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接下来,就没有钟凌说话的机会了,众臣子围上来和皇帝寒暄,很显然皇帝很喜欢搞亲民爱民这一套。.
上官肇澧趁隙握了握钟凌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你表现得很好,接下来有得忙了,一千盒礼盒尽快备好,皇上肯定想早点品尝。”
不久,钟凌轻飘飘地把大人物给送出门,那几个盯着唐轩不放的彪形大汉早已失去踪影。
是咩,皇子都惹不起了,何况是皇上?!
转身,钟凌满面笑容,几位大官过来同她说话,企图套出她是怎么和皇上搭上线的?
钟凌语带保留,留给众人无限大的想像空间,空间越大,他们买糖就越不手软,转眼,架子上的东西少掉一大半。
名人效应啊!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最好的行销手法。
她太快乐了,没发现一双眼睛紧盯住自己不放,那双眼里涌着激动,数不清的情绪隐藏其中。
那是个三十几岁的潇洒男子,身穿月牙白长袍,宽袖大襟,腰束五彩镶琥珀腰带,乌溜溜的长发束在半月冠里,用一根银簪扣住。
他很有技巧地问阿兴一些话,阿兴也傻傻地被套话了。
“白玉糖去年京城里就有人卖,可味儿比不上你们这里的。”
“可不,我们小姐说那是山寨版,真正的好糖只有在唐轩买得到。”
没人知道山寨版是什么意思,可小姐的话对他们来说比圣旨还重要,所以就算不懂,务必要把它给记起来。
“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也有唐轩吗?”
“有的,我们小姐在井风城也开一间唐轩,堂少爷在那里主持呢。.”阿兴乐津津地回答。
男子捻起一块饼干尝尝,问:“这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是什么味儿?”
“是奶油,小姐说那是边关百姓才会做的,咱们这里买不到,为这东西,小姐还在秀水村盖了牛棚,专门养牛做奶油和起司。大爷,您信我一句,踏出唐轩您绝对尝不到这个味儿。”
“秀水村?你们家小姐是秀水村的人?”
“是啊,我们小少爷还留在那里。”
“你们家小姐贵姓?”
“姓钟。”
几句话,对方套出钟凌的出身来历,而在听见她的姓氏时,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隐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颤抖。
最后,他买下十个礼盒,以及一堆的饼干甜食后,走出唐轩,他的脸色凝重,一上马车便给管事下令——
“你亲自去一趟秀水村,我要知道关于钟子芳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不想认亲(1)
一千盒耶!铺子上下沉醉在生意兴隆的幸福感中。
钟凌找来几个临时工帮忙包装、缝制袋子,众人轮班休息才把货给赶出来,为感激好客户,她还附赠了原本在腊月中旬才打算开卖的蛋糕。
当一张张银票贴在钟凌怀里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愿意为财死。
这阵子除订单之外,铺子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旧雨新知全来了。
经验告诉钟凌,生意会一直好到过年前,这段时间大家都要送礼,而且过年期间家里也得备下一些甜食。
忙是一定的,忙是好事,让钟凌没时间被太多的负面情绪困扰。.
只是她没想到,她忙,上官肇澧更忙,一道圣旨,原本明年三月才要开拔的大军决定提前出发。
因为,从来没人想过滴水成冰的季节也可以打仗,这个攻其不备,让皇帝和上官肇阳、上官肇澧兴奋极了,他们日夜在御书房里开会,沙盘推演。
当然,他们想出来的法子,不像钟凌说的那样儿戏粗糙。
这日,满脸面粉的钟凌正把一整盘刚烤好的蛋塔送进铺子里,天气越凉,这种高油脂的甜食越受欢迎,到了夏天,就没有这么好卖,所以抓准时机是件很重要的事。
蛋塔才摆上,就有客人上门,只是……客人站在柜子前却半天不吱声。
钟凌皱眉,抬眼,当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时,一朵笑花漾上。
“徐大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害羞、歉意再加上罪恶感。
谁知徐伍辉一语不发,绷着脸,像是她欠了他多少。
也是,她可以体会他的心情,如果男友搬家,她是最后一个知道,恐怕就该谈分手了。
钟凌满眼笑,挑出几样甜点,对他说:“徐大哥,我们到楼上说话。”
没征求他的意见,她转身就走,他只好跟着她一起登上阶梯,直到上了楼,两人面对面,他才开始发作。
“为什么到京城没告诉我?”
他非常生气,居然要在朋友那里吃到进士榜,才晓得唐轩在京城开了分号。她是他未过们的妻子不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可以瞒着他?!
钟凌低头,答案有两个,官方说法以及实际想法。
后者肯定会让他心生不悦,但前者……如果他真的会变成自己未来的丈夫,钟凌不想用谎言敷衍他。
见她闷声不语,徐伍辉的眉头皱得更紧,“说话。”
她皱皱眉头,深吸气,反问:“徐大娘告诉你,我娘的事了吗?”
“钟三婶怎么了?”徐伍辉问。
她就知道徐大娘不会说,眼下任何事都没有他考试来得重要,她不怪徐大娘自私,这次的春闱将是他人生重要的转捩点,半点都疏忽不得。
她摇头,耸肩,没了说话欲望。
“什么事都等你春闱结束后再讲吧,徐大哥现在不能分心。”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会担心、挂心、分心!阿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为什么碰到事我不是你第一个求助的?为什么我们离得这么近,你却不肯找我?”
他口气很差,好像错全在她。
钟凌当然知道自己有错,可要不是因为他有那样一个妈,她需要拿他当小偷防吗?这样就觉得委屈,那他娘在她母亲坟前说的那些话,难道就没让她委屈,家人?哼哈!吸血鬼也不过如此!
一个火大,她被激出实话,“我娘过世了。”
“怎么可能?”徐伍辉心惊,他进京才多久?
那天钟三婶亲手交给他百两银票时,娘还拉着他,笑得满面春风,说:“瞧,娘给你寻的好亲家,可没错吧!”怎么会短短几日便……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问。
“那日我和娘送你进京后,回城的半路上,我二伯父伙同李大户劫持我们,刘爷爷竭尽全力、身受重伤才将我救下,我娘被掳走,为保全贞节,她刺胸自尽。
“为此,我病了大半个月,我再不想待在秀水村,想远远离开那个让我失去爹又失去娘的伤心地,所以办完娘的后事,我来了。我要在京城立足,再把阿静接过来。
“你以为我不想找你吗?可我敢吗?万一你娘知道、万一你没考好、万一……我就是扫把星,我克爹、克娘,又克了你这个前途光明的未婚夫,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我只想好好的生活,好好把阿静养大,所以求求你别再生事,就当没在京城里遇见我,专心考你的试,拚你的前途。”
话说到最后,他听见她的心酸,是娘……伤了她?
“这些事我半点不知。”
他很懊恼,为什么几封家书里爹娘都没有提到此事?只是不断地表达对钟家大房的不满,说他们觊觎唐轩,埋怨阿芳没把徐家当亲人,不肯把唐轩交给他们经营。
换言之,那些难听话,全是出自家人嘴里?
羞愧上心,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他的家人不给丝毫帮助,还要强壤夺,他有什么立场责怪她?
何况阿芳说得对,倘若他真的出师不利,而爹娘知道阿芳和自己联系上,肯定会把所有的罪全怪到她身上。
钟凌看着他的懊恼,苦笑道:“算了,都过去了,无论如何,在科考这件事情上我的立惩徐大娘一样,你不该分心,应该专心一意地把书念好,迎接明年即将来临的春闱。
“徐大哥,我不想身边的人因为我而不幸,我想带给别人幸福,不想耽误别人,何况只有你好了,我才有机会翻盘,对不?”
“你说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