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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李祹的烦恼

    月上柳梢头,朱瞻基与燕喃返回建福宫。

    厚重的马车内,除了李祹送给朱瞻基的两套掐丝金制膳具,其余均是沐斌送给骆冰卿拿进宫里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朱瞻基和燕喃不得不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回到了紫禁城建福宫。

    当时沐斌让沐五装的车,朱瞻基和燕喃也不知道是何物,随着宫女和太监一样一样的搬到娇燕阁西二所,庐山真面目一一显现,朱瞻基的脸色登时如涂了墨,心情降至历史最冰点。

    有貂绒的比甲、兔毛的手抄、暖手的手炉……最可怕的是,有满满半车的上好金丝碳!!!

    礼物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有问题的是这个季节,现在明明是七月娇阳似火!!!

    燕喃不由一阵抚额,沐斌这个家伙,是把自己当成了住在南极冰川的企鹅吗?不过,心里确似一股暖流直沁入心底。

    朱瞻基眼色一眯 ,沐斌此举,明显是在谴责自己,将骆冰卿置于冰库危险之中,没有太子系护她周全的承诺!

    番馆内,李祹正平静的躺在塌上,如黑曜的眼睛睁得滚圆,丝毫睡意也没有。头脑中不断闪现着今日所见的人和事的画面。

    李祹本是个天朝通,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样语言不通、习俗不通以及娇憨天真,相反,他会如认真观察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以便于审时度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据朝鲜的探子回报,大明朝太子系与汉王系争斗不断,先是汉王系处于上峰,目前太子系扳回一程,伯仲之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李祹必须要慎重的选择。

    在朝室宗室,李祹因聪敏好学、腹有乾坤,最得父亲喜欢,却因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只得立嫡长子李提为王室子。

    李提其人性情暴燥,做事但凭自己好恶,更甚者阻挠此次进贡美人行动,大有与明室鱼死网破之势。

    朝鲜王李芳远不由得担心起朝鲜的千秋基业来,与明室反目,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只得将李提关了起来,由李祹代替李提前往明室进贡。

    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机会,李祹心下窃喜,面上却不显,如躲在暗夜里的豹子,寻找着一个一扑而中的机会,如果得到明室的支持,自己无异于如虎添翼,成算大大增加。

    今日迎接自己的太子系代表人朱瞻基,表面亲善,实则若即若离,让人摸不清喜好与想法,是个地道难缠、不好相与的人物;

    偶遇并救下韩艺林的沐斌,虽然是个闲散将军,却是汉王系与太子系志在必得的人物,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世家嫡传人。

    观二人神态,面和心不和,话里机锋颇多,却又似乎与那个姓骆的侍卫关系匪浅,在他二人面前,小侍卫似乎说话也不似其他侍卫一般的恭敬,也许,这将是唯一的突破口……

    正捋着混沌的思路,只听窗格子一声轻响,如猫抓过,如风拂过。

    现在天气炎热,李祹让侍卫支起了窗子,以便透风凉快,一听响动,李祹眼色一眯,将被子拢起,躲在纱缦之后,手里紧握着一只弯刀。

    窗子处,一缕长长的头发蔓延进来,紧接着是一个小小的头,在这静默的夜里,分外的诡异与惊悚。

    李祹的手心上己浸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头”继续向里爬动,最后整个人站在了屋子中央,一掠披散的长发,露出姣好的面容,身上紧紧的裹着一件火红色的硕大的披风,裹得整个身形凹凸有致,惹人瑕思。

    李祹眉头一皱,从纱缦的暗影里走了出来,镇定的坐在红木水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眼色如刀的看向女子道:“你这是做什么?”

    韩艺林眼色一闪,却又坚定的挺直的身子道:“大君,只要你答应不将奴婢送入明廷,奴婢今夜就是你的人。”

    说完,一解披在身上的披风,里面竟不着寸缕,雪白的胴体一览无余。

    李祹眼色一闪,随即又镇定的紧盯着女子的眼睛道:“在王室面前,你,微不足道……”

    见男子无动于衷,女子迈着纤长的美腿,步到李祹背后,漫妙的手臂绕过李祹的脖颈,轻轻的将男子面前的杯子斟满,顺势双臂一环,玉臂从背后攀上男子的颈儿,纤纤玉指摸过男子的脸颊、锁骨、胸口……

    女子得逞的看到男子喉结紧张的蠕动着,曼秒的身子就势一转,整个娇小的身子如同猫儿慵懒的窝在男子的怀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嘴唇含笑,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男子眼色一沉,声音却无比嘶哑道:“你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吗?”

    女子眼睛一红,哀怨道:“大君,我,有什么错?就因为与权妃长得像,就要被王室送到这个地方?我想要回家,有错吗?”

    男子轻轻一叹,将女子抱起,放在椅子上,将地上的披风捡起来,重新裹在女子的身上。

    眼睛看着女子,淡然道:“你恨王室,恨王室因你与权妃是表兄妹,有几分相像,便送到万里明廷中来。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母亲闵氏一族与父亲韩氏一族的推荐,王室又怎会知晓此事,动了心思?!现如今,你的画像已经拿给皇太孙转呈明皇,一切为时己晚,如果你不能安然的站在明皇面前,不仅生你育你的闵氏、韩氏一脉被降罪,更会引起明皇雷霆震怒,陷朝鲜王室于水火。”

    女子眼泪扑素素而落,坚定的抬眼道:“如果我成了你的人呢?明皇会不会枉开一面?”

    男子嘲讽的一笑:“你这是以己度人。在你心中,我是大君,是仅次于王和王世子的人,却不知,人外有人,我,在明皇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而矣,他可以扶持李氏王朝,也可以扶持另一个韩氏王朝、朴氏王朝,整个王朝,不过是仰人鼻息而矣。”

    女子眼如死灰,没想到,任自己如何挣扎,也难逃进宫的命运,悲凄道:“大君,您知道奴婢为何怕今天白日的‘验身’吗?奴婢己不洁之躯,进宫只怕会给王廷带来更大的灾祸。”

    男子脸上一掠惊诧道:“你?怎能这样不自爱?是谁?”

    没等女子回答,男子了然道:“我知道了,是王世子,所以他才一力反对进贡美人之事,要举全国之兵,以卵击石!你们这是陷国家黎民于不顾啊!”

    男子痛惜的将门打开,连看亦未看女子一眼,下了逐客令。

    男子心下一阵冰凉,此行的本来目的是为自己铺路搭桥,如今却要处理这件天大的烂摊子,明日朱棣就会召见,这可如何是好?

    李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到月上中天,亦不见头绪,忙吩咐人去请宋大人商议。

    后半夜,又偷偷让仆从打了满满两桶的冷水,一只放在韩艺林房里,一只放在宋大人房里,二人均深吸一口气,意无反顾的进了桶内,直至泡至天明。

    第二日,朱瞻基与燕喃来到番馆,准备接使团一行进宫觐见朱棣,却惊诧于昨日还精神熠熠的宋大人和韩艺林,竟然病在塌上,如此憔悴,脸色苍白。

    忙叫人进宫去请御医,诊断只是偶感风寒,吃些汤药,过个三五日便好了。

    众人皆松下了一口气,李祹随朱瞻基领着九个美人进宫,韩艺林则被朱瞻基以成神医诊治为由,硬生生安置进了同在正德大街的黔宁王府,由少夫人张璃若相陪,待三日或五日裁后再觐见皇帝。

    李祹玲珑八面,句句恭奉之词,惹得朱棣开怀大笑,唯一的遗憾是没见到相像权妃的美人,听说病了,被养在黔宁王府,龙心甚忧,又谴了院判亲自给诊治,赏赐了不少进补之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李祹面上叩谢谢赏,心下郁闷之情更甚,不知如何蒙混过明皇的验身。

    回到番馆,朱瞻基因战马之事被皇祖父传唤,要先行告辞,李祹忙一施礼道:“肯请殿下,派、骆……陪……游览……几日……”

    虽然没有说全,朱瞻基明白他的意思了,李祹想出去游玩,却苦于己方的翻译宋大人病了,又不想让一脸迂腐和公务缠身的骆少卿陪同,便想让骆冰卿随时陪同他。

    朱瞻基眉头一禁一皱,冰卿毕竟是个女子,借用一说成何体统,却瞟见身旁骆冰卿一脸的兴奋之色,不由轻叹一声道:“冰卿,您就保护忠宁大君去游玩,申时前务必回宫。”

    说完,对着空中一击掌道:“影一,让任同知领一队人保护忠宁大君安全。”

    转过脸对燕喃道:“金尚书昨天突然病重,金达守在父亲身边,让任千行保护你,凡事小心,别逞强,本王觐见皇祖父后便去寻你们。”

    燕喃脸上挂着明亮的笑,闪得朱瞻基的眼同样的明亮。

    “听说南山有座鹊姻桥很是灵验,我们去鹊姻桥怎么样?”李祹和风细雨的问道。

    燕喃无所谓的耸耸肩,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李祹看,直盯得李祹不自在的用手摸了摸鼻尖,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东西。

    燕喃笑道:“我只是在想,我们两个大男人去鹊姻桥做什么?”

    李祹无所谓的点头道:“来金陵城,总得四处看看,才不负这美好年华、大好景色。”

    女孩儿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及昨日胡穜所说之事,便提议道:“其实,还有一个好去处,就是秦淮河上的诗、画坊与美人,白天赏湖光美色,晚上赏才子佳人,有句话说的好,来金陵而不到秦淮,枉称才子、枉来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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