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王朝——百鬼之森（八）
“那不是土蜘蛛，是牛鬼！”说话的是伊西斯，“它是一种海怪，头是牛的形状，而身子则仿佛巨型的蜘蛛或螃蟹。它不仅善于用毒，会从口中喷射出毒液来发动攻击。而且牛鬼具有的"凶眼"，会目露凶光地凝视所遇见的人，被其所凝视的人会产生树落叶、石流动、牛嘶叫、马吼嚎的幻觉，之后不久便七窍流血而突然死掉。”
听了伊西斯的介绍，这牛鬼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我们不仅得防备它不时从口中喷射的毒液，还要防备它那会施加诅咒的“凶眼”。
“不过另有传说，这牛鬼是百鬼之中最接近神灵的，你看那牛鬼是缺少一条右臂的，应该是山牛鬼，传闻它的手臂是被阴阳师渡边纲所斩断的。”说话的是泷，她眼神直盯盯地看着那牛鬼，神色颇为凝重。
“泷提醒的极是，我方才也是失察，这的确是山牛鬼，不仅刚猛耐战，而且还会幻化成各种姿态迷惑对手，你们要小心对付才是。”
难得发话的泷不仅出言相告，而且如此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个怪物看来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而且还是什么最接近神灵的鬼怪。
我急走身形上前接战，泷在后面压阵。的确如伊西斯和泷所言，这牛鬼的战力远不是先前遇到的那些鬼怪所比拟的，虽然它只有单手刀，但确是刚猛非常，我根本不敢硬接它的刀风，甚至相较妖族第一勇士红柳的荡魔枪或是伊西斯的劈日刀来说，也是相差无几。不过这应该是长武器和短刀发力距离的缘故，而真正的妖族和鬼怪的天生神力之间，还是妖族较占上风的。
但是因为有口中毒液和‘凶眼’诅咒的后招，我心中难免有所忌惮，未敢全力相搏。
压阵的泷脸上写满了担忧，手中擒出一些黑色小丸在掌中盘来盘去，准备在牛鬼施出暗招时助我一臂之力。
被牛鬼困住之后，我也不知道伊西斯那里战况如何，这妖族女皇的战力应该很快就能解决那只大蜘蛛吧！
可当我觅得机会，侧眼看去的时候，场景并不如我所想。
伊西斯不仅没有搞定那只蜘蛛，而且还有一个浑身长毛的孝急速地上蹿下跳着与大蜘蛛一起合力抗衡着伊西斯，犹豫我们还秉持着不愿杀生的念头，所以战局竟是相持不下。
“不要分心！”
泷喊着，手中的黑色小丸飞来，原来是雷火弹。那些火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牛鬼的嘴巴，让它口中的毒液偏离了方向，落在了我身旁半米不到的距离，滋滋滋冒出了白色的烟雾。
幸好有泷，否则这毒液已经将我的身体击穿了。
认真战斗才是最好的感谢吧！我凝定了心神，不再去看伊西斯那里的战况，她应该会赢吧，不，她一定会赢的！
……
山谷里的动静又大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像地震般排山倒海而来。随着烟尘，一片红色的海洋从山谷里奔涌出来。
难道？是山洪暴发？
“这铁鼠我来应付，小小君认真应战不能分心啊！牛鬼可是百鬼之中最强的鬼怪呀！”
原来这红色的海洋是成千上万的红色老鼠，不过我也没有精力去顾及它们了。少了泷的压阵，我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打败这百鬼中最强的鬼怪。
可是，这牛鬼的弱点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思考中，一个愣神。便被牛鬼那巨大且布满血丝的血红眼睛所震慑了一下，顿时，一阵血气翻涌，头脑也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不会中了诅咒吧！
我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脑海中竟不断地浮现出那颗巨大且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来。
那单手钢刀又很快地在我身前身后许多次地劈下，险象环生中，我额头的冷汗如瀑布一般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不，哪有什么诅咒的说法，那不过是障眼之术罢了，用巨大恐怖的影像震撼心神，使人心智错乱而已。只要坚定意志、专心应战，自不会受这“死神之眼”的干扰。
我思想甫定，心智也豁然清醒。此番经历而后，对于牛鬼的心魔已烟消云散了，我不仅能在它凌厉无比的攻击中游刃有余地闪躲，而且也思考出了一些改变攻守的对策。
我在攻击中验证着我的推想，这牛鬼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牛的脑袋，既然是牛则弱点一定是鼻子。我在闪避之余将所有的金系魔法的攻击术都指向牛鬼的鼻子，每一次击中，牛鬼都像受了巨大的创伤一般嗷嗷嘶叫起来。
我更坚定了这样的攻击模式，可在一次背身闪避之后，那牛鬼竟然凭空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山谷的空地上，山风吹来了浓厚的雾气，将我笼罩其间。我看不清伊西斯和泷的战况，蓦蓦然又不知东南西北。
“小小君！”是泷的声音，从雾气里走来一个黑色忍者服的身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想不到小小君竟然打败了百鬼之中最接近神的牛鬼，好厉害呢！”
不，这不是泷！方才伊西斯说的牛鬼会幻化成何种形态，我还记得。所以这不是泷，而是牛鬼所变化的。
因为从泷加入队伍以来，一直只跟红柳有交集，而与我们之间言谈不多。所以，方才只是在我遇到那极大的危险之时才在情急之中才称呼我为小小君，而平时的称呼中，她常说的是“您”！
不过，既然牛鬼主动送上门来，我正好将计就计，一举拿下它。
思定之后，我也假意的跟这个假扮泷的牛鬼热情的打着招呼：“是呀，泷。这牛鬼可真是难以应付，幸好我发现了它的弱点，才将它赶跑了呢！”
我一边迎上去，一边左手用金系魔法的制造术，做了一个铁环控在手中。
“呀，原来小小君发现了牛鬼的弱点呢，是什么弱点呀！”那牛鬼假扮的泷一边装着可爱一边向我靠近，明显地也在心怀不轨。
不过，我知道它只有一条手臂，那右臂是假的。
“牛鬼的弱点嘛……”我将左手的铁环先隐在手心，虚握着向前举。它见到我手里并没有什么事物，虽然有些紧张，但却没有生疑。“自然是鼻子啦！”我将隐藏的铁环鼓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套在了它的鼻子上，由于它的右臂并不存在，所以完全无法阻挡我套环的动作。
牛鬼闷哼一声，变回了牛首蜘蛛身躯的怪物模样，奋力挣扎起来，但被我死死捏住鼻环，不给挣脱。那牛鬼挣扎几下后，负痛垂首，表示驯服。
那山雾也渐渐散开了。
在伊西斯那边，红柳已经被解救了出来。土蜘蛛被自己的蛛丝捆成了粽子，而那个浑身长毛的孝被反绑在土蜘蛛的背上。
“这是魃。”伊西斯指着土蜘蛛背上被反绑的那个小毛孩说，“俗称旱魃，能引发旱灾。传说僵尸修成妖之后，变为魃。变魃之后的僵尸能飞，也称飞僵，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
那叫做魃的孝并不像土蜘蛛那样驯服的姿态，在伊西斯说话时一直龇牙咧嘴，拼命地挣脱着身上的蛛丝。
“你头上的那朵傻花花里还有没有还没消化掉的波古波姬神的污物啊？”
“应该有吧！”我拍拍头上的帽子，傻大花慢悠悠地从帽子里晃荡出来。
我把伊西斯的要求向它重复了一遍，它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从遍布在我脑袋上的根系中挤出了一些恶臭的液体。伊西斯捏着鼻子用小瓶子收集了一些，端去魃的身边晃荡。
魃方才的暴戾之气立马消失了，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
“魃者。投溷中乃死，旱灾消。可是我们并不是想取你性命，也不是要与你为敌，你让我们过得此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点头同意，我就解了你身上的束缚，好不好？”伊西斯又是威胁又是哄骗的，不过这魃怪也是人在屋檐下，只能把头一通乱点。
我们解放了魃怪和土蜘蛛后，再去看泷的那边。这次红柳早就不管不顾地一马当先了。
……
也真是佩服泷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地上便是密密麻麻的陷阱。当然，陷阱里也装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老鼠，
“这是铁鼠，它们是龙爪山古刹中的红色老鼠。平安时代，一位阿阇梨为了个给白河天皇的皇子祈福，想要在三井寺建祭坛，然而主管三井寺的比睿山不允许他这样做。阿阇梨一怒之下绝食而死，其怒气化作那八千四百只铁牙老鼠，一夜之间将比睿山的经典咬烂。”
“那它们要如何驯服呢？”
“阿阇梨先师，比睿山已经被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一把火烧光了，真是恶有恶报啊！”
“烧光了？”那八千四百只铁牙老鼠处突然有精气缓缓上浮，聚成一个*上身的罗汉形象。
“是呀，已经烧光了，您的怒气也可以停止了！”
“哎呀！这为了一时的嗔怨而遁入魔道真是惭愧啊！”罗汉双手捂住脸面，身躯却渐渐消失了。
那些陷阱中的铁牙老鼠也化作精光流散开去。
……
山谷里望去，远处是一座火红的山峦，而妖睛草的尾巴正好指向彼处，这么多艰险，想必那里应该是鸟布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