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有始有终
“我们赤电队是一帮兄弟伙辛辛苦苦建立的，怎么能去归顺黑龙的军队？”李达连连摇头，“除非我们的少将能和黑龙夜明平起平坐，否则我们谁也不服！”
苏殷见凌夜和疯丫头从帐内走出，便赶紧问道：“找到可以对付混世魔王的办法了吗？”
凌夜摇了摇头，道：“我们没能找到那位幻宗的鬼魂。”
苏殷诧异的看向疯丫头，疯丫头显得委屈的颔首，一句话都没有说。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苏殷勉强宽慰道。
凌夜浅笑道：“刚才我的提议也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我会认真考虑的。”苏殷道，“刚才前方传回消息，说是黑龙的军队节节战败，所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能陪你们了。不过我会派手下跟着你们，倘或你们有了发现，或者是有什么需要，都但说无妨。”
凌夜浅笑着颔首，苏殷微微欠身，带着李达远去了。
疯丫头始终埋着脸站在凌夜的身后，出奇的安静，没有说过一句话。
苏殷留下了四个人听候凌夜的差遣，其他人都随着苏殷的大部队的去了。
凌夜抬头望了望夜穹，沉沉的雾霾像是大山一般厚重的压在天上，仿佛是悬在世人心口上的刀尖。她垂下了眼睑，缓缓抬步向一旁较为隐蔽之处走去，疯丫头和那四个守卫跟上了她。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说。”凌夜侧了侧眸，四个守卫原地待命不动。
疯丫头始终沉默着跟着凌夜一点一点消失在了夜色中，那股傻劲和疯劲儿荡然无存。
“都到这里了，有什么话，总该可以说了吧？”
凌夜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疯丫头。此时，疯丫头才缓缓抬起头来，眉心间一枚暗黑的地狱克罗之火的标记显得她阴森恐怖，黯淡无采的眸子空洞地望着凌夜，好似没有交点一般。疯丫头的嘴角浅浅的勾笑，竟然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开口道：“你很有胆量！”
“如果我没有胆量的话，当年也不会简简单单的就敢和混世魔王达成协议！”
“那么，我接下来说的话，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胆量来承受？”
被老幻宗附体上身的疯丫头用着令凌夜毛骨悚然的声音说着，脸上露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凌夜挑了挑眉梢，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淡淡地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安静地等待着“疯丫头”开口。
“疯丫头”浅笑道：“彻底杀死混世魔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灭掉你心中的他！”
凌夜皱了皱眉，心里反复思忖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可始终不能领悟其中的深意。
“我的肉身已经不是当年的那具肉身，难道这还不算是消灭吗？”
“你的肉身并不是混世魔王的选择，他所选择的，是你的元神。”
“我的元神？夜微曦吗？”
“疯丫头”摇了摇头。
“青玄仙狐？”
“疯丫头”依旧摇头。
凌夜顿时语塞，“那到底是谁？”
“疯丫头”缓缓抬起右手手指，直指凌夜的心房，一字一顿道：“就是你自己，来自遥远未来的，那个你！”
“什么？”
凌夜始料未及，坐在大石上的身子猛地一晃，险些从石头上摔落。
“疯丫头”面不改色道：“那个真正的你，必须死掉，他才会死！”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知道……你知道我是……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凌夜，也知道你究竟是谁！”
凌夜的额头上立刻渗透出了晶莹的汗珠，咬着双唇道：“我必须死掉，他才会死？”
“疯丫头”点了点头，道：“你在这个时空里睡去，也会在另一个时空里醒来。”
“你是说，让我离开这里，穿越回去吗？”
“是因为混世魔王的力量你才会来到这块大陆上，所以你的灵魂里储存了他的能力，只有你从这块大陆上消失，他的力量没有了源泉，才会枯竭，才会耗损。”
凌夜的心咯噔一跳，红润的嘴唇立刻变得黯淡无色，让她……彻底从这块大陆上……消失吗？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凌夜疯狂地站了起来，低吼道，“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也不会离开这里！这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里的家人，是凌夜的家人。这里的朋友，也是凌夜的朋友。而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属于你的那个时空里……”“疯丫头”提醒道，“你永远都不会是凌夜！她的生活也不会是你的……”
凌夜死死的咬着双唇，骤然冰冷的心似乎连血液都凝固了。
“让我……让我消失、消失在这块大陆上的方法，是什么？”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紧握成拳的手心里都是黏糊糊的冷汗，砰砰直跳的心似乎都不受她控制了。
“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疯丫头”的声音像是冰河里结冰的水，没有一点语调，冰冷的像是冬风呼呼刮过凌夜的心房。她喃喃自语地重复道：“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疯丫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死寂的夜晚顿时定格起来，就像是一幅死板的油画挂在凌夜的头顶。瑟瑟的夜风穿过她的青丝，穿透她的躯体。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不由她控制，好像自己的元神和肉体再度分离了一般。
尽管这些年来，她在飓风大陆上经历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还险些丢掉了性命，但是她从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从未想过回去。更何况是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爱人，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怀上了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全新的未来已经在她的脑海里，这么多的牵挂，突然有人说自己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又要她如何承受？
凤轩帝不是她的父亲，是凌夜的。
欧阳青不是她的夫君，是凌夜的。
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是凌夜的。
所有的所有，都不是自己，而是凌夜的！
“哈！怎么会？”
凌夜无奈的撇着嘴，紧锁的黛眉好似锁住了她这一生的无奈与凄苦。
“从哪里来的，最终就该哪里去。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就像是一个圆，有始有终。”“疯丫头”的声音飘渺的好像从远处传来。
“如果我走了，这具肉身会怎样？”凌夜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