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六大杀手（2）暗中敌
马蹄声渐缓，众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东方大白，一夜苦战后众人都是疲累不已，但毕竟又是难得逃出生天，众人心中多是释然。
胡岩之开口问道：“教主，虽然我们在朝中也有些人脉，但你让这东厂中人与我们为伍，会不会有些...”
“无论他是哪里人，能为我们所用就行，所以虽然他是东厂中人，却不代表着我们与他为伍。”
“是...教主所言不差，不过怎知他不会对我们不利？他的那番话也有可能是为保命而胡说。”
“不会，一来，我们在他面前可以说没多吐露半分行迹，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不高，说到加害我们，他并没有这个能力；二来，我们让他作东厂内应，不过是与我们透露朝中、东厂一些消息，对他并无威胁，他不必考虑自身安危。至于他会不会出卖我们，我认为他方才说的那些想法必定是发自于心，他的心并不属东厂，又为何要出卖我们。”
胡岩之听了微觉迷惑，但也不再多言。
楚潇眼神望向远方，回想着：或许在后院听到那魏公公对小太监一句“当下局势非莽夫俗子所能把握”的评断时，他就已经发现了此人并非东厂同类。至于后面在屋内又听了魏公公一番言论后，他更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这些想法，光是有就不简单，说出口来，绝不是违心。只可惜身边这些青云教的兄弟多还是莽人，又怎能理解到这层？想罢楚潇微微叹息。
楚潇胸中逐渐积聚起一团热流，“如今东厂蛮横，朝廷腐败至此，东厂内部的一名老太监也有了如此出格的见识和想法，虽然只是个例，但是，也足可预见朝野朝外已多有此趋势，大明王朝，或许真将...”
众人已经回到津海山上，只见严遥，林远楼，韩静早已在大殿上等着。
看着楚潇等人的神色和伤势，严遥等已经知道事情未成。严遥微微叹息，不再多言，直接问道：“教主，此番前去，可有些什么收获？”
楚潇点了点头，“这回可算是遇到了些凶险，不过也是因祸得福，我们收集到了一些锦衣卫的内部消息。”楚潇拿出了一本本子，上面便是记载着东厂锦衣卫未来一年的刺杀计划，“有了它，我们今后和东厂锦衣卫的对抗也算多了些先发制人的优势。”
严遥翻看了这本册子，也不禁微微吃惊，不住点头，并吩咐手下将它放在了藏书房中。
楚潇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看见丘堂主的身影？我们在京城逗留了三天三夜，丘堂主在那边的事也还没办完吗？”
严遥眉毛微微一拧，“其实丘堂主在昨夜也已经回来，不过现在身上受了些伤...”
楚潇等人一齐到了丘昭房中，只见丘昭果真是身受重伤，卧床休息。见到楚潇进屋，丘昭一下坐了起来，朗声道：“哈哈，楚教主你们回来了，我早就说有楚教主在必定不会出什么大事。”
楚潇看丘昭脸色，知道他身上的伤势未愈，一搭他脉搏，微微蹙眉：“丘堂主，你受的伤似乎是由较为绵弱冰冷的内劲所致，似乎这道内劲在你体内渗入了多道经络，这几天你得多服用祛寒盛火的药物才能恢复。”
丘昭知道骗不过人，一脸懊恼地说道：“请教主降罪，我老丘这回去其实什么都没干成！才到黄山脚下，就已经受了伤，哎，都怪那孙子偷袭...”
“是黄山五鬼偷袭的你吗？”
“唉，怪我实在太轻敌了，那黄山五鬼，其实有四人功夫都是平平，正如人们所传，做的不过是拦路劫镖，封山劫财等勾当，无异于山间强盗而已。我当时进入黄山境内，在一片树林中已经感受到了这五人的埋伏，只是假作不知，还给他们来了个金蝉脱壳——”
看到楚潇等人的神色，丘昭自知实在没有自吹自擂的底气，便一拍脑袋，接着说道：“嗨，那也不必多说了，我本来将先后前来偷袭的四个人分别击败了，以为已经高枕无忧...其实就他们的功夫，只是比寻常武师稍强，我还在想早知如此，就算正面相抗也可一战，不必那么麻烦。但就在四人都已经认输投降之时，隐藏在暗处的第五鬼突然向我出手了，我根本没料到第五个人还敢现身，就毫无防备，身受了重伤。”
楚潇颔了颔首，问道：“这第五鬼长得是什么模样？丘堂主你是否还记得？”
丘昭脸色难堪：“这第五鬼的相貌我并没看清楚...”楚潇的脸色微微改变。
“话说我当时背心中了那一掌，只觉得力道也不是太狠，还使足了力气回身给了一劈...谁知这一刀方挥出，我便觉得内息不稳，手脚之间好像被冻住一般，根本使不足力。”
楚潇面色更加阴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所以这刀虽然是伤到了他，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只是受了轻伤。这贼人轻功也极好，顺着我的刀风，就向后一跃，飞到了树上去，口中还不住地嘲讽...我老丘一时火起，不管身上已经先中了一掌，仍是跳到了树上想要趁势追击。”
楚潇摇了摇头：“想必这人在树上的身法更佳，你一定更吃了亏。”
丘昭一脸愤恨，猛一点头：“正是啊！我上到树上去，这小子在树叶中左穿右穿，还没看清他的脸，就已经交了十几招。这时我也已经感觉到身上一股寒气袭身，招招都用的不顺畅，大概就十招过后，我实在身上冷得不得了，根本顾不过来招式，冷不丁又挨了他一掌，这一掌正中我胸口，又是一股寒气涌入体内，哎...这下就算我再逞强，也知道绝不可能再战了，便奋力逃走，胡乱斩断了几棵大树来掩护，总算逃出了生天。”
楚潇眼睛微闭，后慢慢睁开，喃喃道：“这人难道就是那‘鬼月’？”
“教主你怎么也提起这个名头？看来真是没错了，那人当时似乎也知道，要追杀到我也极难，便也不追了，在后面喊了阴阳怪气的话，确实自称’鬼月‘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丘堂主你可否还记得他是怎么自报的名号，还说了些什么？”
“这...他不过就是胡乱说了句什么...我们青云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还要折兵...还说什么日后他鬼月还会和我们见面，必将和我们再战一场这样的话振振声势罢了。”
旁人听来，都明白鬼月当时定是狠狠奚落了青云教一番，多半是说的日后相见必会取青云教人性命之类的话，只是丘昭顾忌楚潇面子没如此说来而已。
“嗯？”楚潇眼神忽地一收缩，他似乎想到了更加重要的东西，忍不住在心中问了一句：“他说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难道...”心念及此，楚潇面色难看，却不能言，心中一时百般思绪。
林远楼这时开口问道：“教主，不知你怎么知道这’鬼月’的名号，这些年我和静儿走南闯北，经历不少，倒是真没听过这个名头。”
楚潇在殿上踱步，开口道：“我也是这次在东厂才听到这么些消息，原来朝廷为了对付我们一众江湖人士，特从江湖上找了六名身怀绝技的好手来对付我们。这六人直到近年来才完全聚齐，行动还不多，他们主要任务是在行走江湖的过程中截杀我等武林人士，据说他们的行事完全是因时而变，直接受东厂锦衣卫最高指挥者管制，所以几乎没人能知道他们动向。这六个人也被东厂锦衣卫视为王牌，被称为‘六大杀手’。”
“’六大杀手‘？”众人第一次听到这六大杀手之名，都是心中有梗，隐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