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初尝挫败
在萧景烟得到这块赠地之后,她提出要自己画一张布局图样,楚叔说王爷没有异议。.萧景烟便点了点头,先往桌案上铺了张白纸,“楚叔,你再去告诉爷,说我要仔细想几日。”
楚叔脸上笑容十分恳切,“王妃,王爷那头已经命奴才将工匠请进府中了,这几日王妃您暂且先想着,奴才去看着人把院墙重新砌起来。”
萧景烟将拿起的笔重又搁回架上,“楚叔,他就这样迫不及待吗?”
楚叔低头不语,听萧景烟再道,“这几日爷都是睡书房,也不肯和我见个面,日日就辛苦您老人家在我们之间来回跑——”
“回王妃,奴才不辛苦。”
“我看着都累,”萧景烟朝天翻了个白眼,“爷就不怕我把这院墙直接拆了,然后把他的王府扩建到后街上去?之前我的事迹你们应该都有听说吧,难道他竟肯这样放心?”
萧景烟这一番话让楚叔不知该怎么作答,想了半天,吐出一句,“王爷说,新修院落之事全部交由王妃打理,他一概不过问。”
萧景烟冷哼一声,“这真是他说的?”
楚叔点头,“是王爷亲口说的。”
“那好,”萧景烟直接拎过毛笔在空白纸张上画一个方框,“我要在离北市后街最近的那堵墙上开一个门,方便我无聊时出去玩一玩。”
“禀王妃……这个,请容奴才去和王爷说一声。”
萧景烟把笔一撂,“去罢。”
楚叔走后,碧儿不解道,“王妃,您这是非要让王爷参与进来么?”
“哪儿啊,我不过是要他一句话来堵这王府中有些人的嘴罢了,免得日后这院落建起来了,一堆长舌妇又能用新的说法来编排我。”
碧儿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一步,神情有些不自然,“那个,王妃,你真要在院墙上开一道门通到后街去么?”
萧景烟点点头,“嗯,怎么了?”她看碧儿神情,想到了什么,“难道这朝阳城中北市的治安还不够好?”
“不是不是,只是赵妈那儿……”碧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不留神脚下没站稳,胳膊轻擦过桌案一角,她皱眉轻声吸了一口气。.
“碧儿,你怎么了?”萧景烟还想兴致勃勃往图纸上添几笔,一看碧儿这样,连忙放下东西走到她身边,“这么一下就弄疼了?”
不是她歧视丫鬟这个职业,只是碧儿从小也是干活儿到大,按理说不会这么娇气。她一把撩开碧儿的衣袖,只见上面青青紫紫,就没有一块儿好肉。
萧景烟这一瞧非同小可,“碧儿,谁欺负你了?!”她立马就要向碧儿问出名字,好出去找人算账。碧儿在这边怎么都不肯说,萧景烟气急,直接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她直觉要么就是赖嬷嬷,要么就是赵妈。
碧儿比萧景烟更急,急起来连称呼都忘了改,“小姐,算了,是碧儿自己不好!”
萧景烟根本不听,抬腿就要跨出去,被一直静静做着针线活的芬兰一句话拦下了,“奴婢劝王妃省点儿力气,您不胡来,碧儿就不会再遭罪。”
芬兰手中那幅绣图眼看着就要完成,她慢条斯理取来剪子,一刀从中间划下去,裂帛声一时充斥了整个房间,“你们是做主子的,自然不能罚到你们头上,所以赵妈拿我们这些奴婢出气。先将赖嬷嬷打了二十板子,说她偷懒懈怠,昨日又把碧儿和我叫去了暗室。”
萧景烟再撩开碧儿另一条手臂,与方才所见的那条一模一样,她先让碧儿坐下,又要去看芬兰的伤,只听碧儿低泣道,“王妃别看了,芬兰姐姐原就是这王府里的人,所以赵妈罚她罚得更狠。”
萧景烟几乎要咬碎牙齿,“我这就去找赵妈!”
“王妃,赵妈没有错,”芬兰的绣图摊在膝上,她望着萧景烟,笑容黯淡,“不遵礼数的,是王妃您。.”
萧景烟一下就泄了气。
那月儿再西斜一点,萧景烟没等来楚叔,等来了赵妈。人未到,声先到,“王府中不许另外再开门!”
她一脚踏进屋门的时候,碧儿和芬兰连忙起身就要下跪迎接,被萧景烟硬拖着就是不让。
赵妈一看屋中情形,神情更冷,“王妃,区区两个下人,也需要您亲自上药么?”她再紧走两步,看向桌子上放着的小瓷瓶,“还是这么名贵的药膏。”她斜一眼碧儿和芬兰,这俩丫头的身子便抖起来。
萧景烟不管不顾,接着往碧儿的手臂上涂药,“赵妈这话错了,下人虽是下人,可少了她们,你这个副管家如何撑得起来?自己当一副空架子不成?”
“王妃这是在为这两个下人求情?”
“她们是我的丫头,”萧景烟抹完最后一处,直起身来,“我自己的人,需要求什么情?向谁求情?向爷,还是向你一个奴才?”
赵妈和萧景烟的视线终于对上,空气中无形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那灯花不小心爆开,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赵妈刚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楚叔的声音,“王妃,奴才领王爷的话回来了。”
萧景烟姿态从容,越过赵妈时说了一句,“您既然掌管着这府中所谓礼数,就请您先做好一个奴才的本分,最起码,下次进到主子的房中来时,记得要先禀告一声。”
赵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碧儿和芬兰,那身子却屈膝行了一礼,“是,王妃。”她的声音复又大起来,“外头的小丫头们,可听清楚没有?”
屋外的丫环齐刷刷道了一声“是”。萧景烟不由得气闷,她自己院中的丫鬟自己平日还不怎么管,却反倒让别人处处立下规矩用来辖制自己。
楚叔看萧景烟亲自出来迎接,赶紧又行了一礼,“王妃不必如此。”
“楚叔,我真心敬重您,”萧景烟朝他笑了一笑,“王爷如何说?”
“王爷说,这间院落是王妃的,王妃想怎么样,都可以。”
“是他亲口说的吧?”
“是。”
萧景烟略微侧过头,“赵妈,你可听清楚了?”
赵妈的眼睛从始至终就盯着碧儿和芬兰不放,口中再应一句,“奴婢听清楚了。”她向后退两步,转身领着一众仆妇从萧景烟身边走过,又在楚叔的位置那儿停下,行了礼。
这些下人的举动很明显再往萧景烟心中添了一把火,她告诫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楚叔见此情景也是尴尬得不行,“王妃,若无别的事情,奴才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对了,爷今晚也不过来么?”
楚叔才要走的脚步被迫停下,“是,王爷最近有些忙……”
“他最好忙到这新院落修建完成,免得我和他无言对坐到天明,更尴尬。”
楚叔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只好再对萧景烟一弯腰,“王妃的学问长进了。”
萧景烟听闻这句,几乎要吐血昏倒。
学问长进了?想她不仅会语文,还会数学还会英语呢!哪天背个九九乘法表就足够给这些古人们当先生!管他什么赵妈什么荆王什么皇帝,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是一堆作古的灰!
萧景烟又想到嫁进王府还没几日,属于权贵们的铜钱节都还没过去,就莫名其妙受了这一堆闲气,京城里大概没有哪个主子过得比她更窝囊了吧?
这一气,她一掌震碎了摆在门边的花几。
“王妃……”
“不急,等搬进了新院落——”
芬兰道,“新院落太偏僻,到时王妃您估计就见不着王爷了。”
“那更好,眼不见为净!”
王府里请进来的工匠动作挺快,她熬夜画出图纸,那些工匠已经将楚敬乾赠给萧景烟的那块地重新划好界砌好墙,与别处区分开来,天一亮便把院门的金锁并钥匙交到了萧景烟手中。
楚叔亲自过来,看萧景烟一笔一画勾勒出这个小院落里的景观布置。那图纸上,呈现出的是方形圆形的圈。
萧景烟对此一一解说,原先已在上头标明了一扇门,又往空白处靠近后街的地方圈上一块,上面写着楼房,她对楚叔说要建两层楼高的,好眺望风景;再指了一条长方形,告诉楚叔这个院落里必须要有流水环绕才好看;池子周边的点就是统一要种上的梨树,楚叔听到这里,道,“王妃,要不要换个寓意吉祥点儿的?”
“吉祥点儿的?”萧景烟重复一遍这四个字,想了想,“那再种些茶花罢,我也很喜欢茶花呢。”
萧景烟一边憧憬着新院落的风景,一边道,“姐妹们,很快,我们就要搬新家了。”
碧儿抬头朝自家小姐笑笑,这一笑含义丰富,让萧景烟警惕起来,“你们昨夜已宿在我这儿了,难道赵妈还能为难你们?”
“她是副管家,每日早上,府中下人都要去她那里请安,然后才开始干活,”芬兰平静说完,对萧景烟一行礼,“王妃,昨日的药效果真好,奴婢的伤好得很快,已经不痛了,多谢王妃。”
萧景烟将嘴唇抿了又抿,到底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她发现,自身如若没有威信,很难撼动赵妈在王府中的地位。自己的娘家倒是个有权有势的,是自己太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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