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白

    秦若九却依旧低着头跪着，一动不动。.南华脸色一冷，沉声道，“秦若九，你要抗旨么。”

    抗旨不尊按苍梧国律令是要满门抄斩的。

    秦若九袖中拳头紧握，连婚嫁之事都自己做不了主是么？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吗？果然是自己贪心了是吗？

    秦若九曾对穆清音说，她不贪心，这一生不求别的，只求从青丝到白首，一生一世一双人。穆清音笑她道，小九儿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这还不贪心的话，什么叫贪心？

    如今皇上赐婚，秦若九不接旨倒不是觉得南华不良于行怎么的，只是觉得南华身为王爷，是最不可能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现在想来，果真是她贪心了。

    “若九！快些接旨啊！”穆辰急得满头大汗，侧头着急地对秦若九低声道。

    秦若九松开拳头，声音清冷道，“秦若九接旨。.”她双手高举过头，缓缓接过圣旨，俯身一拜道，“谢主隆恩。”

    “众位都请起吧。”徐长顺松了口气。

    众人起身。穆辰上前道，“饭菜已备好，公公这边请。”他似乎对南华时二王爷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徐长顺推脱道，“穆家主的好意咱家心领了。只是宫中新入了批宫人还需咱家调教。皇命在身，不敢耽搁。”

    徐长顺又转身恭恭敬敬地对南华道，“二爷，皇上让奴才告知您，二爷与准王妃的吉日钦天监已挑好，正是这月的二十九。如今算来恰枪有半月。皇上说让王爷早些回京准备，本想差人准备，想来定是不合王爷的心意。”

    “本王知道了。”

    “那奴才这便回京复命了。”徐长顺转身随穆辰出门。

    “穆家主好福气，收了个这么可人的义女，又画得一手好画。.若不是苏城太守拿着她画的苏城春景献给皇上，你们穆家又怎会有如此殊荣。”徐长顺夸赞道。

    穆辰笑呵呵道，“那是那是。”

    前庭内，穆清音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

    秦若九手握圣旨，对南华轻轻福身，眼眸清冷地直视南华，声音同眼眸一样清冷，“二王爷对我可还满意？”南华比圣旨早一步到苏城，不就是想看看她秦若九是什么样，因此秦若九有些恼怒地问南华对自己可满意，实则暗讽南华。

    南华亦是沉眸望着秦若九的眼睛，薄唇轻启，“我若是说满意呢？”

    秦若九冷笑，即便是满意，他满意的亦只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温婉可人的秦若九罢了。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南华一言不发地望着秦若九的背影，直到消失，一双眸子沉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水，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夜晚，穆辰找到秦若九，道，“若九啊，书院你就不用再去了，安心在府中等着出嫁就好，你的书清音明日帮你收拾回来。”

    秦若九面色沉静，看似没什么异样，其实她往往越是安静越表明她心情不好。

    穆辰从袖中拿出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秦若九，“这是你奶娘交给我的，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让我在你出嫁时再交给你。”秦若九接过盒子，手有些颤抖，她也不打开，只是淡淡道，“义父且放心，若九承蒙义父多年照料，是不会做不利于穆家的事的。只是义父，皇上是如何知晓我的？”

    穆辰见秦若九这般说，放心般地笑道，“义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还记得去年太守大人曾央你画了副苏州春景图吗？他献给了皇上，皇上很是欣赏。”

    秦若九苦笑，一幅画竟也改变她的人生，真不知是福是祸。

    穆辰刚走没多久，穆清音又来了。

    两人坐着，谁也没有出声说话，过来许久，穆清音才喃喃地说，“小九儿，我想嫁他。”

    秦若九一愣，她自是看得出穆清音是中意南华的，可穆清音这般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秦若九惊了一下。不过秦若九转念一想，穆清音本就泼辣大胆，若是拐弯抹角的，反而不是她的脾气了。

    穆清音见秦若九不说话，她乞求般地又喃喃道，“你这么好，琴棋书画学的都比我好，将来会嫁个好人家的。你不必委屈自己去嫁给一个毁了容的人。你忍不了三妻四妾，我可以啊。我替你嫁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

    秦若九将自从见了南华后的一幕幕串联起来，不由心中难受，她柔声道，“清音，那日你砸南华，是因为南华看了我是吗？义父让我去东苑照料南华，你之所以愤怒，是你想去照料南华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