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偷听
“冷向天遵命！”
冷向天离开皇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父亲大人已经在府邸中等他，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去：“怎么样？见到皇上了没有？”
一丝冷笑从他的嘴角溢出，他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抓紧扶手，指甲在扶手上掐出一道道痕来：“皇上已经批准了把妹妹以贵妃的形式安葬，还许我去平定西南的叛乱。”
“真的？”冷向天父亲喜形于色，站在他的身边转圈，脸上又不免有难过之色，“只是可怜了知书这孩子，竟成了你我的踏脚石。”
“若不是她，我也能拿到西南的权势，只是知书也太大胆，竟然敢对皇后起心思，难道她不知道皇上只喜欢皇后一个人吗？”
“是啊，就连太子殿下不是皇上亲生的，皇上可还是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还封为太子。”宰相啧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总之你拿到西南的统领权就好了，赶紧准备准备启程吧。”
“父亲，你去把我素日里常交往的康将军、黑将军、叶将军叫来。”
“他们三个都是草包，叫他们干什么？”想冷向天父亲十分不悦起来。
“父亲，你着实糊涂，平定西南只我一人就够，先前他们同我说过，若是有战事了便向皇上请了他们去，你可忘了？府中的五十万两银可是他们给的。”冷向天微笑着看了一眼父亲，笑容十分神秘。
“原来如此。”冷向天父亲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出了那一日满箱满箱的黄金珠宝。
沈琅歌醒来后身子仍然倦倦的，环儿要她多出去走动走动，她却看见谁都觉得恶心心烦，时常躺在床上看书或者是研究她的那一大堆炸弹，也越发懒得去管念秦了，念秦已经快要满一岁了。
夜逍遥日日来看她，她也懒得说话，只是在他着急的时候才泱泱地答几声，夜逍遥看她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见她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和开朗，变得阴郁沉闷起来。
再过了半月，西南那边传来冷向天的消息，说是已经开战，请夜逍遥敬候佳音。
沈琅歌也听说了这一消息，又着实担忧，因上次混入武林会议中听见他们的精兵如此之多，很害怕夜逍遥会被打垮。好在冷向天应勇善战，不过又半月的功夫便已在一场战事中告捷，平定了西南部分争斗。
念秦的一岁生辰即将来到，沈琅歌对念秦满周岁的事情并无太大感慨，但夜逍遥却要在宫中大摆筵席，这让她很是受不了。
“念秦也不过就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而已，宫中要是有多余的钱就拿给冷向天让他好好打仗，不必对念秦太过奢侈。”
看着倔强的沈琅歌，夜逍遥原本宠溺温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念秦出身帝王之家，满月与满岁都要大摆筵席庆祝才是，这是不可缺少的。”
“你难道都不着急吗？”沈琅歌站起来直逼他的目光，“西南西北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够平定下来吗？如果不能平定呢？你是不是就算一个亡国之君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
“琅歌，你……你关心我？”夜逍遥不可思议地摊开了双手，他十分咂舌。
沈琅歌恶狠狠瞪他一眼：“不关心你？你觉得我有那么狠心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就算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也十分关心你了，你怎么还说出这种话？”
“不是，我只是……只是近来你太冷漠了，我有点害怕，以为我们之间完蛋了。”夜逍遥孩子似的有些无措，“琅歌，就算黎国没有了，只要你还在就行。”
沈琅歌抬头静静地看他，听见这样的话不是没有感动的，可越是感动愧疚就越多：“夜逍遥，我不会让黎国没有的。”
“其实也不过是指日的事罢了，我自从当了黎国的皇帝也变了很多，和你之间的关系也不如以前了，不如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夜逍遥企盼的眉眼像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沈琅歌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虽然有很多糖果，可是她却吝啬地一个也不肯给他，亦不是不肯，而是……给不了。
夜逍遥对她的用心，黎国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是清楚的，只是她装作迷糊，没心没肺地过日子，只希望和念秦两个人平安。如今他却要舍了江山和她一同私奔，她如何承受这样的寄托？
“夜逍遥，你不仅仅是一个个体，你还是黎国的君主，你既然已经当了皇帝就有责任和义务让老百姓幸福，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要是真让武林那些粗人占据了黎国，他们会怎么样？会善待老百姓吗？你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抛弃他们？”
沈琅歌说得心虚，她不过是不想和夜逍遥一起隐居。
夜逍遥不是个笨蛋，他懂得沈琅歌的意思，只是这样久了还是无法让她敞开心门彻底忘记秦烨，他恨自己的无能，也恨沈琅歌的狠心。
“念秦周岁宴如期进行，至于战事，再说吧。”夜逍遥的目光骤然黯淡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外面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雪白，宫外院内的树枝上压着厚厚的雪，风一吹，那松软的雪就簌簌地落下来。宫女们已经换上了厚厚的花盆鞋，踩在雪地上也会发出各种咔嚓咔嚓的声音。
念秦穿的衣服已经厚到连胳膊都动不了的地步了，他十分难受，经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那些逗他玩儿的宫女们。
院内有太监在雪地上撒了一点细细的稻谷，用砖块支着簸箕做了个陷阱，一上午他们就抓了不少鸟儿，那些太监把雀儿们的毛扒光然后生火烧烤，在里屋里看书的沈琅歌闻见烤肉的香味，便抬头对环儿说：“环儿，你去看看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样香？”
环儿幽幽地笑了笑，说话的声音婉转动人：“娘娘，外头在烤雀儿呢，宫里的太监们贪吃，抓了雀儿全部给烤了。”
沈琅歌皱了皱眉：“随他们吧，只是骨头什么的要处理干净，别招来猫儿狗儿的，本宫不喜欢。”
“是。”环儿俏皮地点了点头，又仿佛记起沈琅歌似乎许久没有出门，便说，“娘娘，听说花园里的梅花开得很好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梅花而已，每年下雪时节都会开花。”沈琅歌恹恹地摇了摇头，继续翻着书页。
“提供说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不一样呢。”环儿捂嘴笑了笑，“他们都说今年的梅花开得特别漂亮，特别精神。”
“是吗？”听见环儿这样说，沈琅歌放下了书本，她猛然记起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出门去走动了，再这样窝下去骨头都要发霉了，于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暖意，“那就出去看看吧。”
“好！不过娘娘您可得穿多一点，奴婢现在就给您拿大衣去。”环儿神采飞扬，连忙跑到一旁去拿大衣。
不消多时，吟霜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热手炉和厚斗篷：“娘娘要出去，保暖工作得做好，否则娘娘身子虚，又生病了，更加不愿意出去了。”
“你倒是有心，不过很少看见你。”沈琅歌淡淡地笑笑，接过手炉，发现里面多了一味香，提神又怡人。
“奴婢近日来都在圣驾前伺候，少能得空来娘娘这里，不过环儿照顾得极好，娘娘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西南西北战事如何你知道吗？”沈琅歌抬起眉看她，吟霜与别的宫女一直不同，她知道吟霜是秦烨的人，却也知道吟霜是秦烨从夜逍遥那里挖到的人，自然便多了一分信任，想来她也应该知道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冷大将军去了西南之后先是平定了西南的部分叛军，不过也正式爆发了战役，冷大将军在平定了两个部分地方的战役之后，战斗力就开始急剧下降，现在西南……已经整个沦陷。”
“什么？”沈琅歌惊地往后退了一步，腰抵到了桌子，她双手支撑着桌子使自己站立，“你说西南已经沦陷？”
“是的，皇上近来也是忧心忡忡，娘娘您在养病，这件事情原本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是奴婢也不想隐瞒娘娘。”吟霜抬起头来看着沈琅歌的脸，她的整张脸已经变了色，心中有些后悔，看来是不该告诉她的。
沈琅歌十分震惊，这大概应该是预料中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却这样惊讶？愤怒总比邀功有劲头，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士兵们也许是带着一颗饱受痛苦煎熬的心去打，去杀，而冷向天已经告捷两次，也许是掉以轻心了，因此西南才被攻陷。
她难以置信，不知道此时夜逍遥该是怎样的心情，说来，他也有好几日没有来这里了，应该是在烦心西南的事。但眼下也不能处置了冷向天，朝中就只有他一个还算是一根顶梁柱，真不知要是没了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