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平庆伯夫人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却半点动静也无,倒跌破了众人的眼珠子,还以为她会在长公主面前,为她家的庶女讨个名分呢!
在宴席中途,平庆伯夫人忽然被身后执酒壶的侍女不小心浇湿了衣摆,不禁低呼了一声。
“哎呀!”平庆伯夫人美丽脸庞掠过一抹按捺不住的恼意。
“奴有错,还请平庆伯夫人恕罪。”执壶侍女吓得花容失色,忙连连致歉。
“浣花堂备有净衣处,让奴服侍您过去打理更衣吧?”
容如花看着平庆伯夫人越来越阴沉的神情,生怕这小小执壶侍女当场被打罚,连忙道:“许妈妈,母亲可备有替换的衣裙?”
世家夫人和娇娇们出门赴宴都定会多携一套衣裙,为的就是避免有这等意外,还有不小心被花柳汁液弄脏了衣衫等等情况。
“自是有的。”许妈妈蹙了蹙眉,看了平庆伯夫人一眼,得到夫人颔首同意后,忙搀扶着她,并命贴身侍女去马车上取衣。
“还不跟上?”平庆伯夫人睨了眼容如花,微带冷意地压低了声音。“别想趁乱去私会侯爷,丢了我伯府的脸。”
容如花嘴角笑容微僵,杏眼底那抹愠怒一闪而逝。
迫不及待要她攀上冠玉侯府的是她们,口口声声借机影射她行为下贱的也是她们……这伯府,除了二哥哥外还真没有几个正常人了。
在那位满面歉意的执壶侍女带领下,她们悄悄地退出宴席,绕过花木扶疏的花廊,容如花对长公主府极为熟悉,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前往浣花堂的方向,她心下一紧,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不走?”平庆伯夫人嫌恶地拎着半湿的裙角,眯起眼。
她没有回答,而是望向那个执壶侍女。“尚食局主事的姚嬷嬷腿脚还是不大灵便吗?”
执壶侍女有一丝紧张,却天衣无缝地回答道:“回小九姑子,尚食局主事嬷嬷姓尤,不姓姚,您可是记错了呢?”
容如花神情放松了些许,暗笑自己真是伯府住久,太容易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若是当真有人算计什么,也还有青五哥在呢!
平庆伯夫人盯着容如花,冷哼了一声,“好了,快走吧,还嫌不够失礼丢人吗?”
——隐于暗处的青索则是好想一掌灭了这个满口喷粪、尖酸刻薄的蛇蝎美妇人!
在绕过下一个假山时,里头突然窜出了两个黑影,其中一人出手如电强塞了容如花一枚丹丸,随即牢牢捂口狠狠扣住了她,另一个则是闪电般劈晕了执壶侍女,平庆伯夫人和许妈妈后退了一步,却是眼中幽光一闪,嘴角高高上扬。
可她们的笑容还未跃上眉梢,下一瞬,虚空之中一股凌厉狂风袭来,两名黑影猝不及防,一个惨叫一声,当场胸骨碎裂毙命,另一个狼狈地闪过了那可怕至极的杀招,火速地将容如花扣挡在自己身前!
青索眼神冰冷杀气隐隐,手中寒气森森的剑尖直逼向那名黑衣人,“放了她,留你全尸!”
黑衣人背脊发冷,可铁掌依然紧紧勒住容如花脆弱的颈项,低声道:“不想她死就放下手中的剑。”
平庆伯夫人强撑着恐惧与噬血的兴奋,和许妈妈退到了远处,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一切——
小贱人果然有人保护着不过她既然和兰儿布下了这一计,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局!
就在此时,容如兰忽然从假山内款款而出,打扮得精致华美的脸庞有着掩不住的狰狞笑容。她身边又窜出了好几名高手,立时对青索呈包围之势。
青索眼神一厉——
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混进戒备森严的长公主府的?!
不过小九姑子落在他们手中,情势严峻已容不得青索深思,正要发出求援的清啸,几名高手已经身形诡异地扑杀了上来。
青索手中寒芒一抖,剑走龙蛇,诡奇狠辣,眨眼间已然洞穿了其中一名高手的胸腹,鲜血飞炸!
“杀了他!”容如兰面色发白,厉声道:“带上人,走!”
“兰儿——”平庆伯夫人望向小女儿,忽觉不安。
“母亲可以去通知冠玉侯了。”容如兰笑得令人心颤。“只许他一个人,否则我立时弄死他的心肝儿!”
“你当真要……”平庆伯夫人顿了顿,嘴唇发干得厉害。“万一冠玉侯翻脸不认人——”
“为了这个贱人,他不敢翻脸的。”容如兰眼睛血红如疯狂的母狼,“母亲莫非是后悔配合我行事了?”
平庆伯夫人一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黑路走到底了。
这个女儿已脱离掌握,若不照着计划行事,恐怕她是会真的同自己拚个鱼死网破……
“好,各自行事!”
就在青索拚命斩杀围住他的几名高手,并希冀能及时追上救回容如花的当儿,没人发觉在假山的另一头,有个华丽优雅的淡紫色衣角一闪而过。
第8章(1)
怀文造宿铁刀,其法烧出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
——《北名·綦毋怀文传》
容如花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觉自己一下子如坠冰窖般冰寒彻骨,一下子又像被搁在火炉上烧一般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她喘息着,声音急促而破碎。
“你猜他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几个男人上过了?”耳边是容如兰宛若夜枭的喋喋笑声,带着疯狂和巨大的恶意。“你再猜猜,等你成了婊子烂污货后,他还会要你吗?”
“你疯了……”她低低道,布着血丝的杏眼里有着深深的愤怒与一抹依稀仿佛的怜悯。
“我是疯了,不过等你被千人骑万人睡以后,你只会比我更疯——”容如兰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尖笑道:“凭什么你这个小孽种能得到他的万般怜宠,而我这高高在上的贵女却得被一个老鬼糟蹋?”
容如花被甩得脑子嗡嗡痛响,满口腥咸刺疼,却讽刺地笑了起来。“推……你进万丈深渊的……是你的亲母和……胞姊……你恨错人了……”
容如兰像重重挨了一棍,被刺激得面目扭曲凶性大发,尖叫了一声便死死地掐住了她的颈子。“住嘴住嘴——你去死——去死——”
容如花被勒得喉头剧痛气息紧窒,被牛筋捆缚住的手挣扎地动了动……
“想死?”容如兰陡然松开手,喘着气狞笑道:“没那么容易,还没有让你尝够男人的滋味呢!”
“咳咳咳咳……”颈上禁箍一解,容如花出于求生本能剧烈吸气喘咳着,身子匍匐在地,小脸也被地上的泥灰抹得肮脏狼狈不已。
她身子微微颠抖着,出自寒冷,更像是出于恐惧……
“这小贱人就交给你们了,记着,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停下,还有,怎么玩都可以,只要留下她一口气,别把人玩死了就行。”容如兰起身,脸上所有的疯狂情状消失得干干净净,平静微笑的模样令人骇然。
地窖密室中的十几个浑身破烂恶臭的魁梧乞丐搓手淫笑着,答应连连……
容如兰最后瞥了宛如死狗般被扔在地上的容如花,看着十几个乞丐已经包围了上去,嘿笑着朝那个娇小的身子伸出手,她快意地昂起了头,带着胜利的笑容拾阶走上了出口,而后地窖门重重地在她身后关上!
她为了这一天,不惜拿出所有嫁妆……哼,只要有大笔的金银,又何愁买不来卖命的高手?
“果然是你。”计环琅清傲冷然的声音陡然划破长空,带着一丝死命压抑的愤怒和焦灼,目光如冷芒寒刃地刺痛了容如兰的眼睛。“立刻把小九还给我!”
十数名黑衣高手武器在手,屏气凝神紧紧戒备着。
眼前此人虽只单枪匹马,却不知怎地令他们有种正面对千军万马杀气腾腾而来的颤栗畏惧感。
容如兰刹那间胸腔阵阵发寒,手脚奇冷,脸色惨白,可一想到正在被凌辱的容如花,她顿觉莫名的快意和畅快,心口怪异地安稳了下来,甚至妩媚娇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