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与你相遇
雨疏风骤,天降大雨,自明朝开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雨碰巧叫张娮给上赶着了。.“绿鞘,咱们避一避雨吧。”张娮被这倾盆大雨打的活像一只落汤鸡,硕大的宫服平时看起来轻盈,穿起来能显得人情深气爽,但是一到下雨天,特别是被大雨打湿了后,这一身宫服便沉重异常,让人抬不起胳膊。“好,阿娮,你快一些,那儿有一个避雨的地方。”张娮抬起头,看着那得宫殿,一时脑热便道。“快些走,我的衣服太重了。”林绿鞘便搀着张娮一瘸一拐的往宫殿下走。
刚刚到了宫殿的屋檐下,张娮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周围的环境,忽然头上巨大的发髻一下子坍塌了下来,超长的秀发此时不再是飘逸动人,相反倒是糊了张娮一脸,这一下子果真是连脸都没了。
“掌籍,我帮您弄一下头发吧。”林绿鞘知道,自己和张言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桀骜不群,可以随意叫唤,但是这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林绿鞘就知道要把自己的锋芒收回来一点。张娮一个劲儿的抓着头发,簪子也掉落在地,张娮正急忙去捡那两根簪子时,忽然一个男子给她捡了起来。“这位女官,你的发髻乱了。”张娮此时此刻什么都看不见,就只知道那人的手十分温暖,就像抱了杯热水,虽然温暖,但不烧心,总是正正好的。“谢谢,谢谢。”张娮慌张地接回簪子,然后放在袖筒里,便顶着一头杂乱的发髻冲了出去,拎着庞大的裙子,快步离开了屋檐。
林绿鞘可是真真正正地看见了这个男子的容貌,那人眉清目秀,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林绿鞘便稳妥的行了一个礼。“大人莫见怪。”说完,林绿鞘也要跑出去追上张言,谁知道那男子一时匆忙便抓住了林绿鞘的袖子,道、“这位姐姐,刚才那位是那位女官,竟要如此慌张。”那男子缓缓地给林绿鞘鞠了一礼,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林绿鞘只消看着这个人就觉得他就是书卷里出来的美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如此的绝世美男子,自然只有清宁宫那一位有着如此风范了。.“容奴婢冒昧问一句,大人可是当朝太子?”林绿鞘低着头,看着那人的步履,银纹勾勒,金丝辅助,一看便就是富贵人家出身。“我是。”那男子答得干脆,林绿鞘一时忘了规矩,猛然抬起头,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不知是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林绿鞘咬着唇,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太子。“这位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男子目光柔和,扶起林绿鞘,柔声问道。“回太子话,刚才的是司籍司的张掌籍。”林绿鞘回答完了,便抬头看向那人,那人思虑了半响,从身后的太监手里拿来一把雨伞,双手奉上。“这位姐姐,你拿着这把雨伞快些回宫吧。”林绿鞘面上一红,做含羞状,接过雨伞,便匆匆离去了。
“阿钧,你再去通报一声,若是万贵妃不再传我的话,咱们就回宫。”男子甩了甩袖子,忽然从袖上落下半根银簪,或许是刚才那位女官把暗黄丝绸抽走了,却落下了银簪。“主子,阿池姑姑说万贵妃已经歇下了。”那男子凝视了宫殿门许久,不堪之后吐出一口气,道。“我们回宫吧。”小太监打起一把伞,道。“主子可是在为刚才那位女官留心?”阿钧缓缓开口。“喏,这是她的官簪。”那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簪,面上看不出一脸波澜。“那主子要不要传召那女官。”阿钧试探地问道,男子摇了摇头。“稍安勿躁,况我与张掌籍不是很熟络,贸然前行,怕是要坏了规矩。”男子考虑得十分周全,阿钧咂了咂嘴。“哎?主子你说这张掌籍是不是与您上次邂逅的张言姑娘是一个人啊。”阿钧侧目打趣着男子,男子倒也没看阿钧,看着手上的银簪不禁微微皱眉。究竟是何样的女官,能让这支银簪如此斑痕累累。
没错,张言第一次穿着女官的云头鞋,实在是不会穿,一会儿便摔一下,发髻一乱就糊的满脸都是,银簪自然是落在地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连悦洱莘都看了不忍道。这支簪子以后你当了更高的官可不要忘记它,它可是陪你经过风风雨雨的簪子啊。
“啊切,啊切。”张言刚刚洗完澡,只感觉到身体里的浑浊之气一下子都跑出了身体,身体一下子轻盈了许多,神志也清醒了许多。“阿娮,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悦洱莘提着食盒从大雨之中跑了回来,正在榻上安然地闭目养神。“要是我感冒了,第一次传染的就是你。”张言拿着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发丝,悦洱莘刚才还很不解的问张言会什么要洗头发,张言一愣神色很不自然地道。你们都不洗头发的吗,头发不会臭吗。悦洱莘看了眼张言就说了句。没救了,张言你彻彻底底没救了。张言倒是厚脸皮,依旧坐在藤椅上涣散地望着天花板。“你这小蹄子,这张利嘴可是越发厉害了。”悦洱莘拿着干毛巾拭擦着食盒上的水滴,张言一听这话,立即翻了个身,把脸转到悦洱莘面前,一脸的无赖道。“小娘子,你没有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吗,哎,也难怪夫君我表示了这么多次,小娘子还不知道夫君在干什么。”说完,张言自己咯咯地在哪儿笑,悦洱莘脸上一红,当即甩下毛巾,撸起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场,便站在张言的藤椅面前。“张言,你今天不看我撕了你这张嘴。”悦洱莘全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自然的和张娮打在了一起,张言摆出了一张无趣的表情,道。“小娘子,哪还有人呢,怎么能这么公然的打情骂俏呢。”说罢,张言悠悠的放下毛巾,翘着兰花指拿着团扇,缓慢地扇着。“张女官,那是我的檀香火团扇,你可别弄坏了,小心我让你娘子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唐芍蕴幽幽的从墙角坐起来,一脸的黄瓜片甚是吓人,不过张言他们也是司空见惯了,倒也没什么新奇。
悦洱莘正说要和张言论一论刚才的事儿,就只见从倾盆大雨之中跑进来个黑影,张言和悦洱莘一愣,就看见桐油伞下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以及一张通红的俊俏小脸。“绿鞘,你怎么才回来。”张言最先反应过来,给她合上雨伞,摘下斗篷。“我。我。”林绿鞘结结巴巴的,悦洱莘从桌子上顺手就拿来了唐芍蕴的八宝养颜莲子茶,还没到嘴边,就听见唐芍蕴一声惨叫。“我的养颜茶,洱莘,你居然给绿鞘了。”唐芍蕴十分困恼,悦洱莘坐在她身旁,安慰道。“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两根黄瓜还不成?唐妃娘娘。”听了这话,唐芍蕴微微皱起的眉毛这才舒缓了一些。“是四根。”唐芍蕴挥着小手帕,眼神幽怨的。“绿鞘,你是不是发烧了。”张言看着林绿鞘满脸通红的样子,便伸手往她头一搭。“没发烧啊,不会是已经烧坏脑子了,热没散出吧,别憋坏了。”张言掩着袖子偷笑着,悦洱莘看人毒,一语既出。“我们家绿鞘不会是思春了吧。”说完,张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上哪个宫的小太监了,别太娘了,要不根本管不住你这头母老虎的。”唐芍蕴最先冲下地,脸上的黄瓜片还没摘下去,就匆匆跑到林绿鞘面前,一副神情肃冷的样子。“干嘛你,芍蕴,你都把我吓到了。人家是思春,不是真的要嫁。”张言打着哈欠。“芍蕴,你先起来行不行。”林绿鞘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唐芍蕴,一见没有什么异常啊,便心生疑惑。“你黄瓜片掉我一裙子了。”大家又都齐刷刷的看向林绿鞘的裙子,果不其然黄绿相间有点像鸡蛋炒黄瓜片,恩,没错就是鸡蛋炒黄瓜片。
“是不是看上谁了,不会是皇上吧。”张言吃惊的看着林绿鞘的,而唐芍蕴则不紧不慢地捡着黄瓜片往自己脸上贴。“你要是看上皇上,我就和你拼命。”唐芍蕴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张言翻了一个白眼,悦洱莘则是继续追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子。”林绿鞘终于说了一句符合我们好奇心的答案。“是太子?!”张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同寝室的姐妹们,一个要成为妃子,一个要成为皇后,一个要成为陆家长妻,就自己啥都不想,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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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开学了,五五正在努力存稿,争取在中考完之前,不断更。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