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七

    第一0七章

    老笨突然病倒，村里人有三种说法：

    其一，建筑队的伙食太差了，一天三顿萝卜、白菜，没有一点的油腥，就是有油也是主家在集市上卖的地沟油。

    其二：活太紧，工人除了吃饭那一会，一天到晚几乎一会儿都不停。

    其三：就是传闻。别看小霞和老笨表面上好，就像黏胶粘在一起，其实，小霞和老笨并不一条心。小霞是什么人，长得像一朵花，眉眼间透着一股子狐气，在娘家就是一个风流女人，和镇上卖钢筋水泥的沈万才是相好，说不定是小霞使了坏招，把老笨弄成了这样子。

    前两种说法王益民不能接受，他出来辟谣：工人们吃萝卜白菜不假，但里面有油，不但有，油水还不小呢！地沟油是吃过，那是主家卖的，只用它炒过一次菜，大家一尝又醒又臭，建筑队又专门去超市买的油。至于说活紧，那没法，建筑队的活抓得都很紧。王益民解释了半天，唾沫星子在大家面前飞舞，最后一句话说到了正地方，建筑队几十号人都和老笨同吃同住同干活，大家都好好的，为啥老笨却突然得了病。村里人说也是，怎么就老笨得病了呢？

    是刘旺送老笨去的医院，当时村里没有年轻人，小霞只好去找刘旺。刘旺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好推脱，就跟去了。刘旺不知道老笨得的什么病，他想，老笨不会有大事，到医院最多输两瓶水，住两天就好了。谁知那个细高挑戴眼镜的女大夫的几句话，差一点没把刘旺吓坐在地上。

    那个女大夫把片子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好大一会，摇了摇头问：谁是家属？刘旺看出了问题的严重，心里就敲起了鼓，他说，有什么你说吧。那个大夫坐下来，看了刘旺一眼，问：你是他爸爸？老笨像那医生一样摇了摇头说：不是，俺是他叔。医生说，病人是脑溢血。她把片子摆在刘旺的面前，指着片子说：你看，就是这里，出血面积很大，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刘旺点了点头，其实，他不懂片子，只知道大脑出血不轻，他见过猪得了脑出血，一头拱在地上，连哼唧一声都顾不上就死去了。我日他娘老笨，你个孬种咋得了这病，刘旺的眼窝里泪花滚滚，竟然呜呜的哭出了声。

    老笨确实是得了病，没有任何人加害他。刘旺在村里人面前做了证实，连医生让他看片子的事也给大伙说了。老笨的脑仁被照得清清楚楚，里面确确实实出了一滩子血，老笨不躺倒才怪呢？

    老屁和老笨是邻居，老屁也是常年外出打工，老屁的老婆领着儿子在家里。这一天，老屁的老婆吃坏了肚子，出来上厕所，刚刚蹲下，就听到老笨家的大门响。在村里，老屁老婆是有名的好事女人，深更半夜，老笨家的大门响动，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急忙地提着裤子，趴着院墙探头往小霞的院里看，屋里的灯光从窗棂里透出来，院子里是斑驳陆离的光线，老屁老婆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进了小霞的屋里。

    老屁的老婆很疑惑，看那黑影不像老笨，同在一个村子，就是把老笨的皮扒了她也认识，再说了，老笨跟着王益民砌墙去了，那么远的路他怎么会回来呢？绝不是老笨，不是老笨会是谁呢，她恨不得跳过院墙去趴着小霞的窗户听个究竟。嗖嗖的小北风吹进了她的裤裆里，她的下身好像跳进了冰窖里，猛地哆嗦了一下，原来她还提着裤子呢！

    好事的人往往都多嘴多舌，老屁的女人也如此，她虽然没有看清楚那黑影是谁，但是她从那人的轮廓上看，那人肯定是男的，并且不是老笨，既然不是老笨，那就肯定小霞找了野男人，那野男人是谁呢，老屁女人的嘴再怎么把不住门，她也不敢乱说。她知道这种事的厉害，胡乱说那是要被人家扇嘴巴的。可是，老屁女人探寻到了小霞的秘密，获取了小霞桃色事的独家新闻，她的心里按捺不住，总想见人说说，又不那么明目张胆，只有含混其词向大家透漏出一点。

    老屁的女人和凤娟很对脾味，就把她的发现告诉了凤娟。凤娟说，这事可不能乱猜疑，更不能乱讲，小霞要是知道了非骂你不可。老屁的女人最终没有把自己的发现昭告出去，因此，老笨被气生病成了一个无人破解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