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八章

    第一0八章

    那一夜，刘心武是在小霞家度过的，当他睁眼醒来时，窗外已经现出了熹微的晨光，小霞还在睡梦里，借着微薄的光线，看到小霞那朦胧的睡姿。他没有惊动小霞，赶紧穿衣下床，急匆匆地离开了小霞的家。

    刘心武像一只贼溜溜的耗子，他恐怕在街上碰到人，好在是隆冬，乡村的人起得晚，大街小巷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子。刘心武心里暗自庆幸，没有人发现自己，心里的紧张慢慢地消散了，继而是满心的激动和得意。自己媳小霞，终于和小霞走到了一起。想起了小霞滑如温玉的身子，含着春情的眉眼，细如春雨的话语，刘心武浑身血管喷张，兴奋至极。

    这一次，刘心武理解了“露水夫妻”的真正含义：他和小霞的关系说的不好听叫奸夫淫妇，文雅的说法叫“临时夫妻”，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的厮混不是正大光明的，见不了阳光，见了阳光就像露水一样地销声匿迹了。刘心武很无奈，他虽是一个十足的混蛋，一个混混，一个无赖，也不敢在小霞的床上睡到天明，不敢等到太阳出来从老笨家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如果说刘心武对其他的女人是逢场作戏，那么，他对小霞却是真心的。他和红柳、马二花做过比较，觉得红柳看重的是他的钱，马二花看的是他的权，至于小霞图他的什么，刘心武不得而知。有一点刘心武很清楚，他对小霞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没有掺一点水分。在此之前，小霞天天装在了他的心里，不时地翻腾出来，让他寝食难安。现在他的苦恋成了现实，小霞被他拥进了怀抱，和他真正地融合在了一起，刘心武怎么不高兴呢！尽管说是“露水夫妻”，甚至说连“露水夫妻”都称不上，但她是我刘心武的人了，人家小霞既然把身子交给了我，说什么也得对得起人家。

    刘心武一高兴，就想起了应该给小霞卖点什么东西。刚好这几天他的手里有钱，金榜的大儿子想生育第三胎，几千快的罚款交到了他的手里。刘心武和小霞好上了，就不想去红柳那里，他觉得小霞才是他最满意的女人，并且，在小霞那里，有家的味道，温暖的感觉，这是红柳那里没有的。他每一次到红柳那里，总感到那里是供男人发泄的鸡窝，现在他真正地明白，那里就是一个鸡窝，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无论怎么收拾也去不掉它的龌龊。刘心武发誓再也不去红柳那里了，但是，不去红柳那里又能去哪呢？他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突然，身后有人叫他。

    刘主任，有事吗？不用回头，他就听出来了是计生办主任鲁米。刘心武转过身子，看着鲁米一脸困倦，知道夜里他又是一个通宵鏖的麻将大战。他回答鲁米，没什么事。鲁米打了个呵欠，眼里的泪花都挤了出来，我日，一夜没睡觉，咱俩去市里涮涮吧。那语气既不像商量，又不像命令，但是刘心武很清楚，他必须得跟去，鲁米是谁？自己的顶头上司，去就去吧。其实，刘心武也想进城，他打算给小霞买件羽绒服，在大街上流水一般的人群里，那些年轻的女人们穿着艳丽的羽绒服，显现出了长腿细腰，刘心武羡慕极了。他心里想，就凭小霞那模样，要是穿上这衣服，肯定比那些女人好看。他这样想，心里就有了主张，决定去市里也给小霞也买一件。

    刘心武给歪嘴二光打了个电话。二光那辆捷达差不多成了刘心武的专车，刘心武一个电话，二光开着捷达突突地就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乐意跟着刘心武跑，喜欢这个雇主，他能和刘心武一起吃饭，一起洗浴，既挣了钱，又享受了，二光怎么不乐意呢？

    他们在市里洗澡吃饭，潇洒了一番，刘心武安置二光把鲁主任送回去，他说，我去办点事，你们先走吧。二光问你怎么办，刘心武说，我一会打车回去。二光和鲁米就回来了。刘心武不想和鲁米一起去买衣服，不是怕鲁米知道他给女人买衣服，这不是什么秘密，在他们这些主任中，有几个外面没有女人？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刘心武怕鲁米跟着他趁火打劫，顺势也给他的女人买衣服，那样他就亏大了。自己管他吃饭洗澡，再买衣服，他刘心武真成冤大头了。

    刘心武在“海澜之家”给小霞买了一件羽绒服，又买了两身紧身内衣，出了“海澜之家”的店门，他暗自地笑了。提包里的几千块钱所剩无几，但是，刘心武不心疼，钱不算什么，他的钱来的太容易了，就像大风刮来的，连弯腰捡都不用。今天钱花完了，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的手里。

    刘心武掏出手机给小霞打电话，那端的小霞甜蜜蜜地叫了声哥，问什么事。刘心武说，我在市里。小霞问，在市里干什么。刘心武说，你猜。那端的小霞笑了笑。刘心武听得出来，她笑得很开心。小霞说，我猜不出。刘心武说，霞，你在家等俺，俺带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