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都是你害的
“极好?不会吧?本宫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之人吗?不是不祥之身吗?”洛然雪伸手指了指净善,“这位大师说本宫与四大妖姬一样皆为纯阴之人,是祸国殃民的命数。.”
李罡宿抬目看了两眼净善,微微一哂,道:“微臣不知这位大师是何人,但此说却是无稽之谈。且不论四大妖姬是否是纯阴之人,即使是真如娘娘这样的八字也没有此说。娘娘的命理是大富大贵之象,又怎会是不祥之身。”
洛然雪得意一笑,看向净善道:“大师又有何话说?”
“贫僧句句属实,并无半点妄言。”
洛然雪笑的更加灿烂,道:“你之前的意思是只要是和本宫一样,都是纯阴之人就是妖精转世,不祥之身了?”
净善心中微微一滞,觑了眼太后,督见太后眼中的警告之色,道:“正如贫僧所说——”
“别废话,本宫就问你是不是?”没等他啰嗦完,洛然雪就不耐烦了,厉声打断他的废话。
“是。出家人不打妄语。”
洛然雪咯咯一笑,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得冷淡,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盈盈走向洛离君,拽着他的胳膊,掩嘴打了个哈欠,遽然看向净善,水波般媚丝的双眸隐着冰冷的精光,好似冬日素雪般清冷,“本宫可是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真是冥顽不灵。李大人,本宫问你先祖胞姐凤阳长公主的八字是什么?”
李罡宿心中惊赞,不想这贵妃娘娘如此博学聪慧,怪不得如今能独得皇上宠爱,遂回道:“回娘娘,镇国长公主的八字与娘娘八字一样,皆是乙巳年丁卯月己亥日丁卯时。”
众人心中一惊,不想洛然雪的生辰八字竟然和镇国长公主的一样,怪不得她临危不惧,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只是让皇上宣召了钦天监。
洛然雪猛然走近净善,指着他的鼻子,叱喝道:“镇国长公主是跟随先祖爷打江山的人,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几次与死亡插肩而过,更是数次救先祖爷于危难之际。她是第一位统领千军万马的公主,先祖爷赞其才智胆略丝毫不逊于男儿,更夸其功盖天下。先祖爷感念胞姐功绩,封她为镇国长公主。如今你竟然为诋毁本宫,而将长公主一并拉下水,难道你是想说连镇国长公主也是狐狸精转世吗?狼子野心,当真是其心可诛。”洛然雪双目如炬,不怒自威,更显其飒爽凌厉风姿。
净善顿然惊愕,不想这宸贵妃的八字竟然和开国公主的八字一样,心中乍然惊惶不安,但依旧很快镇定心神,马上跪在太后床前,道:“太后明见,贫僧礼佛多年,并无算错过任何事。即便贵妃八字并无不妥,但其身上的妖气却越来越重,贫僧算到宸贵妃腹中之子是婴灵,乃妖孽之首,若是让那妖孽出生,不仅大燕朝深受其害,恐怕还会遗祸苍生。”
每个母亲哪里受得了别人毁谤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竟被人说成是祸害苍生的孽种。洛然雪登时大怒,撩起裙子,就狠狠踹向那净善,右手成曲,扼住他的脖子,双眸隐隐红底满目,眼中的嗜血之色如利剑而出。
洛离君一瞬惊滞,快速上前,将洛然雪搂入怀里,哄道:“然儿你冷静点,别生气,朕这就斩了这妖言惑众的臭和尚。”
洛然雪根本听不进去劝,依然不断挣扎,脚上还再踹着,“本宫不许任何人说本宫的孩子,本宫之前对你忍让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谁知你丝毫不知悔改,竟敢将矛头指向龙嗣!本宫看你不是只针对本宫,而是针对皇上,居心叵测,狼子野心,妄图动摇国之根本。”
蒋婕妤霍然而立,拧眉喝道:“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简直有违佛门,本嫔看你简直是佛教败类。.什么得道高僧?简直就是畜生!”
“放肆!你一个小小婕妤,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太后中气十足,原本苍白无色的脸庞渐渐有了血丝,但又像是整个人内里被掏空,泛着不健康的颜色。
“嫔妾虽只是个小小的婕妤,但这眼里却容不得沙子。这和尚先是污蔑贵妃为妖,又论什么纯阴之术,现在竟然将主意打到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嫔妾真是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会得百姓敬仰信任?简直是虚有其表!”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反了,都来忤逆哀家,是盼望着哀家早死是不是?”太后用力扣着床板,声音不断扩大,瞳孔猛地散开,仿若再这样下去就要背过气去了。
“太后您别动气,老奴看着心疼。”周嬷嬷扶着太后,为她顺着气。眼中闪着泪水,片刻就哭了出来。
“朕怎会忤逆太后,不过是怕太后受小人蒙蔽,太后无需理会这贼和尚,安心躺着就好,别一会又开始吐血。齐晟过来给太后诊脉。”洛离君拽回洛然雪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一面带着不羁的笑容看向太后。
齐晟刚要上前为太后请脉就被太后一手挥开,“滚开,哀家不用你主子好心,都给哀家滚出长信宫。”转而向天恸哭,“先皇,臣妾无能,竟让这害人的妖精留在宫里蛊惑皇上,臣妾实在痛心,您带臣妾走吧。”一国之太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形同疯妇般撒泼,看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
洛然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太后为何不让齐太医为您诊脉,难道是怕齐太医诊出什么吗?臣妾奉劝你一句,您要是想对付臣妾还是先恢复好身体为好,不然您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您认为是狐狸精的人在皇宫里作威作福了!”
“你——你这个贱人!你巴不得哀家现在就死了,哀家要撕烂你这张脸,让你没法再迷惑皇上。即便你不是狐狸精转世,也定然是个狐媚子。”太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作势就要下床,双手往前伸着,作出要抓洛然雪脸动作,眼里充满了愤恨。
周嬷嬷和松雨连忙拦住太后,脸上的神色也已苍白如纸。现在皇上在此,太后就发起狂来谩骂贵妃,这不是扎了皇上的心窝子吗?
太后虽被拦着,但她的嘶喊声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越骂越难听,声嘶力竭的模样,似乎要杀了洛然雪全家一样。
“太后即便想骂臣妾,也要先将身子养好才行。”洛然雪冷然直视于她,对她的咒骂耳充不闻,但其气势却不减反增,“还不赶紧为太后医治,若是晚了,看皇上怎么治你们的罪。周嬷嬷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应该不愿看到太后这样疯魔下去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为太后医治,若是耽误了病情,你们承担的起吗?”洛离君喝道。
接下来,几人七手八脚将太后安抚好,太后也因刚才的动怒此刻也没了力气,只能由着他们为自己诊脉。
片刻,齐晟收回诊脉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刺入太后的虎口处,手指轻捻轻轻转动银针,须臾,拔出来,对着日光凝视了半晌,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之后拿过银针走到洛离君面前,“皇上请看,这银针上有一层青色,分明是被人下了药。但药量极少,所以还不曾变黑。微臣开个方子,为太后服下,几日毒素便可清除。”
“下毒?何毒?”洛离君皱起眉头,厉然冷扫伺候太后的人。
齐晟躬身道:“回皇上,此毒为钩吻草,毒性较弱,用量少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但却会让中毒者神经肌肉麻痹,肺腔灼火,呕吐,心跳不稳,呼吸困难,也会吐血。”
洛然雪嘴边化作几许讥笑,轻哼道:“太后你看到了吧,不是臣妾克你,是有人给你下了毒。.”转而看向净善,语气如同从冰池中脱然而迸,“这和尚颠倒黑白,太后明明是中毒所致,却被他胡言乱语说是本宫冲撞太后,差点延误太后病情。本宫污上延祸大燕的罪名事小,贻误太后治病时机事大。皇上万不可轻易饶过他,指不定是敌国奸细,特意挑拨太后与皇上与臣妾的关系,意在颠覆我大燕也未可知。”
“来人,将这个秃驴给朕拿下,绑于城门口,凌迟处死。昭告天下此恶僧延误太后病情,污蔑贵妃,诅恶龙嗣,罪不容诛。让百姓都好好看清楚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账东西。”
净善登时变色,脸如纸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求饶,连声音都断断续续发抖,“太后救救贫僧,救救贫僧。皇上,是太后指使贫僧诬蔑贵妃,贫僧都是照着太后吩咐说的,求皇上饶了贫僧一命。”
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后和这净善大师合谋设局,就是要除掉贵妃娘娘和皇嗣,看来这病毒也是事先备好的。
净善的求饶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尤为刺耳,福安眼看洛离君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不耐,于是挥了挥拂尘,让侍卫将人带下去照皇上的意思去办。
洛离君凄然怅叹,满是讽刺厌恶的面容凝视太后片刻,薄薄的嘴唇紧抿,声音透着阴森,道:“太后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吧,朕就不问那毒是如何进了您的身体,也不问您为何吐了血,更不问您和这神棍是如何串通的。以后您就好好在长信宫安心养病,这后宫的事您就别管了。皇后你跟着周嬷嬷去拿回凤印,以后这凤印就由你保管。”
皇后心中一喜,不想虽未除去洛然雪,却阴差阳错拿到凤印,掩下得意之色,恭敬俯身道:“是,臣妾遵旨。“
太后怔怔发愣,双眼圆瞪,似乎要在洛离君脸上穿出窟窿来,脸上的神色从震惊到平静,再到开始狂笑,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无比的萧瑟。
“皇上如今大了,哀家也老了,指不上用了。但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皇上为了这个狐媚子舍弃后宫妃嫔,专宠甘泉宫,早晚会惹来后宫怨妒,朝臣不安哪!”太后眼中尽是清凌,含着失望的神色,苦口婆心想要让皇上回心转意。
“太后何必妄自菲薄,您只需好好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朕才能安心。”洛离君的声音愈发冰硬,任谁都知道皇上对太后的冷漠。说完话,就牵着洛然雪出了长信宫,显然不愿意再面对太后。
寝殿里的人也不愿多留,行了礼也都退了出去。
洛离君出了长信宫没几步,脚下生顿,转身看向紧跟他们而出的洛离轩,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神色,沉吟少顷,才道:“今日多谢阿轩为然儿说话,你也辛苦了,先回府吧,有什么事明日下朝后再来找朕。”此时洛离君的心情有些复杂,以前或许还不愿意承认,但今日洛离轩处处维护着洛然雪,不但顶撞太后还打了祺妃。以前他从不干涉自己的后宫,更是和后妃没有一丝交集,在洛离君的印象里他甚至没有动过怒,可今日却为了自己的女人发怒,这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
洛离轩察觉出他的疏离之态,想着可能是自己的冲动举动让皇兄起了疑,也不愿多留,拱了拱手,“那臣弟明日再来,臣弟告退。”
一路上,洛离君都沉默着不说话,洛然雪疑惑的歪头看了他两眼,随即一想,柔声道:“轩王是不是有政事与皇上谈?别是为了水患之事。臣妾身子不打紧,若是有朝事,皇上还是去处理吧。”
洛离君回过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道:“没关系,朕陪你回去。今日累了吧?你今儿本不该去。”
洛然雪扶了扶微晃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饱满的唇色似盛开的玫瑰花,娇艳欲滴,“今天这事是冲着臣妾,若是臣妾不在场,如何揭穿那和尚的鬼话?”
洛离君不屑一笑,冷哼道:“太后为除掉你连这种法子都用上,也是黔驴技穷了。朕得加快步伐对付周之寒,不然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哪。”
“怪不得前两日就传出关于臣妾是狐狸精的遥言,原来也是太后所为。今日闹上这么一出,想来之前的遥言也会不攻而破。”洛然雪觉得有些疲惫,靠在他的胸口。洛离君自她有孕以来自己也不再用香,连原本每天都熏得龙涎香也再不沾染一点。洛然雪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洛离君轻轻在她后背抚摸,薄唇在她额头上抵着,心中思绪万千。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觊觎,他焉能不气?况且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是他最为倚重的弟弟。
少顷,洛离君深深吁出一口气,紧了紧搂着她的手,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有非分之想。洛离轩是他的手足,但小女人却是自己的心。
洛然雪实在是太累了,连洛离君把她从御辇上抱下来都不知道。等她睡了一觉后睁开双眼,入目就看到盯着自己的男人。
“离君——,”洛然雪微微侧身,搂住洛离君,因刚刚睡醒而晕染红霞的脸上如芙蓉花开般娇嫩。
洛离君执起她的脸,柔声道:“我在。”
洛然雪微微一怔,和他在一起快一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用“朕”而是用“我”这个字眼,“皇上就这么一直守着臣妾吗?你怎么没回龙吟殿?”
洛离君与她面贴面,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里面带着几分柔情的意味,“朕就想这么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孩子。”
洛然雪甜甜一笑,在他嘴上狠狠的亲上去,“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说的臣妾心里暖暖的。”
按着她的后脑勺,洛离君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又怕压着孩子,身子侧了侧,给她的肚子留着缝隙,还是顾及着她的身子,片刻就放过了她,“宝贝儿,你只属于朕,只是朕一个人的。”
洛然雪咯咯一笑,柔情似水的凝视着男人,“臣妾当然是皇上一个人的,就像皇上也是臣妾的。”
洛离君怅然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真是个小妖精,让朕拿你没办法。你说朕怎么就这么轻易被你迷惑?难道真是九尾狐狸精转世?”
洛然雪贝齿轻咬下唇,妩媚一笑,“若臣妾真是狐狸精转世,皇上就不怕臣妾真如太后所说会祸了你的国殃了你的民?”
洛离君笑意顿然一滞,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伸手抚摸着洛然雪的面颊,陷入沉思,直到洛然雪脸上的笑容几乎不在,才开口道:“朕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将国家陷于危难之中,那样朕就真的对不起祖宗对不起黎民百姓了。”
虽然很认同他的话,但是内心还是有一丝失落。洛然雪生生挤出满脸的笑意,缠上洛离君的脖子,作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色,娇声道:“皇上是明君,必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陷万民于危难之中。臣妾真庆幸自己不是什么狐狸精,否则无法陪伴在皇上身边。”
那天洛离君不愿再和太后多言,就领着洛然雪离开了长信宫。但回去了洛离君犹嫌不足,遂下了旨意,将长信宫上下所有奴才都以伺候太后不周为由仗了刑。长信宫上下全部都受了罚,这个消息确实够骇人听闻,宫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没多久消息就传遍宫里的每个角落。经过宫人妃嫔的口耳相传,太后联合净善大师对付宸贵妃的事自然就全都知道了。众人的暗暗想着:这太后简直是没事找事,这回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自己身体受损,连凤印也被皇上收了回去。
此时太后正躺在床榻上,蜡黄的脸色上泛着不自然的红光。吃了齐晟的药,让她将胃里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
周依然坐在床榻边上的兀子上,手里拿着条浸湿锦帕,正替太后擦着唇边的污渍。看着太后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泛恶,嫌恶的别开脸,不让自己也跟着吐出来。
太后都快吐出酸水了,整个人就像是要虚脱了一样。她抬目正看着周依然那张微微别开的脸,心里火气更加往上涌。
本来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周依然,太后为了能扳倒让洛然雪永无翻身之地,也听信了她话,狠下心肠对自己身体下了毒。如今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日在长信宫看着的妃嫔背后指不定怎么议论她这个太后。净善死不足惜,但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非但没有除掉洛然雪,反而被皇上收回凤印。而伺候自己的奴才也受了罚,就连自己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周嬷嬷也被仗了十板,这些分明是皇上明晃晃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不也是满皇宫的告诉所有人她这个太后失势了吗?
当时她一狠心就服用了那毒药,哪知不但身体受损,如今又被皇上的太医开了不知什么破方子,让她呕吐不止。现在她一想想才知自己有多糊涂,自己服用的毒药浅,只是轻微的中毒,一般的太医无法靠着诊脉将隐藏在身体里的毒性诊出来,但却忘了皇上身边有一个名满天下的齐晟,只要皇上召他为自己诊脉,就一定会查出重病原因。
因为长信宫的奴才都受了杖刑,所以这两日都是周依然在太后身边伺候。周嬷嬷端着药碗一瘸一拐的走进殿内,周依然给芳霖使了使眼色,芳霖快步上前将药碗接过来送到周依然手中。
牡丹花纹白玉盏中的药如墨汁般乌黑,泛着氤氲的白色热气,周依然用银勺舀了舀,带到温和一些,才道:“太后服药吧。”
太后一把将药掀翻在地,两只眼睛在瘦削的面孔上暴突而出,直欲噬人,“药?哀家怕你再给哀家下毒药!你看哀家现在成了什么样了?都是被你害的!”
周依然清幽一笑,丝毫不惧太后那骇人的双眸,“动怒不利于养病,太后还是要稍安勿躁才好。”
“稍安勿躁?你让哀家怎么稍安勿躁!你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哀家失了脸面,祺妃被禁足,只有你这个出主意的人安然无恙。哀家现在不但没有丝毫动摇那个狐媚子,反而被皇上收回了凤印,成了全后宫的笑柄!哀家自十七岁嫁与先皇,就一直掌管着凤印,要不是你瞎出主意,这凤印怎会离开哀家之手?”太后的面颊上浮上一层愤懑,直直的盯着周依然,眼中充斥着无尽的不甘,“真是失策,没想到她竟然和镇国长公主的八字一样,不然定会借此除了她!如今倒好,满皇宫都知道是哀家刻意为之,哀家的脸面都没了。”
“太后就是太后,谁敢不给您脸面?不过是一时的失策才让她这次逃脱掉,不过,臣妾就不信每次她都能躲得过!”周依然平时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此时眼中却带着妒恨与不忿。她知道太后有多愤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法子,确是失策。而结果还是敌人毫发无伤,自己被打落了牙齿混着血咽下去。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倏尔,脸色霁然,唇际染上一层古怪的笑意,“太后当日只顾着生气却忽略了一件事,但臣妾却瞧得一清二楚,若是拿这件事做文章,就算是皇上,也只会对她厌弃,甚至愤恨。”
太后闻言若有所思,帐缦轻垂逶迤于地,隔开两人。片刻,太后眸光闪闪,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她,半晌才道:“你看到了什么?”
周依然低柔含笑,坐到太后身边,掩嘴在太后耳边窃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