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殿异变
大殿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贸然说话,沈濯心情极好的勾着嘴角,这池阳,要开始乱了啊,储君之争,自古就是血流成河。
“皇后娘娘驾到。”
这是朝堂,皇后来干什么,后宫女子向来是不得干预政事的。
然今天的宫婵装扮的却是十分的隆重,穿上了宫装,头上没有任何发饰,手腕间也没有,只有雪白的皓腕在腰间淡放着,大概是有些避讳。
“今日本宫前来,是为了宣读皇上的遗诏。”
宫婵脸上平静,淡淡的瞥眸看了看下方的人,看到公西决的时候脸上有些恨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最后应该是把皇位留给了这个人,那个女人死了十多年了,她居然还是斗不过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
“哦?你说皇上留了遗诏?”
斐济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的性子向来是不怕得罪人的,眉宇间的怀疑*裸的摆在了脸上。
“自然,本宫现在就宣读遗诏。”
众大臣打算跪下去的空当,却发现公西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着,脑袋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朕近来甚是忧虑,自觉时日无多,恐不能理国,自此立下遗诏。原太子公西澈虽过错有余,谅其多年来兢兢业业,又面壁之久,特赦免其罪,恢复原位,朕去后,望朝堂太平,安心辅佐,便是九泉之下,朕也能安心了。”
这不像是遗诏,倒像是用心的叮嘱,但是细细想来又符合公西琅的作风。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这真是皇上留下的东西,内容也未免太让人惊讶了些。
本来储君之位,想着非妖王殿下莫属,然而遗嘱上却只字未提妖王殿下半句,反倒是让原太子翻了身。
“这字迹,确实是皇上无疑啊。”
有大臣小声说道。
沈濯却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明眼人都知道公西琅是不可能把皇位传给公西澈的,然而众大臣却选择当了哑巴,无非是不想惹火上身而已。
“荒唐!”
斐济哼了一声,淡淡的甩着袖子,这皇后当他们是傻子么,原太子被关进去那么久,皇上在世可不曾提到过分毫,又怎么会将皇位传于他。
“斐大人可是不信?”
宫婵淡淡挑眉,眼里有些笑意,不信又如何,这皇宫内外早已布了埋伏,谁不信,谁今日就得死在这儿。
“我信不信皇后娘娘应该最清楚,他们相当哑巴,我可不想。”
“皇上的遗诏便是如此,你不信也无法,来人,去将太子殿下接来,不日就举行登基大典。”
“是。”
宫门外有人静静地应了一声,众人这才嗅到不一样的气氛,似乎皇宫*静了些,什么御林军,大内高手,通通不见了影子。
“皇后你这是干什么?”
斐济蹙眉,脸上有些愤怒。
“本宫自然是让众位大臣相信遗诏。”
宫婵语气轻飘飘的,看到安安静静的公西凉和公西决,眉眼里闪过一丝恶毒,这两个人,她真是一个都不想留。
可是急不得,总得慢慢来。
“你可知这是造反?”
一直静立在一边的公西凉发了话,语气平静,只是偶尔垂下的眼神却是把沈濯望着,复杂难辨,看的沈濯眉头一蹙。
“现在宫里宫外都是本宫的人,大哥召集的二十万大军早已停在城下,本宫便是造反了又当如何。”
“放肆!”
平时不怎么出面的官员突然跳了出来,指着宫婵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不过一会儿,他的人头便落在了地上,血洒了一地,头颅在不远处静静地躺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呵~”
宫婵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魅笑,看着众人的目光陡然转冷,冷的众人齐齐一抖。
谁也没想到,原来皇后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刚刚的一招,恐怕就已经少有敌手了。
宫婵眉眼冷艳的站在阶梯上,手里还拿着遗诏。
“可还有人有意见。”
公西凉不说话,公西决也不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说。
皇宫的其他地方也不太平,到处充斥着血腥气,但是花间辞的宫殿却是见不到一人,早已人去楼空,也不知去了哪里。
而大将军魏辰,早已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想来那舞妃娘娘,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这边大殿依旧是剑拔弩张。
“臣愿意奉太子殿下为新皇。”
众大臣正想着到底是哪个没骨气的家伙时,却看到他们的沈状元满眼带笑,悠悠的跪了下去。
众人嘴角齐齐一抽,这人还真会捣乱啊。
公西凉的嘴角也隐隐的抽了抽,末了又有些好笑,这人还真是,墙头草,两边倒。
“你倒是识相。”
宫婵有些不屑,识相又如何,待她的儿登上高位,这些以前得罪过她的人通通都得死。
然时间越久,宫婵却越觉得不对劲儿,大哥说了安排好宫外的一切就来与自己汇合,为何如今迟迟不见影子。
心里隐隐的有丝不安,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有二十万大军,公西凉的军队可是都在凤城,就凭他一人,又如何能扭转乾坤。
况且秦邪还在呢。想到他,宫婵彻底的放下了心。
“皇后娘娘。”
公西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云淡风轻,明明他什么也没说,众人却觉得那股气势压迫人的紧。
“我只想知道,当年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她的死可与你有关?”
宫婵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公西决还有心情问这个,轻笑出声。
“与我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她能得皇上恩宠,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可惜终究是贪心了些,皇后之位,可不是一个江湖女子能够拿的,若你真要怪,就怪你的父王太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呵呵呵,哈哈哈~”
宫婵似乎是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眶有些泛红,她跟了他那么多年,耗费了大好年华,曾经也满怀期待,可换来的是什么,男人啊,都一样的薄情寡义。
“是本宫害的,当初她盛宠不衰,让本宫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那我便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哈哈,这中间可不止有本宫的功劳,还有太后娘娘,怪只怪你娘出身低微,难以服众。”
公西决眼里依旧淡漠,缓缓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冷凝,眼里有些邪肆。
“那便好。”
宫婵正思考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到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黑衣人愣了愣,这不是她的人,大哥呢。
“秦邪,大哥呢?”
宫婵看着走进来的人,突然没了分寸,心头的不安越扩越大,到最后眼里都有些惶恐起来。
“死了,娘娘,你也束手就擒吧。”
“你……你说什么?”
宫婵看着突然变得陌生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个在她最黑暗,最寂寞的时候陪伴着她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
“我说宫相已经死了,娘娘还是束手就擒吧,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秦邪,你怎么能……”
宫婵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的厉害,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心酸突然层层叠叠的涌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
她前半生,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皇上的身上,直到绝望,然后又遇到这个人,她又有了期待,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
宫婵突然想笑,心里是莫大的悲凉,那股悲凉吞噬着她的身体,到最后嘴角忍不住吐了血出来。
“攻心为上,果真是狠,果真是狠呐,可惜我瞎了眼。”
大殿上的众人都有些云里雾里,这皇后娘娘到底在说什么,还有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又是谁。
宫婵披头散发,一时竟疯魔了过去,痴痴的笑着出了大殿,宫装也不复刚刚的艳丽。
“好狠呐,哈哈,好狠……”
直到她的身影走远,还能听到这个声音。
大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公西凉深深的看了公西决一眼,身子往沈濯身边靠了靠。
“李公公。”
“在。”
“宣父皇的遗诏吧。”
“是。”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李公公,李公公跟了皇上那么多年,他是绝对不会背叛皇上的。
……
谁能想到皇上会将皇位传给四皇子呢,遗诏一宣,大殿更是安静。
沈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如今看来,这公西决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呐,若是发难,怕是麻烦了。
“三哥,真是对不起了。”
公西决突然笑着说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沈濯,笑意更深。
沈濯浑身一凉,眉头蹙了蹙,怎么总感觉这公西决不对劲儿,是的,极度不对劲儿,似乎现在这有些邪肆的人才是真实的他。
“这是父皇的意思,我没意见。”
公西凉淡淡的说道,一双眼睛沉寂的盯着公西决,深沉似海。
“是吗?三哥你就甘心,毕竟在所有人看来,那个位置该是你的。”
公西决的声音轻飘飘的,这所有人,可不就是殿上的人么,众人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