“我没有变心,还有你不觉得我和你印象中的月娘有什么不同吗?”,
烈玄月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月娘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比以前变得更加好看了,不过不论是什么时候的月娘,我都喜欢。”,
烈玄月咧嘴笑了,虽然有点傻,但依旧不损那张好看的脸的风度,傅惊鸿看着这张笑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好走下床榻,点燃怀中踹着的香,引来自己心爱的小鹰,用一种药水在纸条上写上字,发送给远方的杜十娘了,现在一切暂时得过且过,需等到杜十娘来了以后,暂关注情况所变而随机应变了。
“你在做什么?”,
一声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应该处在变声期的样子,傅惊鸿转身,就看到了双眸血红的烈玄月,不似之前的柔情,现在的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冷冰如雪,样貌如魔魅,吸引着世人坠落。
“没做什么,我应国君邀请来为来使跳舞。”,傅惊鸿声音没有起伏,她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个西凉国君烈玄月是个疯子了,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么,这事我倒是忘记了,听说你诗赋造诣也不错,都比得过当今的文科状元步洛云了,朕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卖身之人也需要如此多的才艺了。”,
烈玄月嘴角挂着笑,但傅惊鸿不认为那笑中没有鄙夷,只是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人脑子不正常,咱还能跟一个有病的人计较太多嘛。
“如果陛下不信任小女,那还叫小女来作甚,我这就回去,也怕来日丢了这西凉的脸。”,
傅惊鸿转身即走,反正该有的信息在外面也得了不少,现在瞧着这烈玄月,脑子也是极不正常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既然我叫你来,你就暂且在这住下,而这舞艺,民间近来传颂了很多你的事情,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就是不知惊鸿你师承何处?”,
“师傅是一个早就不知去处的老艺人,见我实在身有天赋,才破例指点一二的。”,傅惊鸿拿起衣袖掩面,面上透出笑意,而红衣遮着自然也看不出来,傅惊鸿就知道这烈玄月定是想拿她来引出杜十娘,可是就是怕自己和杜十娘压根就没关系。
“是么,那么赶紧表演吧。”,烈玄月失去了大多兴致,恹恹的侧倚在大厅中央的软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傅惊鸿。
傅惊鸿也没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就是要拿出实力的时候了,于是,一曲江水东流的大气磅礴之舞就这么被傅惊鸿轻轻松松的舞出来了,临近结束的时候,舞风转变,颇多了些凄凉的色彩,也正照应了此刻烈玄月的心境。
烈玄月的神情变得莫测起来,看向傅惊鸿的身姿的目光也变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