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轻微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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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迷迷糊糊的从毯子里爬起来,整个人都是晕的,他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被绑在身后,两只脚绑在一起,身体以非常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
这让他觉得很难受,他想说话,可嗓子干的都要冒烟了。窗帘的颜色很深,以致屋里非常暗,他什么都看不清,也不能判断时间。
头有一种钝痛的感觉,非常难受,可能是因为受到重击,或许是睡得太久,他不能判断。
这是被绑架了。
白朔片刻之后认清了这个事情。他不是第一次亲身经历绑架事件,往常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曾经假装被绑架过。
但现在不同,他是真的被绑架了。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要如何自救。这是白朔最先想到问题,他闭着眼睛,皱起了眉头。
在白朔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刺目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他侧过脸,闭上了眼睛。
“是谁这么胡来的,”男人拉了一把椅子在白朔床边坐下,不悦道,“我们把白少请来作客的,怎么搞得跟绑架一样。”
白朔终于挣扎着坐起来,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哑着声音,“宁朗。”
“劳白少将还记得我,宁朗不胜荣幸。”
他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随后有人过去把白朔身上的绳子解开,并递给他一瓶水。
白朔不急不缓地喝了几口,脑子清醒了一点,然后想站起来,却不想他头痛得厉害,腿也软得要命,又坐在了床边。
“白少将近来沉浸温柔乡,本事大不如前了。”宁朗讽刺地看着白朔,眼含笑意。
白朔一向冷静,不至于为了这句话和他生气,他揉揉眉心,端正身子,“好像是你绑了我一样。”
白朔多少还记得一点,昨天晚上绑他的人不是人类,他记得那个人的眼睛是红色的,应该是魔族。
“确实不是我,可白少将落在我手里,一点都不担心?”
宁朗的右手抚在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白朔前几个月可是坑惨了他宁朗,虽说是他先算计了白朔和孔萱,可是白朔让他被国际刑警追了好几个月,差点就进去了,他焉能不怒?
“你们是为了孔萱。”白朔没理会他的问题,又喝了一口水。
“叫的挺亲近,不知道堂堂孔雀神女愿不愿意为了你,赔上神界的前途。”宁朗笑的越发肆意,他想要看看,自己这个老对手,能不能成为一枚合格的棋子。
白朔一下子敛起眼眸,孔萱,谁知道孔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孔雀神女和他的阿萱总是不同的,她也非常清楚地知道,看着轻浮随意的孔萱,其实骨子里非常分得清利害。
白朔握紧了手里的水瓶,道,“你急什么,等孔萱过来不就知道了。”
他说的异常冷静,宁朗也不奇怪,都是刀尖上滚过来的人,要是白朔真能为了个女人一蹶不振,那才让他奇怪。
宁朗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不过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我白朔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
“我自然不想要你的命,不过有人想。”宁朗指了指门外的人。
“九头蛇吗?”白朔最近终于搞清楚了神魔六界的关系,说起九头蛇也顺口得很。
宁朗点点头,看起来非常无奈,“是啊,那盒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相繇最近跟疯了一样,我看那盒子要是打不开,他怕真活不下去了。”
白朔什么都没说,他又开始头痛了。
宁朗非常客气地询问,“你要不要吃片止疼药,昨天本来那个......对,青锋他本来想使个法术还是念个咒什么的,结果对你都不管用,就让人给了你一棍,估计是轻微脑震荡。”
白朔一直皱着眉头,“不用。”
宁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白少将,时间不早,回见。”
白朔没理宁朗,走到窗口,发现这房子是木制的,窗户也是用纸糊着,他本来想打开窗户,结果发现他的手无论如何都碰不到窗户上。
外面有人说话,“白少将不用费力气了,你等着就好。”
白朔皱眉,不由得生气为什么好端端的世界上会有神仙妖魔鬼怪这样的超自然力量存在。
那个装着魔尊一魂一魄的盒子,看来真的是非常重要了。魔界用他来威胁孔萱......这实在不是聪明的办法。
须弥山。
孔萱抱着盒子,站在释迦身后,两个人今天又来了寒泉旁边。
释迦用法力将寒泉融化,然后回头看着孔萱,孔萱点点头,将盒子上厚厚的寒冰散去,然后将躁动的盒子浮在空中。
孔萱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青羽扇飘在空中,随后风刃在手腕上卷出一个伤口,殷红的鲜血飘在空中,朝盒子上飞过去。
那盒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四下乱飞,孔萱咬牙,用青羽扇卷起风刃攻击它,释迦也念着咒语。
两人合力,终于将它压制下去。
孔萱流出的血液像一卷艳丽的红色绸布,将盒子慢慢包裹。
孔萱这一身上古神禽的血液不是白流的,果真是魔族的克星,那盒子渐渐平静下来,再无异动。
须菩提拦着柳丁,“阁下虽是昆仑山神使,却也不能擅闯我须弥山寒泉。”
“须弥山又如何,我家小姐有急事,家中传来信件,为何不允我见她,若是出了事情,你们须弥山也担待不起!”
须菩提吵架自然不是柳丁的对手,两个人僵持不下,便立在一旁念经去了,拦着柳丁不让进去。
柳丁终于是怒了,喝道,“我们神尊特地交代,这事情人命关天,你怎的还不让去见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是昆仑山的神女,不只是你们须弥山的徒弟,阁下不要欺人太甚。”
这小妖气性颇大,竟然将一柄木剑横了出来。
须菩提头疼得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请吧,只是我师父和小师姑有大事,你见到便好。”
柳丁低下头,他在路上也想的很清楚。他们小姐带走的是封印着原来的魔尊长琴,而魔界送来急信,这其中因由可想而知。
柳丁本体是棵树,不怕冷,他蹭蹭地就往上面跑,就怕耽误事情。
孔萱失血过多,脸色几近惨白。
柳丁看着裹着鲜血的盒子,大惊失色,立刻撕开了那封信,在狂风中朝孔萱吼道,“小姐,小姐,魔界的信。”
孔萱猛然回头,“你念给我听!”
释迦察觉不妙,“阿萱,你不要胡闹!”
孔萱瞥他一眼,“一封信而已,我要听,这算得什么大事!”
释迦喝道,“阿萱。”
“我不要你管!”孔萱从袖子上撕下一块白绸布,把伤口随意裹起来。
柳丁在那边吼道,“相繇如今手里得了一人,用他的性命,不知道能不能换得我族魔尊一魂一魄......”
孔萱苍白的脸越发冷了起来,又听见柳栋,“如今相繇虽不愿得罪孔雀神女,可若是我们魔尊的魂魄毁于昆仑山,相繇拼着一死,也要将孔雀神女所爱之人消弭在这世界。”
孔萱心头一凉,“白朔!”
释迦皱眉,“白朔,谁是白朔?”
“师兄,恐怕今日不能如你所愿了。”孔萱袖袍染血,低咳了一声,然后盒子收在怀里。
她朝释迦行了一礼,她抱着盒子便朝山下奔去。
总归她早就动摇了在寒泉中毁掉长琴一魂一魄的心思,当然......如果想要不是拿着白朔的性命来威胁她,孔萱也不会妥协。
柳丁追了上去,须菩提连忙过去扶着释迦,“师父,小师姑她......”
释迦紧紧皱着眉头,唇边一丝血迹顺着流下来,“我终究是拦不住,罢了。”
说完这句话,释迦合上眼睛,倒在雪地里。
曾经日日守在他身边的小师妹,如今终究是回不来了。
释迦的心中卷过风雪,他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孔萱倒是还如往常一样倔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便是不顾一切也要做到的。
“师父,您为何不劝劝师姑,若是那盒子打开,又是一称劫。”菩提跪在他身边,将他扶起来。
“是我大意了。”想来却也无法补救,魂飞魄散四个人是孔萱的痛处,如今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被魔界抓在手里,用来威胁她倒是个好手段。
孔萱下了山,终于冷静下来。
这个盒子若是打开,结果会如何?神魔一战,六界浩劫?
孔萱心中又挣扎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事情,她的过去如同须弥山茫茫风雪,她的未来像地狱万里血海,不知何去何从。
柳丁终于追了上来,把孔萱手腕上的伤口扎紧,道,“小姐,您不要命了!”
孔萱摇头,“你回去吧,不要管我。”
小妖咬着牙,“不,不行,小姐,您现在这样子,小妖不放心,小妖和您一起去,说不定不用打开盒子,便能救您意中人的性命。”
孔萱也觉得自己恍恍惚惚,便说,“走吧。”
她身子前面一大片血迹,红色沾染着白裙,异常醒目。
都是怀里的盒子给她染上的,孔萱依旧茫然。
这盒子......到底要如何是好?
神魔一战,迟早避免不了的......她隐隐觉得,那个叫她的师尊赔上性命的长琴,不会这么简单。
那寒泉,大约也不过多关个千万年。说白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咬着牙,已经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