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子上门
沈濯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流觞酒会而已,前来求诗的人会这么多,客栈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各种拜帖蜂蛹而至。
有些无奈的坐窗户上看着下面,那位小姑娘妆也花了,步摇也被挤歪了,不过一首诗而已,真是太拼命了。
感叹的摇了摇头,听说不久以后就可以进入宫中的殿试,她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十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星半点。
“沈公子,有贵客求见。”
门外响起这个声音,沈濯起身开门,见一玄衣男子立在门外,眉目隐有几分贵气。
公西澈……皇宫金銮殿。
没想到这人会亲自来,呵,真是愚蠢,难道以为自己能瞒过众人么,皇帝那么重视自己的皇位,怕是太子府早已遍布眼线了吧。
“公子,你是?”
“这位是太子殿下。”
旁边一侍卫说道,尽管神情有些高傲,语气还是颇为客气,应该是来之前就被打了招呼的。
“原来是太子殿下。”
沈濯拱了拱手,并没有下跪行李,侧身请了人进去。
公西澈也是被这人的容貌惊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不自在的咳了咳,跨步进了屋。
“沈公子如今名满京城,可有想过接下来做什么?”
公西澈直入主题,并不想拐弯抹角,腰间流光玉佩一步一晃,上面隐隐的有个澈字。
沈濯微微一笑,抬手倒了杯茶,轻轻推在对方的面前。
“沈濯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并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太子殿下今日怕是来错地方了。”
“沈公子如今已经有了名,难道不正缺势吗?自古民不与官斗,若是有天不小心招惹了什么人,也不会手足无措不是。”
沈濯低头喝了口茶,若是不答应,怕是今天就招惹了人吧,叹了口气。
“沈濯不才,打算不久后参加金銮殿的殿试,若是有幸能留下来,定当为朝廷效力。”
公西澈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并不需要说太多,起身拱了拱手。
“那本太子就恭候沈公子的大驾了。”
“不敢,太子殿下告辞。”
沈濯起身送走了人,关上门才撇撇嘴,这时才露出一些女儿家的姿态来。
眼神一顿,吸过桌上的杯子凌厉的挥向了屏风后面,破碎声音响起,人一闪便飞了过去,发现屏风后空无一人,眉头蹙紧。
刚刚她不会感觉错的,若不是对方一瞬间的调息错乱,她可能一直都察觉不到,这人,武功或许在她之上。
仔细的关了关窗,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这京城真的会更加热闹了。
公西凉落于屋顶,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半分损伤才松了口气,这小子出手也忒狠了点,也难怪即墨会吃大亏。
好笑的摇摇头,那公西澈果然闲不住,才下早朝便来了,沈濯这样的人,若是那么容易被人把控,他也不至于欣赏这个人。
红衣飘飞,离开了这个地方,今日倒是做了男装打扮,也难怪不想让沈濯发现了。
“听说沈公子为一青楼女子题了《美人赋》,惊艳满堂人呢。”
“是啊,那女子马上便被奉为了花魁,也不知哪里来的运气。”
“沈公子之才,果然名不虚传啊。”
不过一下午,那首《美人赋》便传遍了全城,沈郎之名,流传更远。
“那女子很美?”
公西凉躺贵妃榻上,周围几个女子捶腿捏肩,容貌皆是上乘,低眉顺眼,好不享受。
即墨蹙眉,美不美他真不知晓,只是听说沈公子为那女子题了诗,怕是容貌也不差吧。
“不知。”
“探。”
“是。”
即墨飞了出去,大老爷们颇为无奈的蹲了姑娘家的房顶,不过须臾,便飞了回来。
“若殿下是女子,那女子不及你半分。”
“甚好。”
公西凉拿过旁边的桃花酒,高兴的饮了一口,眯眼抚了抚眉,妖气更是四溢。
几名女子见状跪了跪,低头退了下去。
“那首《美人赋》拿来我看看。”
即墨有些搞不清自己殿下的状态,但也没说什么,掏出胸口的纸张递了过去。
公西凉扫了一眼,不满的扔在了地上。
“呵,什么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那人莫不是眼神有问题。”
即墨抽了抽嘴角,人家沈公子眼神有没有问题关你什么事,低头不说话。
“即墨,我见到沈濯的那日,还以为十年前金銮殿的那个小女孩回来了……你说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又或者已经嫁了寻常人家……”
“攸宁郡主是大富大贵的命。”
“但愿如此吧。”
公西凉又饮了口酒,黑色发丝倾泻了一地,高扬的脖子如同优雅的天鹅。
十年前的皇宫寿宴,他怕是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殿下的女童那么耀眼,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瑶池湖畔的仙人,不卑不亢。那双眼睛,像是揉碎了天底下所有的光辉,那时他就在想,那样的人,长大了该有何种风华。
可是,他终究是看不到了吧。
“殿下你别胡思乱想,郡主当年才六岁便已智慧过人,又如何会死,若她嫁了普通人,岂不更好,远离皇城纷扰,也放下那些仇恨,也算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我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公西凉垂了垂眼睛,银色面具遮面,飞了出去,转瞬便不见人影。
几个起落便落在了沈濯的窗前,约莫对方察觉了自己便飞身离开,两人追追赶赶,一路到了城外。
灰色晕染的天幕里,只看到一白一黑两个人影闪烁,不真切的像幻影一样。
直到停了下来,两人呼吸并没有乱分毫。
“公子特意引沈濯来,所谓何意?”
沈濯奇怪,这人银面红衣,莫不就是那排行榜上的第一高手,银面公子?
淡雅的身姿静静的立于树前,背后晚霞红艳醉人,那一抹梨花白更加的仙气飘然。
公西凉低声笑了笑,这人,眼中容得下牛鬼蛇神,心中装的了清风明月,既知事故,又不事故。
似乎他只是来这人间淡然的摆摆手,如同那枝头的梨花,静看别人的生死,可是他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所有的人,于他来说不过是红尘过客。
眉眼淡了些,一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原地,从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
只有沈濯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高人都有一些怪癖?也不再管,脚尖轻点,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