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顾晨曦的狠
那一天,顾明德做大寿。他被养父母带着去,巧合下撞见她的隐忍、布局及施暴的全过程。
他想,以她的心智,完全可以将自己撇干净。
然而,并没有。
她似乎就没想过,要掩饰,要逃避。
被拔了牙的官家子弟满口血哭的在地上打滚爬不起来,她就安静的坐在那,数着拔下来的牙,旁边还摆着染血的扳手。
等引来围观的人差不多到了,官家子弟的父母也到了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当众踩在那官家子弟的脸上,说道:“今天拔你的牙,并不是因为你嘴贱嚣张,毕竟这样的事终归有人收拾你,还轮不到我出手。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诋毁我妈那句,我告诉你,你说的臭婊子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人,就是翻译过法典,修补过国库文书,通晓七国语言,名动京城的才女,李芸兮!而她,爱顾明德!她,只是,爱!顾!明!德!而!已!”
最后她的那句“今天拔了他的牙还能长,以后冒犯不该得罪的人,命还能不能长就不知道了”堵的那官家做派的人愣是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善罢甘休。
梁暮归那时候就记住了那双眼。
眼带桃花,血红娇艳,傲骨不铮。能诱人深入柔情缱绻,也能绞杀人于无形之间。
顾明德从小就张狂狠戾,仗着家里的背景,年轻是什么都干过,曾经在京都也是闹着人仰马翻的。他一脉传承下来,自然不会是安分守己,宽容大度的基因。
而顾晨曦骨子里也是有顾家杀伐果断的干练,虽然被李家教养压制的好,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就爆发得惊人。
现世安稳她能温润度日,经历波折困苦便能锋芒毕露。
这样的人,虽能通晓大义,却极具个人主观色彩,教的好的话就是一把济世良刀,教育的不好便是地狱使者的勾魂刀。
他知道她近几年波折不断,也想过经历李家这么久的熏陶,她应该能收放自如。
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所以——
他,并不会让她有机会,衰败在他的手里!
顾晨曦定定的站着不动,双眼直视着梁暮归的电脑,瞪得眼睛都有些酸了。
而梁暮归,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走了。
看了一场戏的老师们相互瞪圆着眼,讪笑。见顾晨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好上前说什么,能遛得全遛了,不能遛的抱着电脑遛了。
此刻,顾晨曦突然想起了李老爷子说的那句话: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终不过是自己雾里看花瞧不清,才得了这冤冤相报。
顾晨曦好几天没有去上课,梁暮归照常医院学校连着跑,偶尔出门看隔壁毫无动静,眼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梁暮归在写报告,前几天的徐老师偷偷摸摸的爬过来,问道:“梁老师,上次你怎么修理你们班同学的啊?”怎么还没什么动静呢?
梁暮归眼镜后的眼眯了眯,停下笔,侧过身,道:“你们赌了什么?”
“我赌你准备让他们期末考试默写整本外科书。”
“我堵你让他们去太平间近距离观摩人体结构一整晚。”
……
梁暮归默默的扫了一圈,“没了?”
旁边的徐老师默默的举手,“我赌你给他们播放你珍藏的解剖视频。”
梁暮归挑眉,“堵金多少?”
徐老师伸出两根手指,“200。”
梁暮归微扬着下颌角,眉眼冷艳,“我坐庄,每人上交200。”
“咦?”徐老师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想脚底抹油赖账了。
“不过……”梁暮归扶了扶镜框,脸上浮现很浅的笑,有些高深莫测,“你们的建议,下次可以让同学们试试,顺便给你们反馈心得。”
能让学生自愿受罚还能震慑他们不伺机反击报复的,就只有梁暮归这种万年奇葩大魔王了。
徐谓阳捶胸顿足掏腰包,宁得罪小人勿得罪梁暮归,宁相信母猪会上树也莫要相信梁暮归有善心!
这些天顾晨曦都在顾家老宅没有出过门,不是抱着电脑,就是拿着手机讲电话。
顾晨曦才打完电话,沐歌就摸索着坐过来。
“小曦曦,事情进展得如何?”
《情归》闹得沸沸扬扬,而经这么一闹,为了保证利益,稳住口碑,沐歌的男主地位,稳若泰山。
除非古泽琛真的想3亿资金打水漂。
沐歌是有脾气的,跟何况还有剧本在手。天云娱乐的高层也是焦头烂额,天天堵沐歌,想让他出面说几句话辟谣,但沐歌哪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
天云确实拿不下,欣鼎这边也有高层出动游说。
“很好。于颜那边准备好了,其他方面我也料理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等着你跟欣鼎的协商结果了。”顾晨曦眼里有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萎靡,像是有好几天没有休息过的样子。
沐歌哼笑,嘴都能撅到天上去了,“就几个高层管理来就想安抚我,小爷我看起来,有那么廉价吗?这次,古泽琛不亲自登门,我可不会轻易松口。”
“小曦曦,我发现,你坐一趟牢,脑子灵光了很多啊,这满肚子的坏水黑着啊。”
顾晨曦目光很沉,“讨厌一个人,并非要远离他。要气死一个人,也很简单。你天天在他眼前晃,他想干掉你,又干不掉的,岂不是更惹他烦?”
沐歌想想,确实很过瘾,不由笑的得意。但他看到顾晨曦暗淡的脸色,就笑不出来了,拧巴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天,梁暮归跟你说了什么,把你刺激成这幅模样?”
面容暗淡带着点青色,眼底以浓浓的黑影,神情憔悴无光,明显就是劳心过度、睡眠不足的征象。
顾晨曦眸色很浅,眼中的血丝看着格外明显,目光泛着些空泛,像是累又像是清醒。大概可能是真的太久没有好好休息,本是闭眼不想回答沐歌的逼问,却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