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了都要爱
那柄冰冷的利刃,横插在傅明月隆起的肚皮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华美的宫装,犹如盛放的彼岸花,绽放着妖冶的血红色。.
“王妃,王妃在这儿!”
公鸭嗓骤然响起,紧跟着就有人从高处跳下来。
他们看到的是嵘王妃被太子府的侍妾扼醉咙,差点被掐死的画面。
“夫君”
小妹余光瞥见容峥,只见他周身冒着森然的寒气,脸色阴郁得可怕。
容谨闻讯赶来,看到傅明月肚子上插着的匕首,刻板的脸上风起云涌。
“太医,传太医!”
半个时辰后。
东宫上空,传出女子生产时候的惨叫声。
一声,一声。刺激着小妹的耳膜。
上一世,她被关在密室里,活生生地开膛破腹时,惨叫声也不过如此。
容峥紧紧地搂着小妹,掌心在一寸一寸地收紧。
只是。他力道控制得极好,心里气得快呕血了,却舍不得伤到怀里的小人儿分毫。
头顶处,那道灼热的审视目光,让小妹很不安。
她乖巧地靠在容峥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
“娘子,你是故意的吗?”
小妹自然是知道容峥在问她什么的,直言不讳道:“傅明月自找的。”
“有没有想过后果?”
“事实是傅明月要杀我,我只是为了自保。”小妹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
听着怀里女子理直气壮的回答,容峥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旁人的死活,与他何干,他只在乎身边的小人儿。.
“夫君,你做什么?”
脖颈处有痒痒的触感,小妹红着脸。避开容峥的触碰。
“娘子想什么呢?”
说着,容峥指腹婆娑过小妹隐约透着青紫的脖颈,三两下间,青紫色更加明显了。
“嗯,这样看上去就严重多了。”
什么意思?
小妹不解地望着容峥,这时候,傅明月凄惨的叫声,再次袭来。
产房里,血腥味冲天。
傅明月经历着生产的阵痛,嘴唇都咬破血了。
她双手牢牢地抓着掉在床顶的绳子,两只脚被掉在半空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往外倒。
容谨站在门口,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刻板的面容上,深沉之色愈发得浓重。
“太子殿下,傅小姐这胎,恐怕保不住了。”
产婆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跪地禀报道。
“用力。用力啊!明月小姐!明月小姐!”
“不好了,不好了,明月小姐晕过去了!”
容谨脸色阴沉,喜怒不形于色,他阴冷眸光射在产婆身上。命令出声:“本殿命令你们,必须保注子!”
产婆闻言,心领神会,不敢在耽搁,匆匆起身回到产房。
里头。有人在喊,拿百年人参给明月含着,又有人喊醒了,醒了,再有人喊用力!用力!
嘈杂的声音中。无形中,已经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小妹乖巧地倚靠在容峥怀里,脑袋瓜转得跟拨浪鼓似得,她已经很久没有捕捉到容峥的眼神了。.
看不到他的眼睛,小妹一点都猜不出容峥究竟在想什么?
“夫君。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没有。”
“那夫君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娘子想让为夫说什么?”容峥宠溺地揉着小妹的脑袋,清淡的话音里,透着抚平人心的力量。
小妹微楞,脑袋瓜往容峥怀里凑了凑,有些气闷道:“夫君,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东宫的大门,拦不住嵘王的脚步。
当嵘王拦着王妃,踏出房门的那刻开始,容谨就已经第一时间,让人去拦下他们。
只是,容峥说,太子殿下要算账,就明日清早,今晚是他娘子的生辰,便不在东宫浪费时间了。
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是嵘王妃的匕首插进了傅明月的肚子,导致了傅明月早产,生命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
可偏偏,嵘王就跟没事人一样,对妻子的维护溢于言表。
而与此同时,皇上的态度,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天擎帝居然没有任何旨意,任由事情自由发展下去。
小妹踏出东宫大门的那刻,背后傅明月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声。
她知道,容谨为了稳固地位,在生死面前,必定选择保孩子。
“夫君,如果到了我生产的那一日,发生了危险,你一定要保孩子。”
容峥脚步猛地顿住,幽深的目光里,掠过一丝神伤。
“夫君,你听到了没有。这是小妹是生辰愿望!”小妹抓着容峥温暖的手掌,近乎蛮不讲理地椅,要求道。
长长的宫道,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宫门口。
回到王府的时候。大门口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夜了,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小妹身体被温暖的大氅包裹着,还有容峥贴身的暖意缭绕着。丝毫都不觉得寒冷。
十四年前,那个差点冻死她的夜,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夫君,这是”
“今日是娘子生辰,为夫自然要替娘子好好庆祝一番的。”
“夫君只要答应”
“你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容峥平静地打断了小妹的话音,凌然的语气里,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共同步入荣王府。
“恭祝王妃生辰快乐”
“王妃生辰快乐”
“”
从门口到墨渊阁,一路行来,下人们都笑意盈盈地俯身行礼,嘴里都是吉祥话。
雪,不知何时停了。
容峥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小妹娇俏可人的身影,哑声道:“娘子,为夫好想你”
小妹脸色涨得通红,小手颤颤巍巍地伸进了容峥的衣襟,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胸膛。羞怯道:“夫君,我也想你了”
那细弱蚊蝇的声音,钻入容峥耳中,明明细不可闻,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下一瞬,容峥已经将小妹打横抱起,大跨步地朝着屋子走了进去。
朱红暖帐,两道交叠的身姿,相互攀附,如同并蒂相伴的莲花摇曳生姿。
最后关头,容峥突然停下了动作,他额头隐隐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下巴抵着小妹光洁的额头,微微地喘着粗气。
小妹脸色潮红。殷红的唇瓣贴上容峥的脸颊,细碎地吻着,揶挪出声:“夫君,你忍得很辛苦。”
容峥的身体是滚烫的,小妹觉得他就是个天然暖炉。冬天有他在身边,都不用再让菊香给她暖汤婆子了。
身下小人儿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一个劲往他怀里凑,对容峥来说,就是甜蜜的负担。
他努力地平复下腹乱窜的邪火,哑声道:“娘子,安心睡吧。”
“哦。”
看着她乖巧地闭上眼睛,安然入睡的模样,容峥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深邃如幽潭的眼眸里,孤光掠影,容峥抬手,细细地描摹着熟睡小人儿的眉目,心底的某个念头,在一点点地坚定。
世人传言他活不过二十,他不信命。
与天斗,跟地争,他胜了。
这次,老天爷也休想夺走他的妻,他的儿!
额间,有温凉的触感,犹如蜻蜓点水,一触即逝。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随意地披了件外袍,慢慢地走出屋子。
房门关上的刹那,床上熟睡的小妹,骤然睁开了眼睛。
“影一,让古月来密室。”
“是,主上。”
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小妹蹑手蹑脚地下床,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依着记忆中找到了那只博古架。
她学着容峥的手法,按下了那个机关按钮,一个暗格缓缓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