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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美女设的局(5)

    朱俊民带来一条惊人的消息:月月的父母到了大原市。

    他的消息来源于闫涛。自从那次盯梢被闫涛发现后当面揭破,他改变了策略。俗话说:独木难成林。要想一个人盯住闫涛,不仅容易盯脱了稍,还容易被人家发现。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发动自己的朋友,轮番上阵,今天是你,明天是他,既隐蔽又轻松,把闫涛盯了个结结实实。

    朱俊民人缘好,朋友多,加之听说是为月月的事情,大家都乐于帮忙。

    现在,朱俊民正在向阴仁汇报他盯梢得来的情报。

    “月月的父母来了大原市?是他们自己来的吗?”阴仁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是徐存派人接来的。”朱俊民回答道。

    “徐存派人接的?你能肯定?”阴仁吃一惊,问道。

    “我们偷听了闫涛和徐存通电话,他们通话时说出来的。”

    “徐存接来月月的父母?他又要玩什么花活?你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电话里,他们没有再说这方面的内容。”

    阴仁的脸色沉重起来,陷入沉思。

    刀锋社团发起的大学生请愿活动很成功,在大原市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件,引发了社会关注,许多人义愤填膺,在微信上留言或者在网上发文,同情月月,谴责徐存;一些小报也发了报道,甚至使用了“色老板逼死女歌手”之类吸人眼球的标题。一切原本朝着预定的方向走,谁知道,第三天,徐存主动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舆论的方向立刻变了;几家大报,几个知名记者以所谓客观的笔调,连发几篇报道,报道中,把徐存描绘成慷慨助学的慈善家,月月因感念徐存的资助而联系徐存,接着两个人产生爱情,再接着因为年龄代沟,两个人闹别扭,月月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有两篇报道甚至登了几幅两个人同乘豪车出入酒店的照片,以示所言非虚。黑变成白,白变成黑,世上有些事情原本就说不清。徐存的反击,给了刀锋社团沉重的打击。

    阴仁知道,徐存不好斗。这一次,那个老鬼把月月的父母请来,肯定是为自己站台的,至于他怎样利用两位老人,还想不透,不过,一定要阻止他的阴谋,否则,刀锋社团将会一败涂地。

    “月月的父母现在在那里?在徐存的公司里?还是被安排住进了那家宾馆?”阴仁盯着朱俊民,再问道。

    “他们电话里没有提到,不清楚。”朱俊民不好意思,回答的声音小了许多。

    阴仁搔了搔脑袋,低头思索。

    “你把情况报告刀手了吗?”阴仁问。

    “我给刀手发了短信,他现在还没有回复。我觉得事关重大,就直接找你啦。”

    “刀手可能关机。不行!我们不能等,必须马上查清月月父母的住址。我有预感,徐存这是第二个动作,他要致我们于死地。”阴仁果断地说道。

    “怎么查?徐存的公司咱们不好进;查宾馆?大原市的宾馆数不胜数,总不能一家一家跑吧?”朱俊民发愁的说道。

    “难查也要查!不得已时,我只好启用刀锋令,就是把大原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月月的父母。”阴仁似乎下了决心,说道。

    “刀锋令”是刀锋社团的总动员令,存在一个U盘上,一旦启用,就会通过计算机,采用自动群发短信的方式,给每一个成员发去命令。刀锋社团自从成立,“刀锋令”从来没有启用过。看来,阴仁把事态看得很严重。

    正在这个时候,朱俊民的手机“滴滴滴”的响了,是刀手来了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盯紧闫涛,他要见月月的父母。查清两位老人的住址后,速报。

    朱俊民把手机拿给阴仁看。阴仁看后,略一思索,紧皱的眉头打开了。

    “刀手的意思是只要盯住闫涛,就一定能找的月月的父母。他为什么这样肯定?”朱俊民不解,看着阴仁问道。

    “恐怕刀手已经猜出了徐存要玩什么花招。让我想想。徐存一个记者招待会,搞得我们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再进一步,自然是彻底封死我们,怎么封呢?月月的父母如果替他说话,岂不釜底抽薪?好毒辣的手段!我明白了,月月的父母必然要去学校,引见人就是闫涛。盯住闫涛没错!”阴仁边想边说,说完,得意的一笑。

    阴仁的思维也够敏捷了,仅从刀手一句“盯住闫涛”的话中,剥茧抽丝,便推出了事情的大致轮廓。朱俊民听完阴仁言语不详的话,还是不甚明白,忍不住问道:

    “釜底抽薪?怎么个抽法呢?我还是没想明白。”

    “徐存搬来月月的父母,是让他们替自己开脱。我们不是要为月月讨说法吗?要是月月的父母站出来,声明月月的死与徐老板无关,甚至再说徐老板几句好话,你说,我们怎么开展下一步的行动?谁要是对此事再说什么,岂不是变成多管闲事?这是不是釜底抽薪?”

    阴仁解释道,解释完,大概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明显有些着急。

    “徐存要让闫涛带着月月父母在学校公开露面,或者直接见学校的领导,然后再公开声明月月的死与徐存无关。他们是受害者,受害者都不追究,我们凭什么再追究?这一招确实是釜底抽薪,咱们该怎么办?”朱俊民想通了,也急眼啦,问道。

    “阻止,坚决阻止!否则,我们会满盘皆输。你快去,盯住闫涛,先查清月月父母的住址。要不要我再给你加派人数?”阴仁说道。

    朱俊民同意阴仁的判断,也佩服阴仁的果敢。

    “放心,我的人一直寸步不离地盯着他,我这就通知他们,看闫涛去过哪些地方,相信很快就会弄清楚月月父母的住址。我们要不要先接触一下两位老人,摸情况?”朱俊民问道。

    “不行!两位老人不认识你们,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下一步的行动我来安排。”阴仁摇摇头,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出发。”

    龙门大厦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方琼一行三人来到酒店前是晚上十点钟。他们是阴仁派过来的。

    月月的父母就住在龙门大厦。

    夜色下,酒店被灯光装扮异常华丽。主楼前的旷地上,中间设计的是假山喷泉,两边各是一个花坛。喷泉是灯光喷泉,高大的水柱不时变幻着颜色;花坛里埋着一圈地灯,花草树木被绿光染得更绿更翠。主楼的楼顶上是一排霓虹灯,闪闪烁烁,变幻莫测;几盏大射灯从下往上照,光幕覆盖了整个楼体。

    踏过水磨石的台阶,面对的是一个大玻璃转门,两旁各站一位穿红旗袍的迎宾小姐,很漂亮。方琼他们进门的时候,迎宾小姐面挂笑容,弯腰鞠躬,甜甜地说一声:欢迎光临。方琼第一次进出这种高档场所,进门后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从大堂服务生的嘴里,田歌轻易地就打听出了月月父母的房间号。月月的父母住512房。

    三个人敲门进去的时候,两位老人正要休息。见到方琼,他们很吃惊。方琼是月月最好的朋友,上次来大原市办月月的后事,一直是方琼帮着他们忙前忙后,并最后护送着月月的骨灰,一直回到故乡。两位老人都很感激她。

    韩杰和田歌没有见过月月的父母。从装束打扮上看,月月的父母是标准的农民,他们的皮肤很粗糙,很黑,这是常年田间劳作,日晒雨淋的结果;他们的骨架松散变形,加上套在外面的那身土的掉渣的衣服,更让人觉得此时此地,此种环境里,他们的存在不合时宜。田歌盯着两位老人不住打量,同时,脑袋瓜里不住转着一个念头:这样的父母,怎么会生出那样一个水灵灵,模特儿般的女儿?

    “大伯,你们咋突然来了?有啥事情吗?”方琼满脸关切地问道。

    “没啥事,没啥事。是人家叫来的。”月月的父亲有点不自然,说道。

    方琼和田歌对望了一下,传递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人家叫来的?谁呀?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到车站接你们。城里这么乱,走丢了咋办?”方琼用埋怨的口气说道。

    “走不丢的,人家一直把我们送到这里,一路上照顾的很好。住这么好的地方,宫殿一样,真该感谢人家。”月月妈接过话茬,说道。

    “人家叫你们住,你们就住呀?这地方很贵的,一晚上要好几百块钱,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给你们花钱吧?”田歌笑眯眯插话,说道。

    “这么贵?这位闺女是——?”月月妈看看田歌,问道。

    “她叫田歌,也是月月的朋友。大妈,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韩杰,曾经是月月的男朋友,以前他俩的关系一直瞒着人,我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就把他也带来了。”

    方琼把一直默默缩在一旁的韩杰往前推了推,介绍到。

    男朋友就是对象,月月的父母能听懂。韩杰人长得秀秀气气,斯斯文文,同月月倒是挺般配。

    “大伯,大妈,你们好。”韩杰腼腆地向两位老人一鞠躬,问好道。

    月月的父亲瞪大俩眼珠子看韩杰,月月妈吃惊地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你是月月的男朋友?月月的男朋友不是徐老板吗?啥时候又换了你?”月月的父亲看看韩杰,又看看方琼,问道。

    显然,徐存已经先一步迷惑了两位老人,在他们面前自称是月月的男朋友。该怎么说清楚这个问题呢?一下揭穿徐存的真面目?估计老人们不会相信;详详细细把整个故事进一遍?方琼不忍心。月月的父母直到今天,并不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月月死后,两位老人来到学校,校方的解释是月月系感情纠纷,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老实巴交的他们除了哭,就是哭,也没有深究。方琼也一直没有给把事情的真相给他们讲过,月月无论是受胁迫,还是因自身软弱,毕竟被徐存保养过,老人们能理解女儿的无奈吗?他们要是把月月的遭遇看成丢人现眼之事,岂不悲伤之余,又平添了一份堵心堵肺的痛苦。

    “大伯,你们见过徐老板吗?这次是不是他派人接你们来的?”方琼决定先岔开话题,问道。

    “是他派人接的。前天,两个年轻人来到村上,说是徐老板派来的,还说徐老板开着大公司,他们说,徐老板是月月的男朋友,和月月相好已经快一年了。月月自杀后,徐老板不吃不喝,关着门哭了三天三夜。上次我们来,他不敢见我们,怕我们骂,毕竟是他们之间闹了别扭。徐老板也是实诚人,我们骂他做甚?骂也不能把月月骂回来。月月也有不是,既然和人家好上了,就不要闹别扭,闹别扭就闹别扭,也不能使性子自杀。哎,她的性子太烈了。”

    月月的父亲没有回答,月月妈边哭边说,把事情叙说了个大概。

    无疑,两位老人是憨厚而善良的,他们不会以恶意去揣测任何人;同时,他们又是可怜的,被人利用,还在帮人说话。

    “他说的你们就相信?我说,正是那个徐老板逼死了你们的闺女,你们信吗?”田歌听罢,又气又恨,早忘记了顾忌,冲口说道。

    “闺女,不能胡说!月月是自己跳楼死的,我们不能不讲理,不能赖人家。”月月的父亲坚决地说道。

    “徐老板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他说几句骗人的好话你们就信了?不能信他!”田歌恨不得跳脚,大声说道。

    月月的父亲狠狠盯了一眼田歌。明显的不高兴。

    “谁说人家光说好话?他派人去村子的时候就带了一大笔钱,说是替月月尽孝心。那么多钱,就是亲儿子也舍不得给老子那么多。他又接我们来城里,管吃管住,还住这么好的房子,这又得花多少钱?你说还要人家怎么个好法?”月月的父亲气呼呼的质问道。

    方琼算是搞明白了,徐老板显然是下了本钱。他下了多大的本钱呢?从老人的口气看,少不了。她用眼睛制止田歌再开口,想要探出个虚实。

    “大伯,您老别生气,她也是好心,就是不会说话。你不知道,城里人都很虚伪,往往拿几个小钱,就像买个好名声,不像我们农村人那样实诚。”方琼故意引诱,说道。

    “不是的,人家很实诚,拿的可不是小钱,是二十万。二十万块钱呐,我和你大妈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我们一辈子都挣不来的。”月月的父亲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放着光。

    方琼和田歌再一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徐存这一次可是出手大方,难怪老人们一个劲地替他说好话。看来,想完成这次任务,难度很大。

    阴仁给他们的任务是:摸清楚老人们来大原市的目的;如果是要公开站出来,替徐存开脱,想办法阻止他们。

    “二十万?这么多呀?徐老板真大方。大伯,那他又叫你们来城里干啥?是不是让你们四处游游逛逛,散散心?这么好的房子,来了就多住几天,我不上课的时候,就过来陪你们逛,好吗?”方琼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热心地说道。

    “转啥哩,那里有心思转。是徐老板遇到了难处,想请我们帮帮忙,我们就来啦。”月月的父亲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徐老板开着大公司,能有啥难处?你们能帮上啥忙?人家就是找个借口,想让你们在城里散散心。你们就好好玩玩吧。”方琼满脸的不相信,说道。

    “真的哩。你们学校有人想借月月的事情害徐老板,说徐老板逼死了月月。这位闺女刚才就这么说哩。咱们不能胡说,月月明明是自己跳的楼,没人推没人拽,她又不痴又不傻,咱们怎么能怨别人?明天我就找你们学校领导说道说道,还人家一个清白。”

    月月的父亲说话中间,指了指田歌,显然对田歌的不满还没有消失。

    刀手的判断很难准确。方琼三个人都有些着急,要是让他们明天去了学校,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阻止!

    “大伯,大妈,我不是胡说。你们想一想,月月好好的,为啥要自杀?那个徐老板不欺负她,她能自杀吗?月月真的是徐老板害死的!”田歌是急性子,也是直性子,不管老人们对她的印象好不好,只管说道。

    “徐老板早说清楚啦,他是和月月拌过嘴,就是为一些琐碎事情拌嘴。两个人在一块,哪能不拌嘴?月月好几天不理他,他生意忙,没在意,谁知道,月月就跳楼啦。他还说,月月跳楼后,他正在外地,没能赶到现场,学生们大概对他就有了误会。他说,他也因为没有见月月最后一面,后悔地都抽过自个嘴巴子。我们还能要他怎么样?”月月的父亲冷冷地抽了田歌一眼,对着方琼说道。

    看来,徐存早编造了一套完美的说辞,深深的蒙骗了两位老人。田歌气得直翻白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再说。韩杰一直默默地听,终于忍不住开口啦。

    “大伯,你不知道内情,月月和徐老板在一块,是被欺骗的,是被逼的。后来,她想要离开,徐老板不答应,还威胁她,她没办法才自杀的。月月的死真的和徐老板有关系。”

    月月的父亲把目光看向韩杰,越来越严厉,吓得韩杰不由得低下了头。

    “你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哩。你说你是月月的男朋友,是在徐老板前?还是在后?是不是你勾*月月,她才要离开徐老板的?”月月的父亲声色俱厉地问道。

    “不是这样,不是的。”韩杰摆着双手,说道:“月月从来就不拿徐老板当男朋友,徐老板在说假话。我才是月月的男朋友,月月就我一个男朋友。”

    “月月不拿徐老板当男朋友,能和人家相好了快一年?年轻人不知道安安分分的,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和那个好,变来变去,不出事才怪哩!”月月的父亲气呼呼地说道。

    韩杰被教训得再也不敢吭声,场面一时间僵在那里。方琼见说服老人的工作显然无法继续下去,便决定继续扮演红脸,顺着老人的意思说,看能不能再套取一些情报。

    “大伯,咱不说啦。他们都是月月亲近的人,可能有误会,你甭见怪。你说明天要去找学校领导,要不要我陪着你们去?”

    “闺女,不麻烦你啦。你们来前,一个闺女和一个姓闫的酗,是什么主席,已经见过我们啦,明天,姓闫的酗带我们去学校。”月月的父亲果然上当,说道。

    “那个闺女是不是叫甜甜?姓闫的叫闫涛,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的副主席。我们都认识。”方琼不着痕迹地说道。

    “对哩,对哩。看我,老是记不住人家的名字。”月月的父亲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走啦,你们二老休息吧。”

    三个人退出房间,一个个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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