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旅途
“不管多少年你都没有变啊，个人与团体面的利益前你总是能看的最清楚。”黎天立苦笑着倒上一杯酒，放在茶几上推给陈锐。
陈锐少见的没有接酒，靠在沙发上淡淡的叹了口气“谁都看得清楚，而且明智的人也都会做出与我相同的选择，只不过我决定的比较快罢了。”
黎天立知道这次陈锐是真的被那些舆论伤害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爱默生说过，英雄并不比一般人更勇敢，差别仅在于，他的勇气维持了五分钟而已。你能在那种情况之下挺身而出替整个梦境项目组挡下风暴！你是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迫于时势的普通人罢了。”陈锐轻叹一声，苦笑着看着黎天立。
黎天立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看窗外的美景“你这几天就不要露面了，起航之前就在酒店里待着吧。”
陈锐拍了拍身旁的背包笑道“我自然不会再露面，但是我也是不想再这酒店里面待着。”
黎天立看了陈锐一眼，笑问“准备好我的那份了么？”
“当然。”
陈锐从沙发后面揪出另一个同样的塞得满满大型背包丢给黎天立。
屋久岛上有很多美景，但是大多地区属于森林地带，所以只能徒步抵达，这也正好满足了陈锐二人的要求——不抛头露面。
屋久岛虽然只有五百平方千米的面积，但是最高峰却又一千九百米高，而且除了岛屿沿海地段，岛内区域基本都属于森林地段，山地占整岛约百分之七十五。白谷云水峡，平内海中温泉，大川瀑布，千寻瀑布这些都是当地很着名的景点，而且几乎都是需要徒步前去。
二人趁着黄昏溜出酒店，除了一脸疑惑的大堂接待之外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酒店后方本身也有一条通上山地的小路，二人就这样迅速进入了山地。
也不知道是二人运气好还是怎样，在屋久岛这个雨季占百分之八十的岛上，二人出发之后就一直没有下过雨，罕见的好天气让整个岛上的人们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彼岸号的起航时间是2027年12月12日正午十二时，此前所有受训者可以自行登船下船，也就是说没有统一的集合时间，在起航之前随便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其实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受训者在第二天甚至第一天夜晚之前就回到舰上，毕竟岛上的住宿地点实在不够用，而且又不是每个人都有着足够厚的脸皮去当地居民家中借宿。
就连野营帐篷也早已被先下船的受训者们抢购完毕，所以这批人只能回到舰上休息，这样一来也就极大地限制了活动范围。因为虽然岛屿不大，但与此相同的，岛上的交通工具十分有限，不可能满足让五万人都能乘坐，所以回到舰上休息的受训者们注定无法好好地体会这个地方的美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陈锐与黎天立一样准备齐全。
2027年12月12日11点50分
起航前十分钟：
陈锐站在中央指挥室的中央控制台前，郭新华从前方跑来敬礼“报告！全员登船完毕，教官队已经开始准备进入梦境世界。”
陈锐问道“受训者呢？”
“暂未分组，所以还未准备进入梦境世界。”
“胡闹！”陈锐怒道，质问道“为何不借此次停留的时间进行分组。”
郭新华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分组必须要经过舰长同意，而那段时间我们联系不上您，所以也就未进行分组。”
陈锐拍了拍脑袋，与黎天立那货登山的时候为了不受打扰他将随身的对讲机以及手机全部关机，毕竟大副已经是代理舰长，那么需要他的事情也就不多或者说没有了，但是为何偏偏忘了这事！
陈锐叹了口气，看着控制台上面的信息，眼前一亮“下个停留点是哪里？期间航行多久？”
郭新华没有回去看地图，那些信息像是已经印在了他脑中一样，随口道来“下个停留点是文莱的斯里巴加湾，途中航行1812海里。”
“途中不停留？”
“当然不停留！”
陈锐微微皱眉“只有一千八百海里？就算只以三十节的速度航行那也仅仅只用六十个小时就能抵达。六十小时现实世界能干什么呢？”
“您的意思是？”
陈锐点了点头，手指立刻在中央控制台的触摸屏上飞闪起来。
“更改预定计划，不进行分组，全员进入梦境世界，直接进入第二梦境流速。”
“计划更改提议必须由单体项目第一指挥官发起，通过必须得到梦境集团总监以上职位的同意。而这种身份的人一般都是各国政府高层，政务繁忙，我们现在提交申请，估计最快也要数个小时才能得到同意。”郭新华提醒道，即便你有这想法，这时间上也会耽误许久。
陈锐淡淡一笑，瞟了一眼郭新华。
“我可不光是彼岸号最高指挥官这一个头衔！”
话毕，一则文件就被投射到了郭新华面前，标题就是‘更改彼岸号航行中梦境世界训练时长’，正文内容很简短，基本就是刚刚说的那些事情，而文件的同意人则是梦境集团的安全总监。
看着这文件投影，郭新华呆愣了许久，最终苦笑道。
“好吧，就按这个计划执行。不过您最好还是将这份文件立刻发到所有总监级别人员的公务邮箱里，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放心，我自有分寸。”陈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计算一下，彼岸号航行中，停留点之间最短距离多少，最长距离多少，平均数值是多少，马上告诉我。对了，这数据不要包含已经航行过的路程。”
郭新华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台，立刻调出一系列数据进行运算，很快便有了结果。
“此次航行中，停留点之间最短距离940海里，最长距离为3340海里，平均值距离2076海里。”
陈锐呼了口气，淡淡一笑“其实如果不进入梦境世界，不加快梦境流速的话，他们在停留点的时间都会比在梦境里的时间更多了吧。”
“貌似是……这样的。”郭新华想了想，尴尬的点了点头，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这种明显的错误会什么会被策划出来，而且竟然还被通过了。
“看来我在这里是呆不长了，你要好好干哦，过不了多久你就是彼岸号的舰长了！”
陈锐看着郭新华开玩笑道，虽然是嬉皮笑脸，却让郭新华听得沉重无比。
2027年12月12日12点，彼岸号从屋久岛起航，前往文莱达鲁萨兰国斯里巴加湾市。起航后不到一小时，所有受训者进入梦境世界，不过不是进行集训，而是开始分不同文化程度开始展开文化教学。
2027年12月15日23点42分，彼岸号进入斯里巴加湾，不过由于时间过晚，舰长命令全员休息，明日清晨下船。
这次下船方式与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最后出场的并非陈锐带头的工作人员队伍，带头下船的工作人员是大副郭新华，据郭新华爆料，陈锐舰长因轮值所以不进行休息。
但也有人猜测这是因为上次屋久岛事件导致陈锐不想再与媒体打交道。
斯里巴加湾市虽然人口只有六万，面积甚至只有屋久岛的五分之一，但是好歹也是作为一国首都，其经济发展也是相当不错，有东方威尼斯的美称，自然也不会因为旅馆不够让受训者们返回舰上休息。
不过因为这是一座城市，所以真正带给受训者们的触动其实并不如屋久岛的深刻。
22日清晨，彼岸号从斯里巴加湾起航，前往印度尼西亚雅加达。
平安夜，彼岸号抵达雅加达。受训者们依旧是排着整齐的队列下船，不过这次队列的左边却没有教官带队。而这次，下船的工作人员代表仍然是大副郭新华。
媒体方面也是对此事展开激烈的争论，陈锐此时此刻俨然已经变成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人物。但是根据采访，貌似受训者，甚至教官、一部分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陈锐的动向，而中央指挥室的工作人员被问起这个话题之后都是满脸凝重，根本不愿意配合采访。
29日正午，彼岸号从雅加达起航，前往斯里兰卡科坡伦。受训者们登船之后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消息，甚至起航之后也没有进入梦境世界，就连教官们也都是一头雾水，向上请示也只是得到“待命”的回复。
29日整个下午，整艘彼岸号都没有任何一个工作单位能够跟中央指挥室进行沟通，中央指挥室除了发出一道起航的命令之外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消息，并且拒收了一切通讯请求。
29日20点30分，所有工作人员、受训者的个人终端上都收到一条消息，来自于中央指挥室，要求全员立刻赶到指定集合地点。
20点40分，一道投影照射到各集合会场的正前方，而投影中出现的人则正是许久未见的舰长陈锐。
陈锐满脸疲惫，慢慢的向前鞠了一躬。
“各位受训者、教官、以及相关工作人员，我在这里正式的对你们说声抱歉，我没有办法陪同诸位完成接下来的旅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