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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三章 伤痕(二)

    赵士程似乎在回味着唐婉的话,想了一阵,却道:“刚才的筝声泄露你的心事。”

    蔡邕听琴,能听出杀机来。没想到这赵士程竟然也能从我的琴声知晓我的心事,可惜不能成为知音,念及此,唐婉顿时低下了头,低声辩解道:“不过是曲子罢了。”

    赵士程道:“曲通人心,于你是,于我也是。”

    唐婉心中一恸,想起《千秋岁》的个中意味,眼中不觉一酸。然而她不愿在他面前落泪。于是,把头一扬,生生把泪水逼回眼眶中去,方才维持出一个淡淡的勉强的笑容。赵士程凝神瞧着唐婉,大有伤神之态,手不自觉的抬起,似要抚上她的鬓发。

    唐婉大怔,忙往后退了一步,心底是茫然的害怕。  他亦懂得,手停住了。唐婉迅速转身不去看他。气氛终究有些涩了。夜渐凉,有栖在树上的乌鸦偶然怪叫一声,惊破这寂静。唐婉回身离去,道:“夜深了,家里人正在惦记着,世子得回府了。”

    赵士程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笛子,说道:“我再吹一曲,送给姑娘吧。”于是,拣了一首明快的小曲来吹了起来。曲调是欢悦的,听在唐婉耳中,却觉得寂寞非常。她回到自己的房门前,回过头来一看,他依旧站在原处,那欢快的笛声分明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怅然。

    这一夜的唐婉直等四更天也没有等到陆游的身影,她有些失望了。倦意也上来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她又梦见了自己独自一人进了山寻找她的游哥。但是草深林密,她怎么也找不着,只好坐在树下伤心,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游哥。这时,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问她为何伤心,当得知她的遭遇后,笑着对她说:“别难过,在西山里有一位少女,她正在养蚕,忙不过来。你去帮帮她。等她的蚕吐丝以后,你就可以帮你把你的游哥找回来了。”

    于是她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了那养蚕的少女,她看到她正忙不过来,就去帮她上桑园采来一篓篓桑叶给蚕子吃,一连喂了三天,蚕吐丝了,那少女才抬起头告诉她:“我本是天上的七仙女,因触犯了天规被贬下天来,需要用蚕丝补好天衣,才能再回到天上去。你不畏辛苦,天天为帮我上桑园采来一篓篓桑叶给蚕子吃,现在天蚕吐丝了,天衣快补好了。你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帮忙的吗?”

    唐婉一听,大喜。对七仙女讲道:“我有一个丈夫,二人是举案齐眉,情投意合,生活得很幸福。但是好景不长,我婆婆不喜欢我,恩爱夫妻硬生生地被拆散。我的游哥不见了,我想要把他找回来,还请七仙女帮忙才是。”

    七仙女道:“这个好说。你且跟我来。你拉着我的衣服,我带你去找你的游哥。”唐婉按照七仙女的话做了,拉着她的衣服,一起腾云驾雾上天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陆游。他正被唐母拉着在前面跑。

    眼见就要追到了,唐婉大声喊道:“游哥,等等我。我来了!”岂知唐母拔下头上的金钗一挥,一道波涛汹涌的天河就出现了,把自己和陆游隔在两岸,连七仙女也过不去,只能相对哭泣流泪。

    七仙女无奈地说:“那妇人怎么会有王母娘娘的金钗啊?莫非她是王母娘娘的弟子?没办法了,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你就等每年七月七日的鹊桥会吧。”

    唐婉一惊,着急地问道:“每年七月七日才能相会一次啊,仙女,麻烦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七仙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其它办法可想的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这个忙。”唐婉这下感觉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大急,竟然惊醒过来了。抬头一看,东方的天空已发白,天开始亮了。

    菊香醒来,看见唐婉已起,便惊问道:“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唐婉怕她担心,便道:“昨晚睡得早,所以醒得也早。”菊香便赶紧过来伺候梳洗。那唐婉对着镜子,只管呆呆地自看。看了一回,又回想昨晚的梦境,那泪珠儿断断续续,早已湿透了罗帕。瘦影正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菊香便知她昨夜等三少爷过来解释,但三少爷终究是没来。便道:“小姐,你别再伤心了,为那种人,不值得。就算是他下一回来了,如果他不是派八人抬的迎亲大轿来接,我们也不应让他进门!”

    菊香这话终于把唐婉逗笑了,她笑着点了点头。梳洗完毕,唐婉对菊香道:“你去帮我把那本《大乘妙法莲华经》拿来。” 菊香道:“小姐,你要写经?” 唐婉点点头儿。菊香道:“小姐你今日醒得太早,这会子又写经,只怕太劳神了罢。”

    唐婉便道:“没事,早完了早好。况且我也并不是为经,倒借着写字解解闷儿。”说着,那泪直流下来。菊香听了这话,知道她还是在为陆游的事在伤心,这事再劝也无用,不如让她哭个痛快。

    过了几日。陆游的表现终于获得了唐母的认可,对他放松了警惕。陆游找了一个借口,溜了出来。便马不停蹄地来到李大爷的院子。他急促地敲门。“婉妹,是我。快开开门!”“小姐,是三少爷来了。要不要给他开门?”菊香问道。“他来干什么?不开。”唐婉正在气头上呢。领了旨意的菊香便道:“我们小姐说了,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家陪你的新娘子去?”

    “婉妹,你听我解释啊。我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误会。”陆游分辩道。

    “误会,你跟别人结婚了,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唐婉听了,气打不从一处来。“你当我是三岁孝吗?你先写下休书,把我休了,跟我说这是缓兵之计,我信了。如今,你跟别人结婚了,你又跑来跟我解释说那是误会。你到底想要我相信哪一个?”

    “我知道,我现在讲什么都晚了,你都不会相信的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背弃我们的诺言。你现在开开门,让我进来吧。我只想看你一眼。”陆游站在窗口道。

    “不行,你回去吧。现在你是有妇之夫了,瓜田李下的,我不想再被别人误会。”唐婉道。

    “我都跟你说了,这个婚姻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是我喝醉了酒,我以为是你……”陆游苍白无力地解释着。

    “你以为是我,多么堂而皇之的借口!你去找你的你以为去吧。”唐婉伤心地抽泣起来。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借口!

    陆游在窗外敲了半天门,唐婉在里面就是不开。菊香说道:“三少爷,你走吧。小姐已经被你伤透心了。你要真有诚意,那就用八人抬的迎亲大轿来接吧。”

    “我的心,无时无刻不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我也很想把你从这儿带走,但是现在我没有力量,甚至连养活你们的力量都没有。我只是在行尸走肉……”陆游的语气越来越低。与唐婉在一起,是他生活中唯一的目的了,现在,连这个愿望也幻灭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都结婚了,还跑来人家姑娘的窗下,给出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早一天写的一首诗从窗口递了进去,道:“这首诗是我的这几天的心情写照,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欠的这一份情,我会还清的。”说完,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了。

    唐婉在屋子里哭够了,听着外面好象没有了动静。便问菊香,“你去看看,三少爷是不是已经走了?”菊香开了门出来,四下里看了一下,没有人。“小姐,三少爷真的走了。”唐婉一看陆游真的走了,也慌了。追出门来一看,哪里还有陆游的身影?“你这个呆头,怎么不把他留下来呢?”“小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让我开门的是你,又让我留下他来的也是你,你说我该听哪一个的啊?”菊香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他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没有?”唐婉问道。

    “他说他写了一首诗的,是他这几天的心情写照。当时,我没在意。”菊香连忙走到窗台下,捡起掉落地上的诗。看了一下,道:“这写的什么诗啊?根本就不象是三少爷平时的水准。小姐,我念给你听听。”于是,她用浓重的山东乡音念了起来:“我蠢, 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唐婉一听,哪有这样的诗啊?拿过来一看,纸上写的分明是:

    《卧春》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顿时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你也知道自己是头大蠢驴啊。你假意休我,却弄假成真。如今,这一切又怎么回得到过去呢?一个个美好的希望都如同那美丽的肥皂泡,只要有人一戳,就瞬间破灭了。就算是没有人去戳,也经不起时间的检验啊!你不仅是头大蠢驴,还是一头呆驴啊,我不过是想给你一点颜色看看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呢?你倒好,一走了之,我可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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