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钟声起
“哎呦！你疯了！”
苍墨捂着眼睛哀嚎一声，之后竟然像个孝子一般开始捂着眼睛满地打滚，颇有种你不安慰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秦默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正在打滚的……那个曾经高大的身影，现在的她，对苍墨的没脸皮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我说你有完没完？还装？！”
她又挥舞起了拳头，有些时候她是真的对面前的苍墨很是无力。当一个人你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走，还没脸没皮，即便是以秦默的定力都有一种拔剑的冲动。
“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苍墨站起身来愤愤不平。说来也奇怪，刚才他满地打滚，现在身上竟然没沾到一点灰尘。
“咦，不对不对……”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苍墨开始围着秦默转圈，用一种发现奇珍异宝的眼神打量着秦默。秦默让这眼神盯得发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你干嘛？”
“你刚才……是怎么打到我的？”
苍墨捏着下巴，化身成好奇宝宝。他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刚才被打了一拳的事实，毕竟那很丢脸，可是事情奇怪也就奇怪在这。
秦默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以前她也曾经因为受不了苍墨的碎碎念而选择动武，但是别看苍墨整天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可是秦默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即便是偷袭，苍墨也轻松躲过去，并且加以嘲讽，每次都能气的秦默不行。
当然了，前提是苍墨清醒的时候。
可是这次，秦默感觉到自己只是下意识的挥拳，甚至都没有用到几分力气，便轻而易举的完成了以往特别想做到的事情。她有些疑惑的伸出手，摊开，五指纤细修长，晶莹剔透，可是也并没什么变化。
“嗯……”苍墨捏着下巴，虚抚了几下并不存在的胡须。
“秦默，你现在运气试试，我觉得你的修为……有点奇怪！”
“嗯？”
秦默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苍墨一眼，但还是乖乖的运行起了全身的玄气。火红色的玄气沿着全身的经脉运转了一个周天，最后重回了秦默的丹田中。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是秦默的丹田变成了那片金色的海洋，她的玄气充斥在那片无边际的空间中，稀薄的可怜。.
可是关于这片金色海洋，秦默却不打算跟任何人说。尽管她并不知道刚才的异动已经被苍墨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她曾经无数次经历过生死的经验告诉她，有些时候，一些秘密还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好，与信任无关。
“我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秦默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看着苍墨。
“那就对了，看来我想的没错。你已经是半步···仙尊！”
秦默没有说话，给了苍墨一个快点解释的眼神，苍墨也很识趣的说道。
“其实半步仙尊只是对一种特殊的蜕凡境武者的一种简称。你也知道，我们武者进入蜕凡境需要境界修为达成一致。但是，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天生修炼天赋奇差无比，无法修炼玄气，于是便另辟蹊径，只修肉身，不修其它。”
“这种武者，我们称它为体修。只不过毕竟这只能算是另辟蹊径，至少蜕凡境的体修因为没有玄气的支撑，连飞行都做不到，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是不会有人选这一条路的。但是现在看来，你的肉身强度，倒是也可以算得上是体修了。”
“只不过···蜕凡境已经是体修的终点。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数万年来大陆上还从未记载过有体修突破蜕凡境，所以玄气才是你的根本。”
苍墨抱着胳膊，煞有兴趣的看着秦默。有句话他没有说，那便是传闻中，被开悟之音洗刷过的炼气士，肉身之力会有一种飞跃般的质变。他的眼神很奇怪，有些欣喜，有些好奇，可如果透过他外面那层浮动的眼神，就会看到里面是深深的忌惮。
第一次，他对一个人有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无论是从秦默性情大变开始，还是到现在莫名成了一个蜕凡境的体修，开悟之音，渡苦海，炼气士的传说，君王级的魑魅······这个女人已经带给了他太多的惊讶，甚至当明天看到秦默飞过来跟他修炼，他也会感觉毫无惊讶了吧。
苍墨有种预感，这所有的一切，一定有一个东西可以把它们串联起来，而这个东西···就是秦默最大的秘密！
只不过，这只是一丝好奇，而他需要的，不是掌握秦默的秘密，那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他要的，是秦默最终可以为他所用，甚至···
秦默有些诧异，她以以为苍墨至少会问些什么，但是她没想到苍墨什么都不问。
“你……就不好奇吗？”
“啊哈哈哈，”苍墨忽然大笑起来，摇了摇头。
“就算是我问了，你能告诉我吗？”
“我……”
秦默最终还是沉默了，有些话，不说出来远比说出来好。
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一个人承担。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来你这次破阵，受益匪浅。现在你周身玄气环绕充盈，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肯定会闭关修炼，小……默”
苍墨心中一惊，差点说漏了嘴说成小宠，那可就全露馅了。最近在秦默面前，大概是相处久了，他感到自己越来越放松了。
有些人，你跟她在一起，根本不用去算计什么，这样轻松的与人相处的方式是他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
“恶心！”
秦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也不避讳，又原地坐了下来。原本武者修炼时旁边有人是大忌，可秦默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苍墨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看着秦默毫无顾忌的就在自己面前进入了入定状态，苍墨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说这女人是心太大，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想了半天，随手给秦默布下了一个除尘阵，他又回到了那把竹藤椅上，紫砂壶里已经没有茶了，他也没有重新沏一杯的想法。而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望着天空。
这样悠闲的日子，对他来说，也所剩无几了。
小院里，有微风轻抚过竹林，飘下几枚竹叶，打着旋，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阳光穿过竹林的缝隙，撒下星星点点的斑驳树影，仿佛是最美好的画卷。
秦默这一入定，再醒来，便是七日之后了。
睁开眼睛，她看到苍墨一席白衣背对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小院里被他搬来了一张案几，上面铺着几张白纸，苍墨握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尽管没有回头，但是在她睁开眼睛的片刻，苍墨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戏虐的声音又响起了。
“哎呦，不错不错，大有长进啊。”
秦默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人，一直在等她醒来吗？
她的视线忽然有些恍惚，苍墨的身影，和记忆里那个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
这次闭关，秦默受益匪浅，修为从武尊初期，晋升到了武尊中期。她发现那片金色的海洋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力量之源，只是她修为过于低位，始终调动不了其中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她玄气的精纯度也远超旁人，即便是面对武尊后期，单凭修为，她也敢与之一战！
只是苍墨说着说着，举起了那张白纸，上面是水墨画成的竹林。也不知道这声称赞夸的是画，还是秦默的修为。
“苍墨，学院最近怎么样了？”
不再理会苍墨无时无刻的花式嘲讽，秦默开口问道。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学院中去了，这次修为大涨，她已经有底气在接下来的学院大比中战胜任何对手，既然这样，她跟某些人的帐，也要算一下了。
“唔，学院？挺好啊。学子们发奋图强，教员们勤勤恳恳，一切都很顺利啊。”
苍墨的回答依然是日常不着调。
秦默忍住了想要暴起拔剑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你是问哪方面的？要是奇闻异事的话，前几天学院后山据传闻有一道奇异的钟声响起，听到钟声的人修为或多或少都有突破，有些人甚至借此晋级。可别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苍墨终于转过身来，用三分好笑，七分询问的眼神看着秦默，他要确定一些东西。
秦默哑然，果然还是来了吗？
“你不用不说话，钟声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炼气士的传说吧？”
说罢，苍墨死死的盯着秦默的眼睛，希望能从秦默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可惜即便是听到炼气士三个字，秦默的眼睛依然清澈透明，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罢了罢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了。”
见苍墨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秦默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很想向苍墨请教下她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还是她自己知道比较好。
殊不知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已经让苍墨心中明了。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我那些朋友···他们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