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侠之大义
“听着是个很完美的人。.”北冥瑾听着，心里微微反酸，莫小白说这个“乔峰”的时候，面上流露的崇拜一眼就能看出。莫非她喜欢那样的男子？
“可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有最大的缺陷，他杀害了不少入侵中原的人，后来居然发现他自己乃是外族遗孤。他不是汉人，是契丹人。”莫小白垂目说着，乔峰的悲剧该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英雄莫问出处，既然是江湖中人应该不会顾虑这个……”北冥瑾迟疑说道。
“不，没这么简单。他的父母虽是契丹人，但却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不是军人。可有人传了假消息说他父亲的商队是契丹军队伪装的……丐帮中人前去伏杀，乔峰的娘为护年幼的他惨死，他爹被激怒杀红了眼，将丐帮当时去伏杀的人都打倒了，但却没有下杀手。他爹在石碑上用契丹文写下遗言，就背着他的娘跳下悬崖。可他父亲终还是舍不下他，将还在襁褓中乔峰抛了上来，落在丐帮一位长老的怀中。”莫小白苦笑，“说来好像越是完美的人，过往越是悲戚。”
“后来呢？”北冥瑾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或者说是含义深远引得他想一探究竟。
“后来他就被心怀愧疚的丐帮长老抚养成人又教诲他高深的武学，让他得以成为一代大侠。”莫小白苦涩一笑，“可惜他们终究还是留了一手，前任丐帮帮主在过逝前将一封写有乔峰身世的信交于了下任副帮主，为的是哪日乔峰若不适合坐这帮主之位，便拿出这信让他退位。”
“这样做无可厚非。”北冥瑾忽然发现莫小白说这个故事是有所指。
“这样是没错，还能防范于未然，可是——”莫小白话锋一转，“这信却落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那人因与乔峰有私怨而凭此将乔峰推下了帮主之位。中原武林的人当时是什么感觉？一直以来推崇的大侠大英雄居然是契丹人！不是汉人，不是他们的同类！”
北冥瑾皱眉不语。.
“所有人都因为他是契丹人厌弃他，他自己也知道身世后也改姓氏为萧。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叫做阿朱的女子。”莫小白想着，总觉金庸是个很会虐人心的人，明明看着英雄美人该是好结局了，结果……“阿朱本是丫鬟出身，因为本家是武林中人，所以精通易容术。她对乔峰崇敬，就算知道了乔峰是契丹人，她还是义无反顾。”
“萧峰问她，‘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块儿？你不嫌弃我的出生来历？ ’
阿朱便说，‘契丹人和汉人也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我喜欢做契丹人，是真心诚意的。 ’
萧峰怕她一时冲动，就问，‘真的？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在一起，你不怕吃苦？ ’
阿朱就说，‘能够跟在萧大哥身边让你照顾，又怎么算是苦呢？ ’
萧峰感动说，‘阿朱，我以后再也不是被人歧视的俘虏贱种，因为这世上，这世上起码有一个人——起码还有一个人。’
阿朱又回他，‘起码还有一个人敬重你，感激你，佩服你，愿意一生一世都陪着你，和你一起忍受屈辱，共付患难。’”
轻轻浅浅的对白从莫小白口中说出，本是情深的话，她说出来却那般伤感。她看向北冥瑾，问，“你觉得他们合适吗？”
“合适。”北冥瑾肯定回答。
“为什么？”莫小白笑着问。
“因为他们是相爱的。”北冥瑾这般回答，莫小白的笑意却消失了。
“可是不是相爱就一定在一起。”莫小白小声说着，“后来阿朱死了。”
“嗯？”北冥瑾一愣，“为何？”
“她被萧峰误杀了。.”莫小白忽然觉得心口一痛，可是如果当时她是阿朱的话，也会选择那么做吗？“萧峰一直在查当年放消息害他父母被杀的人，结果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那人死前为报复自己的旧情人，告诉萧峰，那个放消息的人是段王爷。”
“可是而后阴差阳错，阿朱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那段王爷是她的亲生父亲。当年与她母亲有了她后，她娘迫于无奈将她们送人。辗转十几年，结果她还是又遇到了她的身生父母，可如今她的生父却成了爱人的杀父仇人。可是她没有告诉萧峰这件事，生父与爱人，她不想其中任何一个人死。她将自己易容成段王爷的模样与萧峰约在小桥见面，甚至以段王爷身份说，愿为当年罪过受责，甘受萧峰一掌。”
“萧峰自是全力一击，阿朱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抵挡得了那一击。若是段王爷或许还有可能化解那一掌，可是阿朱受了一掌只有死路一条。”
“小白……萧峰后来知道那是阿朱了吗？”北冥瑾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故事触动了。
“发现了，武功高深的段王爷怎么会一击倒地，当他发现那是阿朱的时候已经晚了。”莫小白沉痛闭眼，仿佛那悲剧的一幕就在眼前，“阿朱为不让他丧失生念，临终前嘱托他要好好照顾阿紫一生。阿朱是个好女子，对不对？”
说到这里，北冥瑾好像明白了莫小白想要说什么，他别过身，不再看莫小白，而死看水面清风带起的波澜，“小白，我们该不该自私些……”
“不。”莫小白摇头，“没想起这个故事前，我或许还在犹豫，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会为了自己伤害别人。因为我不想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北冥瑾凝视着她，久久不语。袖下手握了又握手中的，最终还是无力垂下。“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一年。”莫小白回道。
“一年？”北冥瑾疑惑看她。
“一年后如果找不到办法，我还是要离开。”莫小白又补充道，她不能给自己放松的借口，也不想过这种相望不得相守的煎熬，她唯有逃离。
“好……”北冥瑾只有答应，心中却有些埋怨地问着，小白，为什么你对别人宽容，却要对自己那么残忍……
自那日起，北冥瑾比以前更加卖力地找寻办法，可是时间匆匆，任他如何地想方设法都无法找到能够解开那“天煞孤星”的人。除了“以命换命”的法子，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只有这样跟莫小白分开？
这一日，有人来报，说是洛桑国有异士求见。
“洛桑国的？宣他进殿。”北冥瑾虽广招天下能人异士，可是却少有外国来者。但想到如今也实在没有其他人有办法了，于是说见。
“皇上，不止一人。”侍卫又道。
“那是几个？”北冥瑾问。
“两名男子，但其中有一男子抱着一个娃。”侍卫如实禀报。
“抱女娃的男子相貌如何？”北冥瑾微微一震，他手竟然颤抖起来。
“这……可说美得不似男子。”侍卫踌躇着回答。
“快宣！”北冥瑾知道是他们是谁了！
果然，如他所料，那个抱着女娃娃，美得不似男子的男子就是萧云尘！从他们进来，他便一直盯着萧云尘手中的女娃娃看，心中猜测，这个应该就是碧琼。但莫小白不是让碧琼不要来北冥的吗？怎么如今萧云尘却抱着孩子来了！
“皇上没什么要问的吗？”萧云尘清浅一笑，抖了抖手中的碧琼宝宝，指着他说，“宝宝，皇上好看吗？”
女娃娃滴溜溜的大眼珠一转，盯着北冥瑾猛看，这样子竟有几分像莫小白……“好看。”奶声奶气地回了，碧琼宝宝便朝着北冥瑾张开手。
“皇上，宝宝想让你抱她。”萧云尘微笑说道。
“……她可是叫碧琼？”北冥瑾一直看着碧琼宝宝像极了莫小白的小脸，心里已经确定这就是他和莫小白女儿，可是忽然他就有些紧张了。
“是。她是莫小白的亲生女儿，名为碧琼。”萧云尘回答，碧琼在他怀中挣了起来，他便笑着放下她，那小丫头便走着稳健的步子朝盘龙椅上的北冥瑾走去。因为个头小，一步跨步上楼梯，她便爬了上去。这样一个小人儿一直往皇上那边走着，居然也无人阻拦。
“抱抱～抱抱～”碧琼宝宝已经来到了北冥瑾的脚边，张开胖乎乎地小手朝北冥瑾挥着。
心头一热，北冥瑾弯身伸手一捞就将那小小的身体抱在了怀里，碧琼宝宝看来很高兴，抱着北冥瑾的脖子就咯咯笑了起来，还朝着萧云尘直挥手，好像在炫耀自己拿到了宝贝。
“皇上碧琼她很喜欢您。”萧云尘笑的温和，看着碧琼的眼神有慈父般的宠爱。
温温软软的肉球在怀，北冥瑾忽然有种为人父的复杂情感，伸手捏了捏碧琼宝宝肉乎乎的小脸，萧云尘将她养的不错。
此时坤宁宫内莫小白正在翻阅账本，虽然她人不在宫外，但生意还是照顾着。周遇之被北冥瑾遣派去与兰子君一起去主持莫小白外面的生意大局。没想到那家伙在朝廷待着时怏怏的，一到商场居然还是把好手，为此莫小白还笑着对北冥瑾说，“看来这小子是入错了门，干脆你把这小子拨给我算了。”
“我会考虑等这阵子忙完，把他放到户部去，哼哼……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