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笑 语嫣 然
“语嫣姐姐，你看那萧蔷气焰有多嚣张Ｃ似那头筹必是她的一般，惹人生厌。”户部尚书之女王岢岚小声地对着自己身旁静静喝茶的林语嫣说道。
“今日皇后娘娘设宴，群音荟萃，皇后娘娘圣德淑贤，乃天下万民之表率，若妹妹才华昭昭，必定不会辱没。妹妹大可放心。”
林语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王岢岚羞红了脸颊，忙说：“姐姐说笑了，岢岚不是那个意识。”
“那必定是我唐突了，妹妹莫怪。”王语嫣淡然一笑，“那我自罚一杯，以示歉意。”
莫离看着那位素衣少女，心中潋滟，此女子倒是可爱。
萧皇后透过众人看着那位坐在角落里并不起眼的女子，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心中了然，想必她就是那老不死的定国侯林哲远的女儿，不是说她自幼体弱、阴寒入体，原本活不过十二岁，幸得搭救，从小便在点苍山随天机老人修行，甚少下山，今天怎么？
“你可是林家小姐语嫣？”
“回皇后娘娘，臣女便是。”
“想来本宫也有数载未见你了，高了不少，天机老人可还好？”
“很好。”
“那本宫也安心了。算起来，他也是本宫的师伯。”
“天机老人也十分挂念您与五毒蛛前辈。”
“是……是……是吗？”萧皇后怔了怔神，她的师傅五毒蛛江陵子不是早就被……逐出师门，不，早就自立门派了吗？难道说……
“……”
“臣女敢问莫离公主，是否介意臣女与殿下同席？”林语嫣起身向着一旁的莫离行礼，恬淡的微笑如沐春风。
莫离看着那笑意盎然的清澈的眼眸，相视一笑，“荣幸之至。”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就连那鸾凰一贯平静无波、无喜无忧的淡薄的眼眸中，都流露出一丝诧异和淡淡的……妒忌。
林语嫣步步生莲，在众人灼热的眼眸中信步走到莫离身边，俯身行礼，缓缓落座。
“语嫣姐姐莫非与莫离相熟许久？”妤摇瞟了一眼林语嫣，不屑地哼哼。
“回禀淳孝公主，臣女与莫离公主初次相见，一见如故，故而，是语嫣唐突了。还望莫离公主恕罪。”
莫离淡淡品了一口酒，微笑着对语嫣点点头，“无碍。”莫离不知那林语嫣到底是如何考量，毕竟，一个失宠的废妃之女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不过，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莫离眸光流转，看着面色铁青的妤摇，狡颉一笑，“妤摇姐姐与众多女眷、小姐相谈甚欢，是否也与诸位小姐私交甚笃？”
妤摇脸色一变，看了看坐在上席的鸾凰，拳头紧攥，“你，你，你真是强词夺理，庸俗不堪!”
莫离嘴角稍弯，“妹妹岂敢。”
林语嫣用手帕轻掩嘴角，这个公主，真真是个有趣儿的人儿。
妤摇气罢，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莫离细细打量这位定国侯府的三小姐，一袭素衣翩跹，头发以珍珠簪盘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云卷云舒，漫天琉璃。脸若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般剔透，虽谈不上美艳，但那出尘般的气质，高贵而不媚俗。
“莫离公主果然不同凡响。”林语嫣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我想要知道你的目的。”莫离轻珉一口桃花酿，眸光幽深如海。
“受人之托罢了。”
“何人？”
“故人。”
莫离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代价呢？”
“邬灵。”林语嫣心中微微惊异。
“那我能得到什么？”莫离拿起一颗葡萄，轻轻咬碎，慢慢感受那清甜的滋味。
“自由。”林语嫣不动声色，剥开一个橘子，慢慢品尝。
“成交。”没有犹豫，没有不舍，莫离果决地答应了这个陌生人的提议。
林语嫣橘子瓣刚刚放入唇中，听见莫离果决地答复不禁有些惊讶，看着莫离那幽深无波仿若一口深井的眼眸，“好。”
“你为何不问我凭何许给你自由？”
“你亦未问，我凭何许之尔一国。”莫离看着那梨花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语嫣爽朗一笑，“选择你的人，是吾师。”
天机老人？莫离淡淡一笑，“传言能看破天机之人？”
“正是。”
莫离拿起桃花酿，一饮而尽，“传言天机老人的天机峰虽独立于世、招收天下各路奇才学士，亦临近北冥。”莫离最后两字缓缓吐出。
“公主果然聪慧过人。”
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莫离不再言语，任由自己醉于月色，孤岛听风。王语嫣看着肆意闲适的那所谓“幽居冷宫、栖惶诚恐、面色可憎”的冷宫孤女？果然，天机不是她这凡人所能道破的。这位莫离公主，着实有趣的很！
“本宫看着今日这番热闹场面，不禁想起当年，青葱莞尔，莫不当年……”萧皇后望着那株海棠，沉思许久。
“朕倒觉得，朕的皇后更胜当年，端庄贤淑，温文尔雅。”苏傲尘那明黄的身影刚刚映入眼帘，众女沸腾，山呼万岁。
萧皇后莞尔一笑，“臣妾参见皇上。”说着便俯身行礼。萧淑媛刚刚躬下身来，便被皇上一把扶起，“皇后无须多礼。”那宠溺的目光羡煞旁人。众女纷纷议论，皇后与皇上宛若一对璧人，伉俪情深矣。
皇后咬牙微笑，报之皇上以娇羞的笑容，“皇上就爱拿臣妾说笑。”那羞涩的目光，宛若初恋的少女。
妤摇不禁感叹：“父皇与母后，伉俪情深，情意缱绻实为一段佳话。”
皇后咬咬嘴唇，“就数你嘴甜。”
“想着淳孝也将要及笄了，是该指门婚事了。”苏傲尘那幽深的目光宛若一波深水，难以捉摸。
“父皇净打趣儿臣。”说着，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平身，大家入席吧。”皇上挥挥衣袖，坐上主位，眸光流转，不知喜怒。
“皇上，吉时已到，这……”吴德才在皇上耳边提点着。
“开始吧。”苏傲尘的目光最后直直盯着那坐在角落里的那低眉顺眼有着姜黄色面容的莫离，略微思索。
“父皇、母后，媖媓此次便不参加了，把机会留给诸位妹妹。”
“媖儿向来如此识大体。”萧皇后嘴角满意一笑。
“媖儿确实懂事许多，甚好。”苏傲尘看着媖媓，满意地点点头，“那此次就有姝苒先开始吧。”
“父皇，不是应该由儿臣先来吗？”妤摇愤懑地嘟着嘴，心中一万个不愿。
“姝苒比你年长些，自然由她先来，淳孝，你愈发不懂事了，你是在质疑朕吗？”
“淳孝不敢。”姝苒被吓了一跳，皇上从没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过话，姝苒后背不禁一身冷汗。
“不敢还不退下！”苏傲尘不讲半分情面，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
鸾凰嘴角露出迷之微笑，“妤摇你且退下，好让姝苒妹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