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怎能不恨

    “凌儿，为什么？”

    他张嘴淡淡说出那几个字后，却又突然落寞的一笑，其实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活不过三日，不是说好一起下黄泉吗？死在她的手里他知足，只是为何？

    穆远之一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看着上面刺入的正是前日他买来亲手送与韩凌的桃花木簪，心里越发动荡不安，。.

    “因为我恨你，穆远之。”

    韩凌浓浓的恨意倾泄而出，往日那双总能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双眸此刻却深不见底般的黑暗，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穆远之心寒至极。

    在自己真心对待，爱上她的时候，遭到这样的背叛，她说她恨他，恨，为何会恨？为何要恨？他可曾做过对她不起的事？

    “恨我，为什么？”

    他不明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疼她爱他都来不及，可是她为何会恨他。难道之前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为了杀死他吗？

    韩凌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看着穆远之满脸伤心的样子，心中十分痛快，缓缓开口道：

    “你猜到了？你总是那么聪明，聪明的让我每靠近你一步都胆战心惊，生怕被你看出，远之，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好生欢喜，哈哈哈，是的，你就该这样看着我才对，就如当年我也同样这般看着你一样。.

    远之，你可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什么哑女。身上的毒也是我从鬼医那里求来的，而刺杀司空楚的杀令也是我出的，为的就是好再你执行任务的路上遇见你。

    不过你是杀手，心是冷的，所以我赌了一把你会对我这样的哑女生出一点异样的感情，一旦你救下我，那么我第一个计划就成功了。”

    说到这里，韩凌停顿了一下，看着越发脸色苍白的穆远之，似乎他根本不敢相信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引他入套的局。

    “那鬼医说的你还有三天命，也是骗我的？”

    既然凌儿这么恨他，肯定曾经他伤害了她的亲人，他是一个杀手，双手不知染了多少鲜血。能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也算值得了。至少凌儿让他体会了情爱的滋味，不在是冰冷血腥，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的杀人工具。

    “没有，那个毒药，如果解开，我就只有三天的性命。”韩凌眼神一暗，当初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这个世界没有穆远之了，那么韩凌为什么还要独自活下去？

    “凌儿，我不会怪你的，只要你不恨我。.”穆远之没有想到韩凌对自己也是那么狠，为了杀他，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其实从一开始他不就是要准备陪着凌儿一起下黄泉的吗？这样其实没有分别。

    “恨，怎么可能不恨，就算你死十次，我也不能不恨你——穆远之。我们的孩子，就是因为你没有了，他甚至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见，就死了，是你亲手害死的，你让我怎么能够不恨？”

    韩凌想到了那个世界的事情，想到他对她的冷心冷请，那些什么爱恋，什么痴心都是枉然，她对他只有恨，只有恨。

    她带着恨意而活，被那些缠入骨髓的恨每夜交织缠绕，而穆远之，他根本就不记得那个世界的事情了，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她一个人在被痛苦折磨，如箭穿心，心中更是愤怒，她这么痛苦，他去那般潇洒，凭什么？凭什么？。

    他怎么可以一脸风轻云淡的说不怪她，他有什么权利不怪她？错的是他，穆远之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她没有错。

    穆远之听到韩凌的话，却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伤过她，甚至伤过他们的孩子，可是那些话却又相似警钟一般在他的心上重重的敲响，好像明明知道这不是自己做的，可是偏偏和自己息息相关。

    他很想多问两句，可是生命的流逝，眼前佳人那双带着恨意的朦胧双眼，让他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还记得韩凌说最喜欢看他笑了。

    他努力扬起自己的唇角，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句话，他希望至少在临死前，她能记住的都是他最好的一面。

    “凌儿，我爱你。”

    这一句说完，穆远之含笑闭上了眼睛，他想，如果真的如韩凌说的那样，他们孩子，他怎么可能伤害到孩子，伤害到她，她是他的珍宝，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珍宝，他不会伤害她，即使死在她的手中他也是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只要他的凌儿高兴就好。

    看着咽气的穆远之，韩凌将他心口的木簪子拔了出来，看着穆远之慢慢僵硬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该是高兴还是满足，只是那些感觉为何都没有出现，反而无尽的空虚和空洞，她喃喃的自言自语。

    “你知道么，我特意威胁司空楚，让他跟王大夫说好，引你来找鬼医给我解毒，然后鬼域树林前的杀手也是我安排好的。我替你挡剑，那把剑贯穿我身体的时候，已经将我身体内的毒血带入到你的体内。这么精彩的一个局，应该没有叫你失望，呵呵，可是你真的死了，被我杀死了，在你最快活的时候被我杀死了，哈哈哈哈。”

    “穆远之，我爱你，爱的恨不得杀死你千次，百次……”

    “恭喜你凌儿，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进入第二个世界了，在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让韩凌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世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次的任务完成了，还有剩下九个世界,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世界都会让她如此心中难受。

    “师傅，我杀死了他，可是我内心仍旧恨他。”韩凌对着白茫茫的世界说道，这个声音是她师傅的声音。

    “痴儿，去吧，十次之后，希望你可以大彻大悟。”

    痴儿，也许吧，如若不痴，她又怎会甘愿这10次，只为亲手杀死他呢，其实，她到底是想要杀死他，还是想要他爱上她，她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