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妖灵五族
几个人一路从蛮荒回到神殿，行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都很是疲惫。祁夜安排好沄峥和天麟，几人便休息了。
然而第二日，妖灵界前任右护法归来之事，便传遍了整个妖灵界。在妖灵界各族中，以狐族，蛇族，猛虎族，狼族，苍鹰族实力居上，所以这五族之王，纷纷聚集到了神殿。
?祁烨打着哈欠出现在寒天殿时，他先是一笑，接着摆了摆手，制止要向他行礼的几人，懒散的坐在椅子上问道：“我说你们这一大早是要干嘛？”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蛇族之王冷月生笑道，“我等听闻沄峥大人归来，特来看望一番！”
“客气了。”祁烨看着他，心中思虑万千，他们才刚刚回来，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眼前的几人，他的心微微一沉。
?狐族与拂雪交好，又承他和夜无琛的恩情，不会有什么目的。猛虎族之王与沄峥素有交情，万年来一直帮助他寻找沄峥，其真心实意他一直看在眼里。
?至于狼族和苍鹰族是他和夜无琛的亲信种族，一直站在他们这一边。只有蛇族，目的不明。倒不是他针对蛇族，只是蛇族是妖灵界中最冷血无情的族类，又与苍鹰族不和，对于夜无琛，冷月生一直都是仇视的。其实他也能隐隐猜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或许和夜无柰沄峥之间的关系有关。
“请问护法大人”，狐族之王青冕开口，“沄峥大人可还安好？”
“一如既往地英俊潇洒。”他道。
?青冕笑而不语，他实在和这位左护法大人开不起玩笑。
“那我们能不能见一见沄峥大人？”说话的是一位黄袍老者，这人乃是猛虎族之王，禤崐。
?祁烨点点头，向外唤道：“莫霖，去请沄峥。”
“护法大人，请问沄峥大人是从哪里回来的？”禤崐问道。
“那你是从哪听说他回来的？”祁烨淡淡的问道。
?禤崐看了一眼蛇王冷月生，道：“本王是接到了蛇王殿下在的通知。”
“哦？”祁烨似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冷月生，“那不知蛇王从何处得知？”
?冷月生一笑，“是本王族中人禀报的。”
?祁烨笑笑，并未说什么。
?不一会儿，沄峥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依旧是一袭灰蓝长袍，记忆里举世无双的模样。他踏着清晨的阳光，缓缓走进，似是归来的仙人。
禤崐站起身，眉间颇有些激动，唤道：“沄峥大人。”
?沄峥微微一笑，“殿下，好久不见。”
“上次一别，距今已万年。”他道。
“时光竟过得这般快。”沄峥的眉间划过微微的叹息。
?冷月生起身，微微一笑，“沄峥大人归来乃是一件好事，时光终有不能改变的东西。”
“蛇王殿下”，他笑了一下，“沄峥已不是妖族护法，这一声“大人”自是担当不起。”
“这……”冷月生嘴角的笑意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却也是片刻后就消失了，他看起来有些犹豫，“那……沄峥公子？”他看了一眼沄峥淡然的神色，继续说道：“这妖族护法之位便交给了前任苍鹰族之王夜无琛殿下？”
闻此，众人神色未名。
?沄峥还是那般淡然，“无瑜法旷世奇才，胜任这妖族护法之位有何不可？”
冷月生笑了一下，“本王所言并无他意，只是听闻妖灵界中一直有生灵不信，沄峥公子手持妖灵神尊留下的旷世神物竟然会败给年仅六万岁的苍鹰王？本王也只是有些疑问罢了。”
“蛇王殿下”，祁烨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未达眼底，他捋了捋头发，看似十分随意，“我怎么听你这话觉得别扭呢？”
?冷月生“呵呵”一笑，“护法不要误会，本王并无他意，只是对这位新护法大人的实力有些好奇。”
“一万年前的那场比试，蛇王殿下虽不在场，难道各族之王和殿下一样不在场？”祁烨挑了一下眉头，眼中隐隐带着威压。
?冷月生刚想说话，却听得另一道有些冰冷的声音，“蛇王殿下统御蛇族数万年，无琛大人成为妖灵界右护法也有一万年，他为妖灵界所做的事情众族生灵有目共睹，莫非蛇王一无所知？”说这话的正是现任苍鹰族之王，夜无琛的同胞亲弟弟夜长空。
?冷月生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却还是笑道：“右护法大人所做的一切，本王自然看在眼里，只是本王很是意外，苍鹰王和右护法大人如此兄弟情深！”他这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他的意思，无非是在讽刺夜长空处处向着夜无琛。
?蛇族对苍鹰族积怨已久，夜无琛成为妖灵界右护法，蛇族是最不想看到的。可是夜无琛虽然外表淡漠，却热心善良，妖灵界绝大多数是臣服的，所以蛇族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但是以蛇王心高气傲的性子，他自是不能轻易忍下这口气，所以言语间时常带着对夜无琛的偏见。
?夜长空蹙了一下眉头，夜无琛是他最敬爱的大哥，他的确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他的不是，可他陈述的也只是一个事实而已。正欲反驳蛇王的话，旁边的青冕却不动声色的按了一下他的手腕，他只好收回嘴边的话。
?青冕笑道：“说起来，怎么不见无琛大人？”他这话隐隐有圆场的意味，狐族与苍鹰族交好，蛇族和苍鹰族的恩怨他多少有所耳闻，自是不希望他们把这积怨带到这神殿圣地来，让夜无柰祁夜等人为难。
?沄峥笑道：“之前我受了伤，是无琛一直在为我疗伤，是以有些疲倦，正在休息。”
“公子受了伤？”禤崐意外的看着他，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轻易受伤？
“一点小伤，已无大碍。”他道。
?禤崐见他神色并无异常，松了口气，道：“我等此来就是为了拜见公子，既然公子安好，那本王告辞了。”
“本王族中还有事，也先告辞了。”冷月生道。他转身与禤崐一同走了出去。
?青冕和夜长空站起身，也纷纷告辞，欲离开。
?祁烨看着夜长空，道：“小子，不去看看你大哥？”
?夜长空微微一笑，“既然大哥在休息，那长空还是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他点了点头，和青冕一同离去。
?于是殿中除了祁烨和沄峥外，就只剩下了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存在感几乎为零的狼王祁远。
?只见这位白发苍苍，一身暗灰长袍的老者一个鞋底拍在了祁烨脑袋上，然后揪着他的耳朵开始训道：“臭小子，做这妖族护法做出架子来了？见到你爷爷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他们不说话也就算了，你竟然跟没看到我似的？”
?祁烨苦着脸讨饶，“爷爷，疼疼疼！我错了！错了！您快放手啊！”
?祁远仍旧揪着不松手，还一边骂道：“听说你们还带回了一只神兽，这么好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烨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不打算等他们都走了就告诉你吗？爷爷，当着沄峥的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祁远松开他的耳朵，道：“臭小子，沄峥又不是外人，你说你们，回来都不先告诉我老人家一声。”
?沄峥笑道：“爷爷，祁烨是怕影响您休息。”
?祁远板起脸，有些不服的看着他们，“你们是闲我老头子老吗？”
?祁烨和沄峥对视一眼，很默契的选择了闭嘴。倒是殿门口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老头子不老有违常理啊！”
?几人回头望去，只见拂雪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大清早，你们吵什么？”
?祁远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丫头是谁？”
?祁烨的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犹豫的回答，“她……她是我们的朋友。”
?拂雪走到祁远面前，打量了他一下，若有所思道：“狼王祁远？久仰大名!”
“正是老朽。”他乐呵呵道。
“他是你爷爷？”拂雪看了一眼祁烨。
?祁烨点头，神色竟然有那么些无奈。
“丫头？”祁远笑道。“你是他们的朋友？”
“嗯。”拂雪点头。
?祁远扫了一眼祁烨和沄峥，笑的意味深长。“丫头，既然是他们的朋友，叫我爷爷就行了。”
?拂雪眨了一下眼睛，狐疑的看着他，“爷……爷？”
“哎！”他应了一声。
“你的笑容为什么这么……奸诈？”拂雪挑眉。
“嘿嘿！”祁远面色有些尴尬，“看错了看错了！丫头，爷爷想问你，嫁人了吗？”
?未等她开口，祁烨就叫了起来，“爷爷，你瞎问什么呢？你别吓到拂雪！”
“臭小子！”祁远横眉一拧，“你不许说话！爷爷关心一下晚辈怎么了？”
“你们又不熟？问这个太唐突了！”祁烨道。
“爷爷”，拂雪挑了一下眉头，“您接下来是不是想问我对您孙子怎么看啊？”
?祁远“嘿嘿”一笑，被戳穿了，也不甚尴尬，笑道：“你这丫头果然聪明！”
?拂雪眉间颇有些无奈，这老人家热情的叫她无言以对。
“爷爷。”祁烨过来拉着他的手臂，“您看沄峥您也见到了，大早上的您又没休息好，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臭小子！你赶我是不是？”祁远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来他最关心的就是祁烨的终身大事，没少催他，可是他这个孙子一天天要么东跑西跑，要么关在屋子里研究曲谱，就是不考虑让他抱重孙子的大事。
?长得漂亮的姑娘没少给他看，也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可是就没见他把哪个放在心上。今日看见拂雪，他深深觉得如此倾世容颜定能打动他孙子，实现他抱重孙子的愿望。
“不是。”祁烨无奈道。“我是怕您累了。”
“我不累！”他道。
“那您……”
?拂雪伸手制止了他的话，看着祁远，笑道：“爷爷，其实你家孙子有心上人的，你别急，你一定能抱上重孙子的。”
“真的？”祁远眼神一亮。
“真的。”拂雪点头，“所以您先回去等着，会有他领着孙媳妇去看你的那一天。”
?祁远想了想，“那好吧。”
“爷爷慢走！”祁烨道。
?他瞪了他一眼，“告诉无琛那个臭小子好好养伤。”话落，起身离去。
望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拂雪挑了挑眉，“你爷爷是不是在人间待过很长的时间？”
?祁夜笑了一下，眉间划过一抹忧伤，“爷爷最大的向往，便是人间的烟火繁华，所以他时常化作凡人行走人间，染上了人间很多的习俗。”
“你爷爷倒是很有趣！”拂雪笑了一下。
祁烨顿时认真的看着她，“我爷爷刚才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她就像是一个小妹妹一般，何况他可不敢和夜无琛那臭小子当情敌。
?拂雪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蠢啊？”
祁烨顿时挑眉，“我哪里蠢？”
?她淡淡道：“你猜！”
?祁烨：“……”
?沄峥一笑，“此次能回到这里，多谢你了。”
?拂雪转过身，向外走去，“举手之劳而已。”
?祁烨还在那里纠结，沄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话想要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祁烨神色黯然，望向墙壁上的画，那个纤世不染的身影，“我和你一样，从来都没有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