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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病弱膏肓,恋你入骨

    言卿的身体真的很差,如传闻中那样,皇子长琴常年卧病不起。

    两人上了马车,言卿敛目不语,好似在调息。

    如今看来,墨缘集齐“三物”是为了他......

    神秘的言家几乎处处布阵,有些阵法花萝还是蛮熟悉的。

    如此说来,君华也懂这阵法,墨缘懂,墨缘讨厌的徒弟君华亦懂。

    当初他们来到金国时,被追杀,他派去的刺客因为言家的令牌而放缓动作,所以神秘的言卿虽然未出现,却一直默默地关切着她。

    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言卿闻言睁眼,眸光清澈如清晨干净剔透的露珠。他拉过花萝,带着她下马车。

    言卿微微一笑,率先下了马车。花萝原本还想假装友好,下车看到眼前的场景,脸上的笑容直接绷住了,甩了个冷脸。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花萝轻笑道。

    看来她和这墓地真是有缘,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这儿。

    被墨缘带来一次,差点命丧于此,现在又被言卿带来这,再告诉她一次,母亲死了?

    死了便也死了吧,她才不在乎,反正是母亲先放弃的她。

    “带你见娘。”言卿淡淡一笑。

    花萝嘲讽的将他上下扫了一眼,上前一步,看都不看墓碑上的字,撇过眼,冷哼一声,“骗了我十几年的女人,我才不想见。”

    “阿萝。”

    这是言卿见花萝以来,第一次微微蹙起了眉头。

    花萝干脆坐于地上,阖上双目,不言不语。

    言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语。

    墓地的风吹得分外清凉,几阵风吹过,言卿开始咳嗽。

    花萝微微睁眼,见他脸色惨白,咳嗽过后,他的双唇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她入宫那年,墨羽琴师随后也入宫了,当时......当时是因为怀有你才诈死出宫的,而那时我已病重,你若因此怪她,便怪在我身上便是。”言卿看着花萝,双眼是雾蒙蒙的一片。

    “她虽为我出宫,却没尽到任何母亲之责。”花萝冷笑着。

    言卿微笑,笑容里有些许落寞,“阿萝,是我的错。”

    “无需假惺惺,我明白,是我人微言轻,所以活该被人抛弃。”花萝笑得灿烂,“从小到大,我都是跟随着师傅长大,至于娘,一面也未曾见过!”

    言卿闻言,面色更白,转首,沉默。

    “你呢?说什么一心为我的好哥哥?”花萝继续笑道,“当真以为我傻吗?南国皇帝为了找到魑梦,所以派我来金国。墨缘为了集齐‘三物’,所以不杀我。你呢?为我安排好了到水城的一切,可见我被人暗杀,跌入悬崖,苦苦求生,明知墨缘不会放过我,会杀我,偏生躲在这个时候才出现。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为何从未来找过我?这么些年来我对你却是一无所知,直说吧,我对你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

    言卿蹙眉,开始轻微的咳嗽。

    “哦,对了,‘三物’中还差一个药引子,言家那么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结识了银鲛,让我去找他要药引子再合适不过了。”花萝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沾染的杂草,笑道,“我这个人呢,最怕死了,只要像墨缘那样,说什么拿不到就会让我死的话,我自然会乖乖的把任务完成,无需来什么柔情攻略。”

    清风吹拂,刮起言卿白色的衣衫,显得他更加弱不经风。

    花萝见他仍是不语,笑得几乎要渗出水的雾瞳眨了眨,“话已到此,来到金国,经历种种是我活该,我没有怨言,我会替你找到药引子。还有,我一点都不想见魑梦,你们种种的关系太复杂了,我不想去管,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无需要什么哥哥,不要拿这个来跟我套近乎,需要什么,有什么目的直说就好了,这样或许更有用点。现下,我还被金国追杀着,你也尽量不要和我扯上关系,免得祸害于你,花萝告辞。”

    花萝面上的笑在转过身的同时瞬间消失了,与此同时,言卿的身子在清风里不稳地晃了晃。

    “我的确是带有目的的。”言卿突然开口,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愫。

    花萝止住脚步,未回头,声音里自觉地带了些嘲讽。

    “说。”

    “我的目的、我的存在从来就只有一个。”

    言卿轻缓的靠近花萝,话出口,声音悠扬而和煦,“帝业千年,家业百年,虽为南国皇子,不过是个空幌子罢了。我沥尽心血,六年用作百年才有今日的水城言家,不是为了哪日名扬三国,不是为了能否问鼎天下,不是为了称霸武林。”

    花萝正好转身,看见他如同踩着云彩般到她身前,目光坦荡而热烈,“阿萝,我只想尽我所能,护你周全,达你所想,偿你所损。”他伸出左手,握了握她的手,“阿萝,随我走,好么?我们不要去管天下何事、江湖风波、皇族争霸,我们只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就行了,我会给你带来幸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便停止了,面色苍白而真挚的病弱男子,笑容嘲讽雾眸含冰的细弱女子,四目相对之时,连空气都凝固了。

    “不好。”花萝轻笑。

    “护我周全,达我所想,偿我所损,会给我带来幸福......”花萝笑得愈发明媚,两眼竟是透出光来,她一步步逼近言卿,扬声道:“可是哥哥,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

    花萝故意咬重“哥哥”两字,也是这两字让言卿抬眼,眸子里暗淡无波,随即皱眉。

    “我要你言家家主的位子!”花萝不待他反应,直截了当,脸上笑意满满,“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更值得我去追逐了。既然哥哥你一心想让我好,不如把你位子拱手相让给妹妹,如何?”

    花萝继续轻笑道,“怎么?哥哥不舍?”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淅淅沥沥地,如丝如线,使得花萝脸上的笑容也蒙上了一层淡漠的疏离,那眼中的嘲讽却从未有所消失。

    墓地本就在郊外,四周是一片树林,雨水打在林间窸窣作响,一根根刺透言卿白色的长衫。

    “阿萝,我是你哥哥。”沉默半响后,他突然轻声说道。

    花萝皱起眉头,转身要走,言卿却突然身子一动,将她抱入怀中。

    “出宫五年有余,娘便病死了。”

    “你出生后,娘便让孤芳带你远离这凡尘江湖,为的是,让你平安喜乐的长大。”

    言卿的声音,仿佛一字一顿戳入花萝的心脏,她心中一堵,双眼发酸。

    “所以她并不知道几年后,你会受人控制,受人折磨,在生死边缘线上苦苦挣扎,你若要怪,便怪我,若非不是我,娘也不会送你去你师父哪儿。你送走后,娘一直记挂着你,在临终前还念着你的名字,你去见她一面。”言卿说起话来很是温柔,听起来却是不容拒绝的。

    花萝见他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不知他手上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几乎是被他强拖着到了魑梦的坟前。

    “跪下......”这声音不容让人抗拒。

    花萝冷笑的看着他,“你说她挂念我,为何从未来看过我,哪怕是一眼也好?为何这一切你们从未对我说过,也从不来找我?”

    轰——一道闪电划过,蓄积已久的大雨倾天而落,雨水大的仿似要把地面戳穿。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她从未有爱过我,她从未有把我当作女儿看待!”花萝猛地抽开手,顺势推了言卿一把,转身便走,“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花萝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抠破了手心,血缓缓地流下来,一边走一边颤抖起来,但她没有回头,不愿再看言卿一眼,更不愿再看魑梦一眼。

    那些,那些,都是她被人玩弄于手掌间的笑话!

    是她被人抛弃的证明!

    是她不够强大形单影只的下场!

    墨缘急急地走出来,通红着双眼将昏迷的言卿接过去。

    言家有一处“暗宅”。

    墨缘抱着言卿穿过寂寥的庭院,寒凉的石阶,走进一间房屋。

    道路幽暗曲折,水滴声忽远忽近。

    墨缘的一双眸子满是心疼,他就如这灰暗的天空一般苍白,可在水滴声中突然握住的手心,分明有紧得没有缝隙的痛楚。

    水又滴了一下。

    墨缘按下石壁上的一个机关,一道石门轰然打开,光线强得人忍不住要遮住眼睛。

    冰的世界,那是寒冰折射的光芒。

    冰的地面,冰的墙壁,冰的椅子,冰的床,冰的桌案——

    墨缘一入到暗宅便连连咳嗽,言卿好似恢复了些意识,抓紧了他的手臂。

    “来,喝这个。”墨缘扶着言卿在冰塑的榻上躺下,心疼地扫了一眼他身上沾染的泥土和手掌上的伤,转身拿起冰制的茶壶,从中倒出一杯淡青色的液体,喂到言卿嘴边。

    言卿咽下,极深地吐了口气,眼才缓缓睁开,他撑着手臂慢慢地坐了起来。

    暗宅内的夜明珠闪闪发亮,更衬得言卿衣身单薄。

    “你为何......你为何要杀了她?”言卿的语气仍是温和的,并没有质问的一丝,墨缘眼皮却是重重一抖,言卿继续道,“爹,你知道的,我不愿她死。”

    “好,好,她不死,她不死。”墨缘颤抖的苦笑着,抬眼看着言卿,“她不死,便是如今这局面,便是你强用内力去见她!”

    “我只是不希望妹妹她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没用的哥哥。”言卿轻轻一笑,眼角是提起她时的温柔。

    “那便舍去这大半年的功力,言儿呐......”墨缘深吸一口气,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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