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跑的男子汉
“别跑啊,珊瑚小姐,快回来!你不能这个样子出去,老爷知道了会骂的。”后面丫鬟气喘吁吁地喊道,在那丫鬟的前面,一个披头散发、身上仅穿一件贴身小单衣的珊瑚正在飞奔着,一只鞋跑掉了,她也顾不得去捡,听见丫鬟的喊声,她跑得更快了,冷不丁前方一阵绵绵的掌力打了过来,她躲闪不及。
珊瑚“哎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布庄庄主梁清湖正与神医乔隐漫步在小路上闲聊,他们正前往珊瑚的闺房欲看望珊瑚,梁清湖笑着对乔隐道:“恭喜乔神医收得爱徒!听乔神医所说,此女子是百年不遇的人才,究竟是何方有趣的女子,让先生和温护法皆刮目相看?”
乔隐一幅神秘的表情:“梁庄主,百闻不如一见!一会儿见到珊瑚爱徒,你便清楚了。爱徒在此养伤多有叨扰,还请庄主海涵!”
“乔神医不必言谢,那闺房原是小女的闺房,小女学艺已有十载未归,闲着也是闲着……”梁清湖正谦让着,忽然迎面一个衣衫不整的女“疯子”飞驰而来,忙运用一成功力,微微一掌拍去,制止了那“疯子”的前行。
倒地的“疯子”站起来揉了揉脚,正准备继续前跑,抬头一望,见是乔隐。立即停止了动作,笑嘻嘻道:“是师父啊,早安!这位伯伯早安!”
乔隐吃惊地看着珊瑚,问道:“珊瑚爱徒?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听到乔隐称呼这位疯女子为珊瑚爱徒,梁清湖旋即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向乔隐施礼道:“原来这位便是乔神医的爱徒,得罪了!”
“珊瑚小姐,别闹了,快回去更衣吧!”丫鬟拿着新衣也匆匆赶到了,当看到庄主,慌忙跪下道:“……啊,老爷好!”
“好的,我玩一会儿就回去啦!你们慢慢在这聊!”
珊瑚打着哈哈,想悄悄溜走。却发现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自己。
珊瑚是谁啊?若是那点脸皮都没有,岂不白在前世活那么久?你们爱看是吧,那我就奉陪到底和你们对着看。谁要是先躲,谁他妈的就是孬种!珊瑚挺直身板双手叉腰傲气地环视着众人,最后干脆盘起双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仰起脸,对视着众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乔隐内心喜欢,珊瑚的伤恢复得太快了,比自己想像的还快,才短短的五天时间,就能下地跑了,哈哈,要不了半月时间便可以完全康复了。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出来示人,太给为师丢脸了吧!
乔隐收起笑容,为打破僵局,轻轻咳嗽了一声,训斥道:“咳,咳……那个,珊瑚爱徒啊,你身为一个姑娘家,这个样子在外玩耍成何体统,还知廉耻嘛?”
几日的接触,珊瑚早已了解了乔隐的秉性,只需要拍拍马屁,美美的夸奖几句,再小小的撒一点儿娇,他的脸很快就会多云转晴。尽管自己不习惯撒娇,赶鸭子上架,不会,难道还没见过吗?
珊瑚上前抓住师父的双手轻微椅,甜甜道:“师父雄韬伟略,出类拔萃。机智过人,博学多才。是天底下最帅最酷最棒,最有魅力的师父。珊瑚今日未听师父教诲,心中无比想念 ,这才焦急万分来找寻师父,请师父原谅珊瑚的粗鲁与无知,珊瑚知错,以后不敢了!”
果然,乔隐听着很受用,捻着胡须笑道:“珊瑚爱徒,既是仰慕为师,罢了!下次万万不可,你是姑娘家,穿着言行,须遵守礼教,日后还要嫁人,到时候要许以一个好人家。”
梁清湖内心也很是惊讶,心想:这小姑娘胆大泼辣果真与众不同,若有高人指点日后必有成就!幸是乔隐的爱徒,若是被邪派收留,将成大患!现在给个台阶大家都好下台。当即训斥起丫鬟来:“秋菊,珊瑚姑娘是我们这里的贵客,你怎能这样慢待客人?今日打你板子!你可有什么说的?”
“老爷,冤枉啊!奴婢只是要给珊瑚小姐更衣,梳头挽发,哪知珊瑚小姐非要穿男子衣衫,还不让奴婢梳头。奴婢劝也劝不住,后来珊瑚小姐跑了出来,再后来遇到老爷你们。老爷饶了奴婢吧!”
嗯?竟有这等事儿?乔隐和梁清湖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再次看向了珊瑚。
“啊,该死,秋菊把我卖了!我不要穿女装” 珊瑚大叫着,慌忙转身,撒腿就跑。
“哪里跑?”乔隐抬手一挥,一枚银针飞向了珊瑚。珊瑚被打住了麻穴,顿时一动不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丫鬟们跑上前来,然后抬着自己进入闺房,进行“地狱式”的改造……
一个时辰后,在梁家布庄的会客大厅外,被两个丫鬟左右扶持走进一位身材轻盈匀称、虽未施粉黛,却掩饰不住娇美的少女。只见她乌黑的头发挽着一个漂亮的髻,上面协调的插着几朵珠花,穿着粉紫色的长裙,上披淡黄色绣云长衫,腰间搭配浅绿色丝带,微风吹起翩翩衣裙,甚是美丽,只是那少女眼神充满了烦躁与不满,撅着小嘴,脸色比谁欠了她几文钱赖着不给还要难看好几分。
大厅内乔隐与梁清湖正端坐在桌前,对弈围棋,当看到少女进到大厅,乔隐开心地大笑道:“珊瑚爱徒,这样才象个大家闺秀嘛!来,为师看看,嗯,我乔隐的徒弟果然不简单,天姿国色,貌美如花!听师父的话,以后就这个样子,为师还要你读书识字,学做女红!哪能总像个野小子,当心将来许不到人家,做个老姑娘!哈,哈,哈……”
此时的珊瑚心中无比懊恼。
什么?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以后要穿女装出入,还要学女人整日做那些针线家务琐事?若有朝一日,老天开眼,恢复我的男儿身,曾有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过去,我以后的脸还往哪儿搁?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吃饭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人在屋檐下,忍了。等我有能力了,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嘻嘻,好日子在后头呢。可是现在,这一身别扭死了,穿着这招风的裙子,还能做事吗?脚都迈不开!我草9有这齐到后腰的长发,总是遮眼不说,更象是在脑袋上拴了一把笤帚,扫来扫去的很不舒服,要是像前世那样弄个板寸或者光头那该多好啊,尤其是贴身穿在里面的一件亵`衣,缠在身上就像一张狗皮膏药,真想把它给甩咯。还有那隆起讨厌的胸,稍微走快一点,就晃晃悠悠的,根本不敢太大的动作,刚才若不是怕这个,秋菊怎么可能追得上我?
妈的!我珊瑚的点子背到家了,真是烦心!
想归想,珊瑚还是很尊重师父的,毕竟师父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珊瑚望向师父心不在焉道:“珊瑚谨遵师父教诲 ,珊瑚定会在师父明媚的阳光照耀下,茁壮成长,将来成为有用之人 。” 她想了想,又笑着补充道:“我才不愿意嫁人,我情愿陪着师父一辈子。”
“珊瑚爱徒对为师的一片孝心,为师明白。为师终究一日会离开你的,你哪能不嫁人呢?日后为师一定给你招揽一位文武双全的夫君,呵呵……这位是梁庄主。”
乔隐满意的点了一下头,长袖一抖,刺在珊瑚身上的银针飞回手中。
穴位解开,不在受人强迫摆布,衣物虽不是心中所想的男装,却十分合身。珊瑚获得了自由,心情好转,于是很随意地做了一些前世男人才有的粗俗动作: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提起裙子至膝盖,跷起二郎腿,拔出头上的簪子,放进嘴里剔牙缝……
府内丫鬟家丁们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珊瑚却满不在乎:大惊小怪地笑什么?这样才是我自己嘛,可惜的是没有烟,不然抽上几口,可比剔牙缝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