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桃之夭夭
如果是烈玄月是月娘的情劫,那杜十娘就是桃夭的永世禁锢。.
傅惊鸿在西凉皇宫内如鱼得水,点化了操琴技艺极高的白衣女子徐玫,没事的时候就和徐玫一起舞琴乐舞,平时也多了一个消遣,而杜十娘这边,也是春风得意。
青衣紫衣在绝情谷中的地位不高,但是出谷之后,两人的地位却是不低的,一个是宰相的病弱儿子,一个是尚书的得意子孙,一个没事就爱装着病弱,平日里谁都不见,事实上却是伪装成其他面孔出去打探消息,另一个打探消息可就理直气壮了,美名曰为为朝廷关注江湖事态,两人结合,一大串消息就这样套来了。
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武林盟的小儿子武意欢狩猎之时不小心坠马,撞到了脑袋,所以就失忆了,然后自然就忘却前尘往事,性情大变,而既然以前的事情记不得,现在也重新装上了另外一副性子,自然是子慈父笑,盟主大人也就替这个不孝子偷偷处理了以前不好名声的尾巴,一封信直接送达到绝情谷,誓言桃夭与绝情谷一刀两断恩情了,从此各走各的彼此不要拖彼此的后腿。
然而事实上却是这样的,桃夭回家处理的事情,就是与武林盟主自家父亲断绝关系,两人起冲突,虽说桃夭平时机灵古怪令人捉摸不透,但是桃夭对待自己的父亲,自然无法施毒,也无法魅惑其心神,这会被视为不堪,所以桃夭硬生生的受了怒火在心头的武林盟主的一掌,经脉俱断,吐血晕迷不醒,而在此期间,武林盟主武意思寻来了神医白落微,为自家儿子医治,并且顺带着的抹去了武意欢的前尘记忆。
醒来的武意欢,的确如其父武意思的期待一样,从此不再提及绝情谷和那个祸水,只是偶尔会发呆,会头疼,但就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对于父亲口中所提及的过去的那个热爱武学孝顺父母的自己有所怀疑,因为那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即使有所怀疑,但是周遭的一切的陌生,让他也渐渐的相信自己因为狩猎才失去了记忆,安分的做起了自己的乖儿子身份。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武意思虽然让自己的小儿子乖顺了,但是小儿子一日不成亲,他就担忧思虑,害怕那妖妇寻来,自己的儿子还是会胳膊肘向外拐,跟着那妖妇逃到了天涯海角,于是最近又张罗起自己小儿子的婚事起来,只是看着小儿子兴致缺钱的样子,武意思就一肚子的火气,他觉得世界上恐怕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父亲,如此为着自己的不孝儿子白了两鬓头发。.
“父亲,随你做主,只是我确实没有看中了,如果你不怕以后我性冷淡的话,你就随便找个女的来吧,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一手捧着一本医书,一只手中捏着一些药草细细观察着,自从病愈后,武意欢对于医学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他希冀着凭借自己的手来恢复记忆,虽说父亲总是跟他说白落微诊治过自己并且留下话说他的记忆会慢慢好起来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觉得自己遗失了什么东西,这种丢失某件东西的感觉让他着急的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恢复记忆,他知道父亲一定隐瞒了他什么,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肯定很重要。
他一心思扑在药草上,对于人性倒是忽略了,对于什么成亲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此,对于父亲的催促也漫不经心。
“你这,这逆子,你让我做主是吧,那你这个月初八就给我成亲,反正魅舞对你很有好感,你只需要久一个夫君的职责就好,其他的为父也别无他求了,别太辜负魅舞。”,
武林盟主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并携带着一扇门被摧毁成了木屑,由此可知这位武林盟主是有多生气。
“魅舞,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武意欢低喃,想起什么,但脑袋里疼痛感立马袭来,他定了定神,一闪而过的画面中,某个红衣女子,他闭上眼睛,嘴角自然弯起,这种感觉很好,那个样子模糊的女子,究竟是谁?而魅舞又是谁?
第二天,那个在这个月就会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就出现了,魅舞的出现,武意欢并没有丝毫开心,反而因为看到了那身白衣而不是红衣而眼露失落。
“伯父,我一定会让夫君接受我的,您就安心主持武林之事吧,这等家事实在是不敢劳烦伯父了,我会伺候好意欢的。”,魅舞一脸娇羞,白皙的脸颊上两抹红晕陡然显出,任谁也能看出这个女子在羞涩什么。
“这就好,我还怕我这儿子的冷淡会令魅舞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呢,若是意欢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你尽管来与我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还有,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叫我公公吧。”,
“是,公公。”,魅舞将头低的更下了,耳根那红透了,武意思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安心的离开了,而魅舞也在武意思离开之后,仰起头,本来脆弱乖巧的气质立马变成了清冷傲然,只见她轻盈的踏入那布满药香的地方,闭上眼睛扇动鼻翼,还真是怀念啊,师兄。
“我对你不感兴趣,识相点就回去,如果你非要与我成婚我也没办法,不过你也没资格要求我做一个尽职的夫君。”,
看到那抹厌恶的白色,武意欢恶狠狠说道,虽说他失去记忆被人篡改性格成了温顺的娃,但是骨子里的恶趣味怎么可能会被完全改正。
魅舞对于这些恶言不以为意,手臂向上抬起一些弧度,身后的裙摆也被扬起,露出了白皙的脚跟,武意欢扫了一眼,脸色仍旧没什么变化,魅舞清冷的脸上挂上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跨过门槛,走进房间,四处晃悠起来,而此期间,武意欢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研究。
“听说你失忆了,是真的?”,魅舞找了个地方坐下,声音清凉的问道。
“这些事情并不好玩,不过我的确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就多了一个哥哥和爹爹,还真是神奇,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熟悉。”,武意欢放下手中的药草,直起身,四处环顾,面露茫然,脸上则是苦笑不得。
“那为何不去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在努力,但除了一个红衣背影,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武意欢脸上带着苦涩,他也不明白之前还讨厌的白衣女子,现在看起来也还算舒心,不那么讨厌了,并且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呵呵,即使被人下药,你还是忘不了她,这果真是孽缘啊,师兄,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忽然有点开心。”,魅舞脸上的笑意扩大。
而正是魅舞这个没有多少大不了的样子,令武意欢猛然间感到气愤:自己都失忆了,这个女人明显知道些什么,却什么都不说,还因此而高兴!于是很快满室的药草就被一摊摊打散,全都落在了地上,药香四溢,魅舞更加来了精神,两人打的不相上下,然后一瞬间,都停住了手,魅舞还是那样,漫不经心,而武意欢,却不淡定了。
“你究竟知道什么?何必戏耍我。”,武意欢两年前静脉俱损,虽然及时被神医白落微医治,但是仍旧留下了后遗症,那就是使力一阵子便会虚脱,现在他就是用精神力量支撑着着摇摇欲坠的病弱身子,豆大的汗珠从脸侧滑过。
“我知道你的一切,可惜我打算在大婚那晚再告诉你,那样才有趣不是么?”,
魅舞轻笑,然后就飞身出去,武意欢还想继续追击,但是眩晕的脑袋让他知道自己体力已经不行了,当下颓废的坐在地上,满身狼狈不堪,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自此,魅舞没有再出现,武意欢曾经问过父亲魅舞的住处,但却被魅舞先下一着,父亲反倒认为他对魅舞也有了兴趣,闭口不提魅舞,只说大婚那天自然可以看到,武意欢别无他法,只好等待着大婚的那天。
一身红袍,武意欢看着镜子中因为红衣变得比女子还妖娆的男人,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红色,脑海中又浮现那个女子的背影,那么落寂,让他的欲望蠢蠢欲动,想走上去拥抱那抹虚无的影子,武意欢走向虚无的地方,晃神之后回到现实,这里哪有什么背影,一个人都没有,心里空荡荡的,这场大婚,武意欢真想大笑,真是一个笑话,一个为了得知过往的赌注,却似乎赔上了自己的一切,就是以后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也无法走回去了吧,看着镜子中郁郁寡欢的男子,武意欢伸出手指,镜子中的人也伸出手指,可是,镜子之外的人愁眉苦脸,镜子中的男人却是芳华绝代,魅惑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