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当初是偷了什么
咚咚——
有什么在不停地撞击玻璃,在这弥漫着血气的地下室里听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慢慢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朝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个巨型的玻璃缸矗立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许是被门处的动静所吸引,里面的两条红黑色的怪鱼纷纷朝着门的方向袭来。
那两条鱼全长足有一米,跟成年人人头一般大小的头部长满了犹如钢铁的黑褐色的倒刺,看上去像是戴了一层厚厚的盔甲,上下两排白森森的利齿紧紧咬合在一起,而那些咚咚地撞击声,正是它们用头部撞击玻璃所产生的。
“真让人不舒服。”工藤新一移开泛起厌恶之色的视线:“会饲养这种食人鱼的家伙一定是个神经扭曲的疯子。”
“啊,不管接触多少次,组织里的一些家伙还是一样的令人浑身发毛。”安室透注视着玻璃缸底部缠绕在水草上的长长的发丝:“这些食人鱼是camus的宠物吧,那个人总喜欢从受虐的女人身上取得乐趣。”
工藤新一的面容微微一暗,只是站在这里,他似乎就能听到从玻璃缸里传来的女人凄厉恐惧的尖叫声。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紧抿着薄唇,迈开步子往围绕在玻璃缸四周的工作台走去。
工作台上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张,安室透伸手拿起的时候,灰尘从上面簌簌地往下掉。
那是几张数据分析表,上面用红笔圈了几处,看上去实验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安室透放下手里的纸张,弯下腰试了试桌子上的电脑,虽然电源还在正常运行,但电脑的程序显然被刻意破坏了。
“该死!”安室透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电脑上。
“柜子里也全都搬空了。”工藤新一松开握着柜门把手的右手,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其他地方也是简单的一目了然,仿佛早在十年前他们就预料到将来有一天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一样,在这里除了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狂妄,什么也没有留下。”
安室透没有说话,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某一处。
工藤新一注视着他静默而立的身影,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虽然比谁都清楚他此刻的痛苦跟绝望,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承受那种相似的心情的人,并不是只有安室透一个,他亦是!
两人所处的空间仿若被凝固住了,压抑的沉默渗透进每一处角落。
忽然,安室透的身体动了,他异常冷静的移动着脚步朝着研究室的一处角落走去,在走到那里后蹲下身将手伸向墙壁,四处摸索着,连一处小小的地方也不放过。
工藤新一知道他在寻找最后一丝可能的希望。
但是从研究室的构造跟制造的材质来推断,这个空间还存在着暗格的机关的可能性几乎为0,即便真的让他们找到了,那里面存在aptx4869的可能性又剩下多少?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最要紧的撤离这里,因为之前的骚动,很有可能惊到了其他生物,而那些受惊的生物四处乱窜的话或许会触发炸弹。对于这一些安室透当然也很清楚,但是——
为什么?
明明知道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祈愿,最后的结果也不会为此而改变,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徒劳的挣扎。
明明都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
工藤新一硬是移动着眼珠子,动荡的眼眸在看到自己因寻找暗门而被石壁磨地发红的指尖的那一瞬才凝聚了焦点,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做出了与安室透相同的事。
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让他跟他不做任何思考的就去做这种看上去简直就像个蠢蛋才会做的事?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而问题的答案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至少现在要做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的。
工藤新一微微垂下的眸子里盈满了光芒,那是一种比雷电还要刚烈的光芒。
m国某处伊斯莱·泰斯夫兰名下的独立别墅里。
上等的天鹅绒做成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阻隔了试图溜进来的光芒。
屋子里很暗,唯一的光源是来自嵌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忽明忽暗的光芒里时不时传来女性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听上去阴森地犹如从幽暗的冥府里流泻而出。
“啊,太棒了,简直是美妙极了,无论看多少次都不够。”紧紧盯着电视的赤红色双瞳因为兴奋而剧烈扩张着,camus的双手紧紧搂着一个雪白冰冷的躯体,随着神经完全到达了最高的亢奋点,神经质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沙哑而黏着:“千落酱,我可怜而可爱的千落酱,再给我多一点愉悦吧,啊。”
【啊——】视频里女性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刺穿了一样,痛苦的难以附加的惨叫声里隐隐约约又透着沦为晴欲的俘虏后满足与可耻的声吟。
一声骨头被折断的脆响从camus的手指下传来,只见他怀里搂着的那个躯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整个上半身往后面仰去。
“啊,受不了了。”camus将后颈靠在沙发上,拉直了脖子仰面盯着虚空,赤红的双瞳泛起迷离的光泽。
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camus眼神一凛,浓烈的杀气很快将眼里高朝后的余韵所吞噬。
外面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不等camus做出回应,门被推开了,耀目的光芒汹涌的挤了进来。
“camus你还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vermouth撩开垂落在身前的发丝,垂下面庞点燃了一根烟,在她缓缓吐出烟雾的时候,抬起头妩媚的笑道:“这些没有实体,没有温度的影像就能满足你。”
“vermouth!”camus抬起手盖住自己眼瞳,竭力压制住身体里四窜的戾气,发出低沉的笑声:“听说你那个老相好现在正在十一区负责监视罗拉·贝尔纳茨,不知道这一次身处各种力量的漩涡中心的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若是死了,我们不老的魔女岂不是没人疼爱了?”
vermouth单手抱在自己的腰上,手指间夹着烟慢慢走了进来,精致的红唇总是散发着自信而迷人的笑容:“这个你大可不用担心,gin他一定会比你活的长久的。”
电视屏幕暗了下去,老式的dvd盒里传来转动的声音,下一个视频就要开始了。
camus移开盖在眼睛上的手,神情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随手丢开手里早已断了气的女人的尸体,站起身往卧房一角的小吧台走去,半开玩笑的反问道:“是因为我的年纪比gin大吗?”
vermouth垂眼望了一眼地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尸体,抬起脚跨过,径直走到窗帘前,伸手拉开窗帘,推开窗,让新鲜的空气流淌进来。
“这也算是一方面吧。”
camus仰头盯着酒架上的酒,举起的手指在各种酒瓶间来回移动着:“vermouth是第一个吃下silver bullet初代的人吧,不会被衰老所侵蚀,拥有跳出时间的洪流之外绝对的时间,有时我会忍不住不停地、不厌其烦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camus的手指最终落在了那瓶苦艾酒上,他随手拿起那瓶酒,翻起一个酒杯,趁着倒酒的间隙,抬眼望了一眼靠在窗侧的女人,用带着浓浓的恶趣味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我把你整个人都吃下去,相应的我能获得永恒的生命吗?”
一撮烟灰掉落在了窗台上,被风一吹就散了。
vermouth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好像camus嘴里所说的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
“是个不错的idea。”vermouth夹着烟的手扬了扬,唇角的笑容更甚:“我也想知道药效能否透过血肉传递给下一个人,想试试吗,camus?”
“无论是烤、炸、煮都会破坏药性,唯有生食才能最大可能得保持最原始的药效,我虽然是个变态,可没有生食人肉的嗜好。”camus摇了摇杯子里的苦艾酒:“更何况是你这种浑身是毒的魔女的肉,就算构想侥幸成功了,我的食欲也会留下抹不掉的阴影吧!那么,你特意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找个人聊天打发时间吧?我知道这几天大家都觉得时间分外难熬,不去做些什么的话,仿佛就要疯掉一样。”camus将酒杯送到唇前抿了一口,似乎难以忍受苦艾酒的味道,眉毛狠狠地皱起,嘀咕一声:“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难以下咽的味道也会有人喜欢。”
“medoc呢?从昨天早上起就没看到他了。pertus正在做一项研究,需要他体内流淌的天守遗族的血液。”
“medoc啊!哦,那小子现在正在另一半球的一个叫浅草的地方,因为他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就分配了一些任务给他去做。”
“是什么样的任务?”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指示是hine那边直接下达的,我想无论是什么任务,对于那小子而言都很轻松吧。”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声响起。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过我……】女人的恐惧与慌乱甚至透过电视屏幕传递到了现实。
vermouth将视线转向电视,那上面的女孩她曾见过几次,是组织的底层成员,记得她好像是为了钱偷了组织里的什么重要的东西去卖了,此刻她被剥光了衣服捆住了手脚,被吊在了一块巨型玻璃缸的上空,而在她身下的玻璃缸里,两条恐怖的食人鱼张大了锋利的牙齿虎视眈眈的盯着头顶的猎物。
【真的,medoc先生手里拿到的就是我偷到的全部,其他没有了,呜呜呜……我不想死……】女孩的苦苦哀求让人听了于心不忍。
“真是怀念。”camus感叹似的说道:“好不容易喂养到那么大了,不知道小一小二是不是还活着。”
“这个女孩当初是偷了组织里什么东西?”
“?”camus露出第一次停到这种问题的表情,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啊,是偷了什么东西来着?”
【啊——】电视里歇斯底里的叫声连连响起,仿佛喉咙里的血都叫出来了。
vermouth走到茶几旁,弯腰将手里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往门外走去。
“是偷了一种药。”camus的声音冷不丁的变得严肃起来:“是aptx4869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