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六大杀手（3）得授武理
“据这次的线人所言，由于这六人以前在江湖行动过少，所以功夫高低难测，只知道他们各自是那些江湖独家功夫的传人，没有谁是我们曾经武林大派中人，所以各自的武功多为罕见至极，又颇难对付的奇功。”
林远楼追问道：“这六大杀手，是哪六人，教主可都知道？”
楚潇继续说道：“这六人我只分别知道个名号，有三人长于内功和拳掌，分别叫做夺命，开天，鬼月；另三人则以使兵器为主，分别是银蛇，琴星，黄龙。丘堂主你这次所说的鬼月，无疑就是这六人之一了。”众人都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次丘昭一行，却恰逢朝廷的特派杀手之一。
“你这次既然伤无大碍，那这次经历便倒是一件好事，我们起码提前知道了这六大杀手其中之一的功夫底子大概如何。听你的描述，这人擅长阴寒的掌力，凡是这种伤，都是要将自身内劲灌入对方体内才能出现此状。我查看了丘堂主的伤，可看出此人内力绵弱至寒，结合丘堂主说这人擅长轻功游斗，那么此人多半是正面抗敌能力有所不足，下次诸位如果有人再遇见这‘鬼月’，就可以此为突破口来对付他，绝不会再让这贼人占了便宜。”
众人听罢，都是口中领命，心下佩服。
而不知为何，楚潇说到“鬼月”这一名字的同时，脑海中似乎在极力追思这其它什么东西，隐隐中甚至可见眼神中的仇意。
楚潇和众人小议一番后，都各自散去，养伤的养伤，有行程的也已经开始计划，唐羽则被楚潇单独叫住。
“不知教主有何吩咐？”唐羽被楚潇领到了藏书房所在的庭院散步，心中不知道自己初到青云教，教主又有什么事可以安排给自己。
“唐羽啊，这次东厂一行，我们能逃出生天，你可是功不可没啊，，我们青云教一向赏罚有度，我身为教主，对此可不能不查不赏。”
唐羽听到这话，不免吃了一惊：“教主过奖了，这次在东厂的恶战，我险些没命，还是多亏了教主我们才能得以活命。”
楚潇说到这里，也突然蹙了蹙眉头，“有一事的确不得不问，我之前听韩堂主说，曾见你出手能在刀狂刀霸手下力抗数十招不露败相，我在武林大会上见你和曹天冈对招，也估摸道你的功夫甚至与丘堂主李堂主相差无几。”
“但我看你这次在东厂中的出手：在初时的混战中，面对那些寻常侍卫，你支招不暇；而后面对那些功夫较高的十三名黑衣人时，倒又大放异彩，这前后功力相去甚远，不知是为何？”
唐羽惭愧地点了点头：“教主说的确实不错，我这身功夫，毕竟只是在半年中学会，其实根本没什么底子。我现在除了茶山村里学的基本剑法和九青大哥教我的几套基本心法和拳脚外，实在再无功底。多亏了茶山村的修养茶叶，我修炼内功总不算慢。不过无论如何，我的基本功一直太浅，和这套曲老前辈传我的剑法根本不能契合，所以当施展不出剑招时我也无法…”
楚潇点了点头，“的确，这套剑法高深至极，你基本功还未完全跟上，对很多细节难以掌握，不知这剑法招式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你能讲给我听，或许我能知道其中运用的诀窍。”
唐羽拱手拜道：“多谢教主心意，但是曲前辈曾经说过，这套剑法我是因缘而得，本来这招式不该让我这样的外人学会的，所以他曾叮嘱我这剑法招式也不能再传给他人。”
楚潇听罢，叹道：“曲前辈隐居深山，这套剑法又不让你传出，那是抱着让这剑法不再面世之心了，可惜可惜。”
叹罢楚潇又抬起头：“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你了，不过以这套剑法的精妙，你若能将功夫打扎实，有朝一日必将一鸣惊人，所以我吩咐了林堂主，他闲余的时候你可以去找他讨教些基本功。”
“是！”
“林堂主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功力扎实，对你还是有许多可指点的东西，希望你也不辞劳苦，加紧练习。若是哪一天你又立了功，你可要凭自己的功夫让别人信服你，到时候我也才好重用你啊。”
听到这话，唐羽心中更是感激，便也不掩饰内心欢喜，再拱手谢道：“多谢教主教诲！”
待到傍晚，唐羽刚将藏书房院落打扫了一番，心想反正无事，便去找林远楼请教功夫。
林远楼见唐羽前来，也毫无厌倦之意，将自己所知都告诉了唐羽。唐羽认真听着，的确自感获益不少。
“唐兄弟，其实就以你的这一套‘烟雨听风’，若真要切磋，我恐怕胜算就已不大。只不过，真正到了江湖行走之时，很多时候要随机应变，当机立断，很可能动辄陷入生死相搏的境地，这时候也是考验你真实功夫的时候。”唐羽点了点头，想到好几次性命攸关的时刻自己都是侥幸逃生而已，若不是多次有贵人相救，自己早就没了性命。
“就你现在的内功，碰到寻常朝廷侍卫，或者江湖大盗，已经对付得来，但是和大多江湖门派的好手相斗，时间一长，你就要吃亏。”唐羽又回想起近几次死里逃生的恶战都是转瞬而过，在几招几式上占了便宜而已，不禁深感幸运。
“一个人的武功高低，通常是以他内功的纯厚，御气发劲的方式，使用招式的精巧来衡量，而大多练武之法也是从这三个方面来讲述修炼的过程...”说到这里，唐羽更是认真了好几分。
“先说内功之醇厚：像大多内功心法，都纯以修气养功为主，等到修炼有所成，自身储备的内功便会达到一定程度，那些内功不济的人想轻易伤你便会很难，要是与你硬拼内力，那便会自找苦吃；”
唐羽想了想，自己除了在茶山村由林雨交自己那点基本练气之道，再没怎么修炼过内功，要不是有那些茶叶的功劳，恐怕自己与寻常武师相斗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谓御气发劲就是：你修炼出一身内功后，便是要学会运气使力，将自身内力发挥出来。举个例子吧，在几百年前传说有门邪功叫做‘北冥神功’，专程用来吸取他人内力，让别人辛苦修炼的功力为你所用，所以说确实是邪气至极了——但是学会这招的人若是毫无御气之术，空有一身内功，不能为己所用，那根本打不了胜仗，顶多有这内功护体，可免轻易受内伤。”
“不过，许多修炼内功的秘籍都会和御气之理相结合，除了那些因灵药或是类似北冥神功这样的捷径修炼内功的人，大多习武之人从练气吐纳开始步步渐进，对运气发力都是有所掌握。”
“原来如此，我以前那个大哥，九青道人，曾说我内功虽有小成，但是在行走江湖的时候，根本无用，就是因为我不懂用气。九青大哥曾经露过一手把弯剑抚平的功夫，这功夫也不是什么招什么式，就是一种纯熟的发力方式而已。”
“不错，这御气之道很依靠平时修炼内功时候的领悟。同时，也有很多御气发力的道理多是蕴含于外招秘籍之中，没练过像样招式的武者，出招时的运气发力难成规矩。一套完备的外功秘籍，除了表面的招式以外，通常还辅以心诀，也就是发力之法，这才能让招式的精妙和力道的运用相结合，才有制胜的把握。”
唐羽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这三个方面，分别就是内功，外招，和内外结合的发力之道。”
“正是。”林云楼微笑着答道。
“当然，也有许多外功秘籍的精髓就在于招式，这些招式一经练成，往往是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或是面对敌人能出奇制胜，这类武功的运气之法依然需要，不过就不那么被看重了。”
“恩，那这类功夫应该多是速成了，但如果让人熟悉了自己的招式套路，这套功夫的威胁就很小了。”唐羽已经有些明白。
“不过，还有一类武功秘籍，它是集三方面于一体，其中的招式虽精，但是使力之道更是临战中的要点，并且这类武功还会辅以内功修习，可以说是内外兼修——这类奇功又可以说有两种，”
“一种，是将外招修习和内功修炼分成两部分，虽是两部分，但外招非得以此内功催动，方能发挥最强威力，外招的练习也对此内功的修炼隐有促进；还有一种，则是在秘籍中通述内外功的修炼方法，内外功同时进展，修成之日练武之人可直至内外完备之境，这类功夫往往十分难以修炼，属于罕见的神功。”
唐羽回想自己练烟雨听风，曲闻风曾说过没有修炼“茶山心法”，不能将这套剑法发挥到极致，多半它就是这第一种以内辅外的奇功。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能得到曲闻风亲授茶山心法，不免微觉可惜，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能在茶山村度过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已是难得至极，没修炼到神功只是命中无缘，也说不上遗憾。
林远楼目光深沉，接着说道，“不过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修炼绝世武功的契机，很多人之所以成为江湖人都只是因为陷入了江湖中人与人的牵扯而已。我自小生在习武之家，对习武的这番道理耳濡目染，但是直到青年，我都一直只是访山拜友，四处游玩，没有好好炼过什么功夫。直到后来，我家中突然遭逢衰落，自己反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闯入了江湖，再混迹了也有十五年，终成了现在这样。所以说江湖中人，这一生的运势是难说得很啊。”
唐羽听罢，也是一阵唏嘘，又想到曾经在金陵时，林远楼和韩静交谈的那番话，看来这两人都是心绪愁思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