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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仕途

    “你来做什么?”程陌然用拿着酒坛的手指着夏知靡,另一只手撑在树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她,见她越走越近,眉心皱起,斥道:“别靠过来,你们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各个都心如蛇蝎。.”

    夏知靡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心中越发膈应,自己前世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渣的不能再渣的男人,这么极品也就只有程陌然能达到如此程度了,想必西街的流民都比他好上太多,真不知道自己当年如何能同这样一个极品耗费十二年的青春,最后连命都赔了进去,不过幸好,她重生回来了!

    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重新走一遍失败的路,或许不会成功,但至少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含恨而终。

    “来看看,如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有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她双眸泛冷,红唇轻启,淡淡的吐出这些字,神情蔑视。

    程陌然闻言陡然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知靡,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连手中的酒坛掉落都没有感觉到。他不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那一番话会是夏知靡说出,那样一个温婉眉俏的女子,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冷狠的话,好像她很恨他一样,恨不得他生不如死。

    程陌然哆嗦着唇,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该恨他的应该是王桐,夏知靡即便不喜欢他,也一定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绝对是听错了,程陌然这样告诉自己。他垂下眼睑冷声道:“你是来劝我的吗?”没等夏知靡说话,又道:“那不必了,我们夫妻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不管刚才是否听错了,他都不想此时同夏知靡说话,心情很烦躁,想打人。

    目前来说,他并不想将人得罪透了,若不然,夏知靡的交际圈日益扩大,得罪她于他日后没有一丝好处,所以他装作听不见,或许也真的是幻听而已。

    “程陌然啊程陌然,你活的真是失败,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找颗歪脖树一挂,眼不见心为净,你这连听都听不到了,便连痛苦心伤什么都没有。说实在的,你连自己的妻子都驾驭不了,你不是失败是什么?王桐再高傲,她始终是个女人!”夏知靡哼笑一声,转身欲走,程陌然皱眉叫住她:“你什么意思?”

    “你耳聋吗?好话不说二遍,自己去理会吧!”她清然一笑,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抬脚一脚将流干净酒水的坛子踢出老远滚进草丛之中消失不见。

    程陌然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夏知靡的背影消失。他看到不远处有炊烟从营帐间升起,到处热闹一片,说笑声此起彼伏,好像大家来野游,不是搬迁。全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原地,投落在地上的影子显得那样形单影只,好像在无声的嘲笑他永远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孤单的,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前途看不到一点光亮……

    夏知靡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程陌然颓然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正在烧烤的家仆们,王桐跟夏知靡婢女桃核的说笑声,女子们不知在研究什么,说笑声很大,王桐的脸上都罕见带着笑容,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那是他的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时候的王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天真无害的少女,那样明媚那样娇俏,时光恍似回到几个月前的初见,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不同的只是他们的心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不再是如胶似漆的情人,而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仇人?王桐再也不是以前的王桐,而他亦不是以前的他了,人都是会变,他只是心更冷血了,王桐只是心更狠了!

    外表看上去再美丽,也不过是表面。.程陌然微微转头,却看见庶出的弟弟程海正在跟一个背影玲珑的女子说话,不知女子说了什么,程海抿嘴笑着,很腼腆,脸不知是被夕阳晕染的发红还是他在害羞,红红的,两个人聊的很开心,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程海紧张的朝他看过来,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垂下头,低声说了句,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女子回过头来,朝程陌然轻柔一笑,女子长相俏丽,可是她的眼神太过清冷,如刀一般尖锐。

    程陌然下意识的低下头,低低一叹,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距离他不远处,夏知靡跟孙宇站在一棵树下说话,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投落在地上的影子正好落在他的脚边。淡粉色的夕阳用柔和的光晕将他们的侧面映照的如斯完美,他们两个像是天生一对,夏知靡笑的淡然而随意,孙宇则是阳光而温和,他们像是好友,亲密间又全是客气的疏离,程陌然心中有些烦躁,刚刚压下去的愤怒像是火焰一般燃烧着他的理智,他猛的站直了身子,大步朝夏知靡二人走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大,大的几乎整个营地都清楚的听见他的怒吼声,于是众人都像这边看过来,俱是莫名其妙。

    夏知靡孙宇皆是茫然回过头,奇怪的看着他,孙宇皱了皱眉,嘀咕道:“王桐这样的女子,尽管再差也不能找如此郎君,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给这样一个人,难怪知靡要为她担忧。”

    声音虽然不大,但程陌然离他如此之近,还是听个真切。他气的双眼一瞪,抬手就砸了过去,孙宇哪里能让他打到,只是将身子一转,喝多酒的程陌然就朝前面直接冲了过去,孙宇伸手轻轻拉着他的脖领子一带就将他带了回来,可怜的程陌然还没站稳,孙宇已经将他用力甩向一边,只听砰的一声,程陌然结实的撞在树干上,他摇了一摇又晃了一晃,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孙宇淡淡的拍了拍手,转身问夏知靡:“你没事吧?”

    夏知靡翻了翻白眼,瞪了他一眼走到已经陷入昏迷的程陌然身边,他的额头上青紫一片,隐隐还有血迹渗出,看来刚刚那一下撞的不轻,不知醒来后会不会来个健忘症什么的。

    这边夏知靡一出面,所有好奇的人都纷纷缩回伸长的脖子,但眼神还时不时往这边飘过来。王桐赶紧提着裙子跑过来,用力踢了两脚程陌然沉重的身子,咬牙问:“知靡,这是怎么回事?”

    夏知靡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孙宇在一旁朝王桐行了一礼说:“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不过这程郎君如此不听劝告,日后受委屈的还是你。”虽然有几分在为她鸣不平,可多半还是在埋怨说教。

    王桐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尽管孙宇是为了夏知靡才说项的,也是为了她好,可这般不顾尊卑身份的说教还是让她感觉颜面无存。她刚想大声呵斥孙宇,却被夏知靡拦住,这才想起,自己尽管是王家小姑子,可如今的身份却是程家少夫人,而今同昨日,早已是天地之别。

    她不仅悲从中来,甩开王桐的手朝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跑去。

    夏知靡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孙宇则是一脸抱歉,他不喜欢别人对夏知靡不好,尽管是王桐亦是不行。

    听说,当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上辈子欠了那个人的债。如果太过深刻,那便是欠了性命,如果不过尔尔,那只是两人有为数不多的擦肩而过,如果牵手后还分了手,那只是缘分太过浅薄,注定在一起的人,那是相互欠下对方永远都换不起的债,所以注定要用一生来还……

    有时候孙宇想,喜欢上夏知靡是幸还是不幸?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很煎熬,见到她的时候会兴奋会满足,可惜的是不能牵手。.两个人的世界注定不是一个,他永远只能看着夏知靡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的离开他的世界。

    他从来不后悔招惹上夏知靡,因为这种感觉太过甜腻,让他不忍离开她,宁愿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待她的到来也不愿孤单离去。尽管知道这一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可是他心甘情愿……

    “没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阿桐没有什么心机,她年纪还小,喜怒都表现在脸上,过一阵就好了!“她转身含笑而立,竟没有刚才的半分窘迫,又恢复之前从容淡定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独立的夏知靡,孙宇心中有些难过。他还记得初见时的夏知靡,虽然强自镇定,可她笑的很干净,不似现在,太飘然了,像是游荡在尘世间的精灵,只能看见却摸不着,又像是到处都存在的空气,可是却看不见只能感觉到。

    而他的世界,真的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孙宇低下头,说了声累了,脚步踉跄着回了自己的营帐。

    晚上的时候他没有出来用饭,夏知靡有些担心,但又怕自己的关心引来孙宇的误会,硬下心肠没有让人送饭食,而孙宇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她躺在床上,心不在焉。

    或许,心中有那么一点点不忍伤害一个如此深情的男子……只是她的心不知还能不能去接受,因为人的心态飘忽不定,相爱的时候够深情,等不爱的时候,有了新的目标,如程陌然,如世间这任何一个人,或许都有感情淡漠的时候,所以她不能去赌,也赌不起。

    她啊!已经输了一世,能重生回来,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不会再有一次机会重生,不会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营帐内的孙宇一夜没睡,夏知靡同样一夜没睡,整个营帐中一片安静,人们都兀自睡的香甜,只有他们两个,心中如海翻腾,思绪不安定,似是漂泊在尘世间的心,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点。

    第二天起来,众人都若无其事的烧饭吃饭上路,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少了往日的喧嚣,安静的让人心不住的在跳,神经紧绷。

    在路上或多或少能听到胡人侵犯东晋的消息,士大夫们尽管心中不满,可却没人敢关心政治,只能清谈风花雪月,整日里醉生梦死,活在臆想的世界之中。

    越是临近建康,所过之地的人们生活越是奢华,穿着颜色艳丽的胡服,当街搂抱的年轻男女,人们丝毫不会避讳,养面首的风气越来越重,女子崇尚男子的绝美娇柔,穿上紧身轻便的胡服让自己身姿更加窈窕,歌舞声响彻整夜,如生活在太平盛世,一片歌舞升平。

    眼界越大,看的越多,想的也就越多。

    以前夏知靡总是想,那些人为何要沉沦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中不愿自拔,当今世界,越是柔弱,越是秀美的人越让人喜欢,而他们那些习武的人,却被认为是粗鄙,庸俗,被世人鄙视,瞧不起,可他们却不知道,正是他们鄙视的那些人的牺牲才换来他们的醉生梦死,才换得他们的一世安康。

    夏知靡想,有时候明白的多,思虑重了,反而越想不开了。

    自古以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因为女子比男子多愁善感,一旦女子心思太重,多半都难成大事,因为太过感情用事,在大事上学不会理智。

    她啊,现在好像就是这样,看的多了,又在杀场经历过,心虽然曾经坚硬,可现在的她,所谓报仇的心已经淡了很多,见过世面之后,她的心境也开阔了,嗜血之心也就淡了……

    或许她以前太不成熟,也或许太过专一,听说当一个女人将男人看成全部的时候,她已经输了全部,输了全世界,即便如她一样,最后到死,方才明白,才看透,原来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也才明白,太过执着,伤害的终究是自己……

    基本上走哪里去建康城都是她安排,孙宇即便想去别的地方也会提前同她商量,而她或许害怕自己的记忆变淡,走过的地方全是前生去建康走过的地方,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前生发生的一切却像是梦境一样。她还看见了前生奉顾琉歆之命将她跟两个孩子抓走的劫匪,只是那时候的他们还是淳朴的庄户,而那时候却如此凶神恶煞。

    不知是被生活所迫还是为何,亦或者是后来晋朝太过**,百姓朝不保夕才会变成她遇到的那样,如果有得选择谁也不会去做劫匪,随时命丧黄泉。

    遇见的多数是曾经遇到过的人,都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夏知靡再见的时候,心中却是无比复杂。

    程老太太见自己的儿子这样,程海又整天畏首畏尾,王桐又是如此嚣张,身体竟是一日/比一日差,一日竟然昏过去两次。王桐因此收敛许多,不过她养面首的心思却越来越重。

    有人说不管男女尝到禁果的味道都会不能自拔,尤其是王桐,虽然她跟程陌然就那么一次,还是在五石散的作用之下,虽然很痛,可是却还是尝到片刻的欢愉。因为想要那种欢愉,她才如此迫切的想要。

    在前去建康的途中路上不少同样去往建康的士族,有的是举家搬迁,也有的是想去沾染一下建康的风气。魏晋时期,诗词文化都发展到鼎盛时期,这时的人没有任何思想负担,整日沉迷于吟诗作乐之中,人们不关心政治,只谈风月,才子遍地都是,名士泛滥成灾,这时期的女子随便抓出一个放在别的时代都能算才女,毕竟长久之下的耳濡目染,自然受到一些熏陶。

    人们崇尚一种超脱自然的社会风气,喜欢兴起而行兴尽而返,这时的人行走之间都带有独特的气质,男男女女都喜欢追求,也模仿。因此王桐即便在不好,她有着王氏女的身份是一,二是本身她出生在琅琊王氏,自幼被王家人的风气一熏陶,不用如夏知靡这般刻意去注意,也自然有一种别样风情,因此这一路上,已婚的王桐还是比夏知靡受关注。

    王桐拉扯上一个士族子弟,名为秋原,此人长相俊俏,行止温文随和,颇有些程陌然最初的样子,带着不知人间险恶特有的干净温和,他迷恋王桐,是在知她不是王氏女的情况之下,单纯迷恋她这个人的。

    经过跟程陌然的婚姻,王桐的品味变的低廉了很多,原来,不是不比较,而是怕比较。

    程陌然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程老太太病重。

    生命无望,儿子没有出息,娶了个王氏女的媳妇,注定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程家彻底没落,程海还不是亲生,又没有出息,成亲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一个孩子。两个通房因为王桐整日的欺负,到后来看到程陌然就躲的远远的,王桐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才是对程老太太最大的打击。

    夏知靡嘴上劝着王桐,假装一切都是为了王桐好,可暗地里却让桃核总在王桐面前说程陌然的不是,说这样一个男人,委实不值得王桐如此厚待专一,王桐本身就有别的心思,桃核只是不经意说了两次,她便按捺不住,敲这个时候相对于完美的秋原出现,因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身份,所以秋原总是小心翼翼温和如玉,这样的他恰恰讨好了王桐,一来二去两人就搞在了一起。

    这日夏知靡正在同孙宇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却被脸色惨白的程海吓了一跳。

    程海衣衫不整,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哆哆嗦嗦的站在夏知靡面前,似是吓的不轻,显得有些木讷。见到夏知靡之后也不说话,只是哆嗦着唇,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说:“老夫人昏过去了,抓、抓住了嫂、嫂子……”话说的不完整,但夏知靡跟孙宇都明白。

    夏知靡皱眉轻轻一叹,对桃心说:“你看顾好程小郎,我这就去看看。”

    荣素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说:“让桃心随女郎一同去看看吧,有奴婢在这里,一定照顾好二郎。”

    夏知靡闻言深深看了一眼荣素没有说话,点头对桃心桃核道:“桃核去请大夫,桃心去请程大郎,就麻烦孙郎同知靡前去看看。”

    “知靡客气了!”孙宇说。

    安排好之后,夏知靡一行人各自行动,很快便到了程老太太的房间之中。

    房间内,王桐脸色冰冷的坐在榻上,身旁站着脸色发白的秋原,两个人俱是衣衫凌乱,不难让人看出是刚刚行完苟且之事,难怪程老太太气成这样,原来是捉奸现场。夏知靡心中暗笑,某个遥远的地方却酸涩不已。眼前一阵恍惚,泪水顷刻间模糊了眼眶。

    孙宇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走过去温声说:“知靡且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原来他是误会了,以为夏知靡是在为程老太太担心。

    夏知靡牵强一笑,走到王桐身边,王桐见她泪盈于睫,脸色温和很多,甚至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辩解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忽然闯进来,我吓了一跳要站起来,秋原也站起来着急走出去就撞在一起……”夏知靡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她自己却说不下去了。

    “阿桐……你究竟是何想法,还是给染姨写封信,或是给王郎写封信说说如何?”夏知靡无奈的抚着额头。

    王桐闻言小脸一白,扯了扯嘴角僵硬道:“知靡,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夫来了,夏知靡随着大夫走到床边,片刻之后,大夫脸色凝重的抬起头对夏知靡说:“老夫人气结于胸,血气上涌,不能再受刺激了。”

    “很严重吗?”

    那大夫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王桐,垂眸道:“老夫人的病说严重便是严重,说不严重也不算严重,只看怎么说,照顾老夫人的人怎么做。”

    这话说的可真是气人,王桐脸色登时铁青一片,欲要发怒却被夏知靡一眼看了回去,夏知靡施施然行了一礼问:“还请先生直言,我等该如何做?”

    大夫斜了一眼王桐,顺着胡子说:“老夫人的病主要是气的,如果想让老夫人身体好起来,心情舒畅,心宽体胖,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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