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举夺魁
“赵升,莫非尘,柳云,风瑾城,沈濯,请这五位公子踏上高台,流觞酒会半个时辰后便正式开始。”
台下有人失落,有人神采飞扬,坐于两边的人中陆陆续续有几人起身,向着一旁的阶梯走了去。
众人看到那白衣小公子一愣,这不是最先下笔也最先完成的小公子吗?不到弱冠的年纪,击败了那么多文人雅士,怎么可能?
“关管事,恕我直言,这位小公子的诗能否亮出来让众人欣赏欣赏,我只求输的心服口服而已。”
“是啊,关管事,这位小公子之前从来没有露过面,我们也颇为好奇。”
关时城笑了笑,这五人中,只有这位白衣小公子是第一次参加这流觞酒会,这么小的年纪,确实让人好奇。
“各位请静一静,我这就命小童取来小公子作的诗,请稍安勿躁。”
百姓也安静了下来,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公子真的能踏上那高台,这十年间这还是第一回有如此小年纪的人。
不一会儿,青衣小童便拿了一纸张出来,恭敬的交给关时城,拱拱手退了下去。
“小公子的诗现在就在我手里,纸张太小,怕大家看不真切,我便把它念出来吧。”
“琼节高吹宿风枝,风流交我立忘归。最怜瑟瑟斜阳下,花影相和满客衣。此乃第一首。”
“绿竹半含箨,新稍才出头。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此乃第二首,小公子他不仅能踏上这高台,且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诸位可还有意见?”
全场安静,场外百姓虽然不懂这两首诗的好坏,他们却是能听出来的,纷纷起身。
“小公子才华四溢,吾等佩服。”
“在下心服口服。”
而反观沈濯,已经淡定的上了高台,背上的琴格外惹人注目,可是有谁会猜到这就是江湖上绝迹已久的扶桑琴呢。
“小兄弟,你文采真好。”
邻座的男子扭了头,满脸趣味的把她看着,手中白玉扇轻开轻合,红唇微勾,乍眼看去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沉静优雅至极,可是那眼里偶尔转过的锐利却是逃不过她的眼。
“过奖。”
十个垫子上已经都坐了人,且围着水池而坐。约莫半小时后,有小童拿了缠枝酒杯,从一坛里打了酒放进去。
酒香扑鼻,眼前好像弥漫了千树万树的梨花,风一吹,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坛里,众人梦醒,好一个梨花酒啊,光是这酒味,便能醉了人去。
小童将酒杯放进了中间流动的桃花水池里,酒杯浮浮沉沉的开始移动,酒香不一会儿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流觞酒会的规则,酒杯停在谁的身边,那人便要作诗一首,若是答不上来,请自动离开这高台。”
残酷又有趣,沈濯终于懂了这流觞酒会的来意,流觞,流觞,曲水流觞,果真是妙。
随着小童的鼓声一响,流觞酒会正式开始,下面的看客也安静了下来,纷纷盯着高台上的人。
流水叮咚叮咚的响,尽管不是处于山林小涧,溪水岸旁,可是这声音混着这酒香,也让人十足享受。
“傅公子,请。”
“不谢东君意,丹青独留名,莫嫌孤叶淡,结久未凋零。”
“端公子,请。”
……
这种比试既刺激又很考验人,首先你得胸有点墨,其次你得顶得住在场的压力。
几圈下来,众人越发对那白衣小公子刮目相看,不慌不忙,每每吟诗必属上乘之作。
“他是谁啊,这么好的才情以前怎会没听说过。”
“莫不是哪家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这模样,这气度,也不像是普通人哪。”
“隐隐觉得小公子要赢,我赌小公子赢。”
“可是孟公子和傅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啊,到现在两人可是还留在台上。”
转眼间,台上只剩下三个人,孟清宁,傅瑾司,沈濯。
众人对白衣小公子依旧惊叹不已,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皆是在猜测沈濯的身份。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好!!”
沈濯又作了一首后,众人纷纷鼓掌,孟清宁蹙眉,这小兄弟的诗词跟无底洞似的。
流觞酒会中途不会停止,直到选出第一名,这也是对高台上的人的考验,毕竟长时间作诗,是个人才情都会短暂枯竭。
孟清宁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高台,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对着台下众人拱了拱手。
“那小公子真是厉害,把孟公子都给挤下去了,孟公子可是上次的榜首啊。”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才情!”
傅瑾司折扇轻摇,有趣,实在有趣,每年和那个姓孟的都比腻了,如今还真是一件趣事儿。
而且看对方的年龄,不到弱冠,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一个,可是论才情,不比任何一人差,甚至是在他之上。
“小公子,请。”
关时城的声音又传来,众人纷纷把沈濯盯着,这要是答不上来,那么今日就是傅公子夺魁了。
气氛一时间泛着紧张,傅瑾司低头看着自己的折扇,心里倒是无波无澜,流觞酒会,有才人居之,这本就是历来的规则。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整个场地一时间鸦雀无声。
傅瑾司捏着白玉扇的手一顿,心里惊涛骇浪,良久才平静下来,起身拱了拱手。
“我甘拜下风。”
群众哗然,在场的文人雅士纷纷点头,惊世之才,不枉如此,甘拜下风。
沈濯起身,对着傅瑾司拱了拱手,又对着台下拱了拱手,姿态依旧闲雅,似乎无人能惊动她心中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