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宿命的牵绊
白黎随着星寒回了他的住处，他心里很清楚，星寒想要他问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以星寒的能力他未必猜不到主上的下落。他问他，不过是想确定他心底的答案而已。
“主上在魔族”，星寒开口，“还不想让神殿的人知道，对吗？”
他点点头，他本来也不想瞒着他。在他明明猜到真相的时候，还要瞒着他，这种行为除了很愚蠢还是对星寒的一种不信任。他素来将信任看得很重，所以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星寒问道。“主上怎么突然去了魔族？”
白黎皱了皱眉头，此刻竟有些犹豫，星寒的确聪明，能一眼看到事情的本质。主上为何突然去了魔族，这的确是个疑问。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
“别犹豫了”，星寒道，“你如果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去魔族就好，反正你又拦不住我！”
白黎挑眉看着他，似是有些无奈，道:“你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像主上了。”
“我承主上的眼泪化形，自是沾染了她的脾性。”他道。“只不过我终究离她太遥远，无论我怎么修炼，还是超越不了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白黎道。“我们四人当中，就数你的修为最强大。”
星寒突然望了一眼他的身后，挥手落下一道屏障，隐藏了他二人。“既然主上不想他们知道，那我们还不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白黎回头望去，原来是夜无琛走到了拂雪所住的落雪阁前，替她给那些桃树浇水。
天麟驮着小白站在他旁边，问道:“漂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夜无琛浇水的手顿了顿，“也许很快……”也许不会……
天麟失落的叹了口气，小白也蔫了，都安静的趴在一旁，看他细心的护理那些桃树。
屏障里，星寒挑了挑眉头，“又是一个喜欢主上的家伙！”
白黎道:“妖族右护法，素来面冷心热，又成熟稳重，你如何看得出他的心思？”
“正因为他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我才看得出他的心思。他只有在面对主上时，眼底才会有不同。”星寒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
“人间有句话，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黎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星寒年岁已经很大了，但是他的外表依旧是少年模样。这些沧桑老成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莫名的有些奇怪。
星寒淡淡的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主上为什么去了魔族？”
白黎默了一下，道:“主上离开樱花山后，回了拂雪林，她和魔尊玄溟分别遇到了太子楚安和鸿钧道祖的暗算，迫不得已之下，主上开启了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星寒神色一变，“那是万火之源，主上她……”
“她没事”，白黎道，“不过她灵法尽失，又遇到万恶之灵，幸有魔尊玄溟将她带出。不过失了修为，主上的处境将会变得无比危险，留在魔尊玄溟的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星寒默了一下，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白鹤那里得到消息后，便去拂雪林寻找主上，但是那里一片狼藉。我寻了山中的生灵，方得知有人闯入。但是雪山的生灵修行低下，闯入的人修为不凡，它们靠近不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知此事必定与神族脱不了干系，且不易声张，便独自四处寻找主上的下落，甚至回了一趟大泽山，可是一无所获，直到恒琰找到我。”
“恒琰？”星寒挑眉，“魔族左护法？”
白黎点头，“他亲自带着我去了魔族，我见到了主上，但是主上并不知道我去过那里。我从魔尊玄溟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为了主上的安全，以后传信之事由恒琰代劳。因为魔族，同样存在内鬼！”
“妖族内鬼之事，同样不是空穴来风。”星寒道。“如果魔尊玄溟值得信任，那么内鬼只能是神族的人，或者说太子楚安的人。”
“主上的信中还说，要我们配合白鹤，继续将神族搅得天翻地覆，使他们无暇开战。”白黎道。
“以他的能力，恐怕不需要我们的配合吧。”星寒淡淡道。“我要去魔族。”
“为何？”白黎不解的看着他。
“魔尊玄溟那个家伙虽然很喜欢主上，可是主上现在灵法尽失，他若趁此机会欺负主上……”他皱了皱眉头，“总之我一定要去，我要留在主上身边。”
“主上当初虽然开启地狱之门，可是那天族太子并没有死。且以他的能力，也未必猜不到主上也安然无恙。若你此时暴露了主上的行踪，魔族的内鬼知晓此事，万一对主上不利该如何？”白黎耐心地劝导他，“你怎么变得冲动了？”
星寒犹豫了一下，“魔尊玄溟那家伙的实力我倒是信得过，只不过他的人品不好说。”
白黎哭笑不得，道:“他怎么说也是堂堂魔尊，怎么会做那种小人行径？而且，之前每次主上有危险，他都会出手相救，我相信他会真心待主上的。”
“那好吧。”星寒道。“我暂时不会去魔族，我会帮你找出妖族的内鬼。”
白黎点头，“那我们走吧。”
“等等”，星寒拦下他，指了指那边桃树下的夜无琛，“他还在。”
“看来他对主上也很用心。”白黎道。
“这个家伙看起来还没那么讨厌了”，星寒道，“只不过他不巧，偏偏喜欢已经有了喜欢之人的主上。”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白黎有些出神，有些伤感，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哪里来的巧合与否？”
星寒沉默不语，白黎的过往他也很清楚，他知道，那个魂飞魄散的女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楚。
白黎恢复平静，道:“你刚刚说主上有了喜欢的人，是谁？”顿了一下，他挑眉，“魔尊玄溟？”
星寒点了点头，“也许吧。主上她很聪明，也很通透，但是她背负的痛苦太多了。她所亲近的人，大多和她一样，背负着痛苦的命运。所以她对于他们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感情，有的不过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感。这样的她也许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是魔尊玄溟却是最适合她依靠的温暖。”
白黎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其实主上自从在遇到魔尊玄溟以后，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
“主上有一个梦，缠绕了她很久，在她的梦里一直都有一个人出现。我亲耳听到她唤他“玄溟”，但是她却记不得了。”他皱了皱眉头，“上古时代有一种咒法，当一个人以自己的魂灵为印时，便能封印另一个人的记忆。这种咒法，极难破解。一是施咒之人亲手解开，二是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在主上寻了那么久的记忆，却依旧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我很难不如怀疑主上失忆的原因。只不过，我想不到这个人是谁，他又有何目的？”
“如果主上曾经爱的人真的是魔尊玄溟，那么不管他是谁，我想他这样做一定是不想主上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他很爱主上，也或许是因为主上和魔尊玄溟的生灵属性不同。”白黎的眉间划过一抹黯然，越界的爱情难道就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吗？
“我才不管什么生灵属性”，星寒道，“只要他保护好主上，主上能够开心，不再背负那么多痛苦，我就考虑接受魔尊玄溟那个家伙。”
白黎笑了一下，“我也这样想的。”有些人的爱情，或许天生就要与他人不同，但是只要这两个人能够彼此依靠，就算不能着红衣嫁娶，又有何妨？
“他还没走”，星寒看着夜无琛道，“这家伙想不到也如此执着。”
“我想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主上梦里的那个人是魔尊玄溟，所以他选择了默默守护。”白黎道。有些事情，是宿命的注定。有些缘分，终究只是有缘无分而已。
主上和魔尊玄溟之间的牵绊，是很久以前被宿命定下的。即便有人封印了她的记忆，但是她们终究还是在命运下重逢。那么这段牵绊，就没有人能够斩断，他相信主上终有一天能够想起来的。
“这样也挺好的”，星寒道，“但愿他有一天能够明白，他若这样下去，伤的终究是他。”
“你不懂”，白黎道，“有些人宁愿遍体鳞伤也不会放手的，而他……我倒是摸不准。”
“我其实总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星寒皱眉道，“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没有觉醒，但这只是其次，他的灵魂深处似乎隐藏着另一个人。我能够看懂他的心思，但是我终究还是看不透他。”
白黎默了一下，“他走了，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
星寒撤去屏障，道:“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