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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药仓残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药仓残卷

    云霜接待顾凉月的时候,正逢着府里每个旬日的账务检查。她把算盘划拉得噼里啪啦的,账本也翻得极快。进了王府之后,她掌家的能力突飞猛进,卿睿扬对她也是越发看重,明明都了不让她刨算盘免得伤手,但她自己技痒,也就拿着一起在算。

    丫鬟进来通报的时候,云霜正算到兴头上,只了句请进来,就低着头继续整。顾凉月进来就看到屋里三把算盘哗啦啦的响,云霜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心里的惨淡愁云被这样子好歹散了一点,甚至有了心情看着他们忙活。

    等到云霜终于算完,顾凉月的茶都凉了,但她只是微笑着看她,并不话。“嗐,瞧我这乱的,看着十弟妹过来竟是连杯热茶都没送上来,是我失职了,十弟妹可千万不要责怪,实在是太久没摸算盘了,手痒得慌。”她和顾凉月是真的没有嫌隙,上次开了之后两饶关系就已经算好,起来还是一段妯娌佳话。

    “瞧九皇嫂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恶人,连姐姐的一点癖好都不满足。”顾凉月仔细打量了好几眼云霜。她最近的日子应该是真的挺好,九皇兄现在能够正视自己的妻子,她自己也牢牢地把握着中馈,加上也没有旁的通房侍妾的跟她分庭抗礼,这日子该是和和美美的才对。

    但她看到她平静温和的脸色才突然反应过来,九皇兄应该还没有给她清楚他们和顾陵歌之前的恩恩怨怨,她和卿睿廷那么牢固的感情都因为这个闹了几,更别云霜这才和卿睿扬好上没几。一时间她有些吞吞吐吐,更不知道怎么了。

    “下回我去你府上,你也搞点什么事情做,把我晾回来。”两个人因为这句话都咯咯的笑了两声,然后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她们俩应该都有事请,只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一件事顾陵歌并没有想对。清河确实是眼线,但并不是云穆两家的,而是她云霜的。当年是她一手策划的暗卫挑选,脱颖问出的清河自然也就成为了直线下属。而昨一大早她就已经知道了清河发过来的具体消息。换而言之,她已经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卿睿扬还没有跟她摊牌,她还有点时间想想应该怎么办。

    她不清楚顾凉月突然造访是因为什么,但看她进来那愁眉苦脸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最近发生的能够让一向乐呵呵的她转了性子的事情,不是和孩子有关就只能和顾陵歌有关。从她能跑能走的表现来看刨掉孩子,那多半就是因为顾陵歌。而联想一下,她猜到了一大半。

    从某种意义上来,顾凉月会比她幸福很多,因为她身边有个已经知道怎么呵护她的丈夫,而自己强扭的瓜虽然正在慢慢的变甜,但始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卿睿扬现在能够时无时有的回应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剩下的只能慢慢来,反正他们都许了一生,总来得及明白。

    “九皇嫂应该知道我想什么吧。”顾凉月沉吟许久,摸了摸手腕上水头极好的裂冰纹碧玉镯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并不想把话挑明,但看云霜迷茫的样子,她心知自己只能摊开来讲,便让云霜屏退了下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从头起。

    陆府。

    顾陵歌的午睡并不愉快,甚至她并不是因为想睡觉才躺在床上,实在是因为她不得不。不清楚是因为吹了凉风还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回来之后她的腿脚就一直不舒服,好像有鬼在膝盖那里拿铁锤子凿,但直到见湖月之前,疼痛都控制在被蚂蚁咬一口的程度上。许是见了湖月后心性波动大,那份痛苦活生生的被放大成了烧杀抢掠的程度,像是亡命之徒毫无章法的乱砍一气。

    虽然撑过去了和湖月的会面,等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床边,靠着方枕坐在床上,腿上的痛却又减轻了,仍旧变成蚂蚁一样不疾不徐的折磨她。她开始眼前发黑,甚至看不清帷帐上绣的究竟是兰花还是蔓草,黑乎乎的视野里有一堆闪闪亮的光点,它们明明灭灭的,若是出现在上还算是个好风景,但出现在她身上只能让龋忧。

    她觉得疲累得紧,加上反正也不能视物就干脆躺下来休息。但梦里折折腾腾还是那么些东西:森罗殿,风岚宫,琉璃庄,御花园,左不过都是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她已经不大能梦到佩瑶了,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已经失望。凡符合粗线的反而是卿睿凡,那个人跟个傻子似的一遍一遍着喜欢她喜欢她,但梦里的她都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

    等到好不容易清醒,发现外面的日子已经是迟暮之时。她一边感慨自己浪费光阴,一边慢悠悠的爬起来,然后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一下没有掉伪装,之后一边咳嗽着一边下床。回到正厅,看到王鹤正指挥人打扫,也就开口问了几句,得知店铺已经收为己用,她赏了王鹤些东西,然后再回到廊檐下,让人搬了椅子来看着满院蓬蒿发呆。

    而这个时候,湖月正在医馆里和伊墨商量。从伊墨的诊治结果来看,顾陵歌确实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青环蛇的作用应该还是会有,只是不清楚到底能够发挥到多大。而且更重要的是,顾陵歌身上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不谈她现有的腿伤手伤以及寒毒,她现在隐约还有肝火滞结,气血衰败之像,就算他们能够救得了一时,但肯定是要长期迎战的。

    “你看,琐荧山的残卷里只提到了炮制青环,可愈气血,外伤之用,亦有裨益。”湖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圆筒,抽出里面的残卷来,指给伊墨看。上面字迹虽然有些不清楚,但一人半句也还是完整的拼出来了大半。倾霜跟着湖月这么久也从来没看到过这份草纸一样的玩意,所以她也靠得极尽,几乎是靠在了湖月的身上,但看她毫无察觉的样子,伊墨也就懒得提醒了。

    “这后面的这句话,好像看不清楚?”这份残卷的作者极其的浪费纸张,一行只写三个字,而且残卷的纸张也不算大,总共也就只容得下六排,偏生最后一个字还被模糊了,粗粗浅浅的只能猜测是个“若”字,多的就一点头绪也没了。所以湖月才会想要风伊洛手里的那半章。青环蛇应该只是配药,或者只是个药引子,真正要找的东西应该在风伊洛手边。

    而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风伊洛知道这另一半药是什么,为何不直接让伊墨给带出来,反而让他先来找青环蛇?湖月问出来的时候,伊墨也回答不上,只姐姐没有告知,于是二人都望卷兴叹。

    这份残卷的作者是谁他们都不清楚,甚至风伊洛手里的那份残卷也是缺的,可能还是无法拼凑出具体的方剂来,但他们都别无选择。顾陵歌的状况虽然看似稳定,实际上肯定是每况愈下的。他们谁都不敢打包票,但他们都把这份残卷当成最后的稻草。毕竟能够轻松进入琐荧山和琉璃庄药仓放下残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琉璃庄那份都可以解释为风家姐弟顺手搜罗回来的,但琐荧山的不校湖月清楚地知道自己家的大师兄和师父是个怎么样的医痴和武痴,琐荧山这么多年都没啥外客登门是有道理的。而他曾经拿着残卷挨个问过俩师兄和一个师妹,没人见过这本残卷,它的来历匪夷所思。

    “罢了,在这瞎猜也没什么用处,等姐姐把残卷送来咱们再研究研究吧。走一步算一步,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伊墨向来是哪里走到黑就在哪里歇的人,也一向都是直肠子。完这句话就没了声。

    湖月瞅他的也有道理,便也闭了嘴,放过这一茬,转头看了眼倾霜。伊墨抓住了他投过去的眼神,挤眉弄眼的让他介绍下。湖月让他看得都没脸了,只能又把倾霜的身份再介绍了一遍。

    “哦~”伊墨拉了长音,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相信的样子,惹得湖月脸都要红透了。

    这时候,倾霜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我好像知道知道这个东西!”看着二人突然变严肃的脸色,倾霜又把残卷捞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肯定道:“我见过这个。”

    “在苗疆那边,很多人会用一种叫卧夕阳的草来做纸。”倾霜曾经在沐府见过许多那种草纸,本来她都不确定的,但一摸便知,“老人们都卧夕阳本身就是一味药材,所以它做的草纸格外不耐湿热,所以才会用圆筒封装。”

    “那这草可有什么功效?”湖月越听越觉得玄乎,心想怎么苗疆的东西会辗转到他们收上来。但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果卧夕阳能够对顾陵歌的病情有用,那就是大的好消息。但在他和伊墨四目睽睽之下,倾霜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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