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公主遇害
一月低头说道,就怕面前这个人不小心想岔了,那不是折磨自己么。
“你说的对。”
沈濯抚着自己的袖子,眼里闪过一丝深沉,这次明显就是针对她设下的一个圈套,公西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可若是同情了她……
“一月。”
“楼主,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属下一定完成。”
“杀了她。”
一月一愣,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对方眉眼深沉,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
“属下遵命。”
沈濯闭上眼睛,等到一月的身影消失了才熄灭了蜡烛,转身上床,闭上了眼睛。
夜色越来越深,黑夜里像是有飘渺的雾气从地底升起来,外面零星的星星还挂在天空,月亮发出惨白惨白的光。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夜里会发生多少事,一切只有天亮以后才能揭晓。
寻找公西烟的侍卫一夜没睡,公西琅中途休息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听说还是没有对方的消息,气的大发雷霆。
“不过是一个京城,找个人居然如此难,留你们何用,拖下去!通通斩了!”
“皇上饶命啊。”
吓得脸色发白的众人不停磕头,生怕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真的发了难,如此,他们岂不是太无辜了么。
“报……”
殿外走来一人,神色焦急,几步跪在了公西琅面前,脸色难看,却是满脸郑重。
“皇上,已经发现了公主的尸体……公主死前曾受辱。”
公西琅一震,仔细想想,竟然回忆不起他这个女儿的样子,这个女儿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母妃死的早,又在宫中无依无靠,所以性子有些唯唯诺诺的。
只是突然听说她死的消息,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叹了口气。
“全力追查凶手,朕绝不会放过他,此事不要声张,公主的遗体好好安置吧,朕累了。”
“恭送皇上。”
众人行了礼,一早被制服的几个侍卫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手抖的擦了擦自己的汗,却也知道若是公主的事泄露出去,所有知情者必死无疑,毕竟这关系到皇家颜面。
不一会儿,六公主公西烟突发疾病而死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不明就里的人也以为这就是真相。
“你说什么?公西烟死了?”
宫玉广手里的茶杯缓缓放下,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让人劫持了公西烟,并且让对方夺了公西烟的清白之身,可是从头到尾,他可没想过要杀他。
“是的,丞相大人,听说公主突发疾病,遗体已经被安置了。”
哼,什么突发疾病,这个公西烟一死,他剩余的计划可就没法进行了,本来以为这次可以好好的探探沈濯,哪怕是让对方头疼一阵也是好的。
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沈濯,谋杀当朝公主,你可真是好样的,那人定然是猜到了他的后续计划,索性才把公主给杀了。
“昨晚做的可干净?”
“丞相放心,那些都是死士,就算被查到也会自行了断,绝对不会牵连到丞相府。”
“那就好。”
宫玉广不再说话,沈濯这个下马威可真是好,本以为是高雅公子,原来手段也这么狠辣,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丞相府里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一天的工作,宫月雪推开门,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脸上浮现一抹欣喜。
“父亲。”
宫玉广抬头,看着小跑过来的女儿,眼里闪过一丝慈祥。
“你来了啊。”
“爹,我让厨房做了些汤,你离开京城这么久,吃食大抵不好,这次便好好补补。”
“不愧是我的乖女儿,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宫月雪脸上浮起一丝娇羞,想到那个人低了低头,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我懂了,雪儿长大了,也该考虑考虑儿女私情了,那个人是谁?”
“父亲,女儿爱慕妖王许久。”
“这……”
宫玉广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是谁都可以,怎么偏偏是妖王殿下,本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当初妖王就曾像皇上讨了旨意,未来妻子必须由他自己亲自挑选,皇上也是应允了的,这可就麻烦了。
“雪儿,你当真喜欢妖王?”
“是,女儿喜欢她。”
宫月雪听对方这么问,眼里一亮,捏着对方的袖子开始撒娇。
“父亲,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宫玉广脸上有一丝无奈,捉住自己的袖子叹了口气。
“别摇,别摇,为父答应你就是,只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千万别后悔。”
“谢谢父亲。”
宫月雪心里大喜,早就盼望着这个人回来,本以为这件事父亲会反对的,毕竟妖王与太子本就对立,她这样,岂不是让丞相府为难,可是如今父亲居然答应了。
宫玉广笑了笑,看着自己女儿远去的背影,那笑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看了看拐角的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你可知错了?”
拐角屏风后走出来一人,十七八岁的男子,满脸正气,只是眼里偶尔流露一些欲念,看着就是一副纨绔子弟,可是那偶尔划过的精明却又让人不能忽视。
“父亲,我……”
宫尘低头,一副做了错事的姿态,这幅样子,让宫玉广又不忍心责备。
“为何要多此一举让人乔装沈濯的样子,若是这件事爆出来,沈濯那时候又刚好有人证,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这件事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么?”
“父亲,儿臣知道错了,只是如今公主已死,我们的计划也就不能实行,太子依旧被软禁,我们该怎么办?”
“尘儿,沈濯不是那么好对付,你若碰上他必输无疑,以后凡事记得找我商量,免得吃亏,太子的例子摆在那儿,你切记。”
宫尘点点头,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
“对付他们两个我们有的是机会,不能操之过急,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了再说吧,皇上已经在彻查此事,最近小心些,切勿露出马脚。”
“儿臣知道,只是父亲,刚刚你与妹妹的对话我已经听到了,我们注定与妖王为敌,你又同意帮着妹妹,岂不是……”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宫玉广云淡风轻的说到,脸上哪里还看得出一丝的慈父模样,如今对于宫月雪,也许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换的棋子而已。
宫尘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宫玉广终究是没有看清。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悲哀,皇室那么多公主,死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公西烟的死亡没有改变什么,甚至是没人为她掉一滴眼泪,自古无情帝王家,本就如此。
沈濯淡淡的刻着手中的东西,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地上木屑堆了一地,而她手上的东西也逐渐的露出了原型。
是一个木偶,很清丽的女子,刻的栩栩如生,就连衣服的褶皱都没有放过,眉目安静,如惊弓之鸟,有种惹人疼爱的感觉。
若是有人在一定会很吃惊,沈濯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遇害的六公主。
刻好之后,沈濯满意的看了看,亲自拿了锄头过来,在后院挖了一会儿,将木偶放了进去,仔细的用土埋好。
“你也别怪我,但愿下辈子能投个普通的人家,或者是生为男子,这个时代,女子本就是牺牲品,你身为公主,更是如此,一生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何其悲哀。”
沈濯自言自语,这是她杀的第一个无辜的人,虽入京就告诉过自己,以后的路必定由尸骨铺成,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能适应,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什么呢?”
公西凉不知何时坐到了石桌上,仍旧是一身女子打扮,美艳不可方物,周围的百花都失了两分神采。
扭头看到桌上一堆的木屑,眼里有了些好奇。
“你刻东西了?刻的什么拿来我看看。”
沈濯转头看着这个人,这人也是女子,相反她像美丽的荆棘鸟一样,越是困境,越是顽强,虽没有见过她太多的样子,但是沈濯就是这么觉得。
公西凉看对方不说话,凑了过去,眼睫毛差点戳到了对方的脸上,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夫君,你似乎有心事啊,可以说来听听么。”
……
“我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可怜,从一出身就被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女子就当依附于人。”
“怎么突然有这些感慨了,夫君,女子又如何,不是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么?女子的懦弱是暗器,比刀剑还锋利,你可不要小看女子。”
公西凉抚了抚自己的眉眼,向沈濯抛了一下媚眼,眸如秋水横波,分外妖艳。
沈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到底是在困惑什么,她自己就是女子啊,女子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不过都是命运弄人罢了。
“一个小小的女子,无需铁马兵戈,她的一颦一笑,足以改变历史。”
公西凉垂下眼睛,说话的时候把沈濯看着,懒懒的撑着头,这幅样子,懒的像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