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模样
林氏好不容易将谢长宁哄住，陪着谢长宁用了晚膳，温言道：“宁儿，娘去找你爹，晚点再来看你。”
谢长宁知林氏找荣安候所谓何事，当即委屈道：“娘，宁儿不想当别人的替身，宁儿也不想嫁给那萧钰……”说着，眼泪就止不住了。
林氏心疼不已，拿着绣帕给谢长宁拭泪道：“宁儿你放心，宁儿便是宁儿，娘不会让宁儿嫁给那傻子的。”
母女俩又抱着哭了会，谢长宁才强忍泪意道：“娘，你且去吧，早些回来陪着宁儿……”
林氏出了谢长宁的屋子便往书房去，这几日荣安候都在书房用晚膳。
果然，林氏进门时荣安候正用着膳，林氏熟稔地为荣安候布着菜，仿若不经意道：“老爷，以前用膳都是宁儿给您布菜，如今宁儿回来了，又能给老爷布菜了……”
荣安候头也不抬道：“说吧，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林氏一时尴尬，小心道：“老爷，宁儿也回来这些时日了，这下人们都分不清宁儿和安儿，不管见着宁儿还是安儿，都是小姐小姐这般叫着，哪能这般乱来……”
“夫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又不是朝堂之上，在府里也这般弯弯绕绕！”
得了荣安候的话，林氏定了心神，径直说道：“老爷，如今宁儿回来了，荣安候府不能有两个大小姐，我看不如就让安儿做回安儿吧……”林氏虽然心疼为荣安候府牺牲的谢长安，但更心疼身心受尽折磨的谢长宁，毕竟谢长宁是她一手带大的，这情分自不是谢长安可比的。
荣安候半晌不语，林氏以为荣安候是默许了，欣喜道：“老爷，您若是觉得可行，我便去给宁儿和安儿说。”
荣安候抬眼望着林氏，不怒自威的脸带了几分冷意，道：“林氏，我竟不知你是个没脑子的！我知道你心疼宁儿，但是你觉得她现在能是荣安候府的大小姐吗！”
林氏被骂得懵了，可一想起谢长宁受的苦，林氏忍不住小声道：“宁儿本就是荣安侯府的大小姐，哪还有什么能不能是……”
荣安候冷笑：“林氏，谢长宁带着残破之躯嫁与燕世子，你想过后果没有？那燕世子是举世无双，可他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是被人侮辱过的？再者，就算那燕世子愿意，那燕郡王妃会愿意吗！”
林氏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此前的她只想着不让谢长宁伤心，并未想得如此深。
“林氏，你别忘了安儿为荣安侯府付出了多少，她受的苦难道会比宁儿少？能嫁与萧钰，已经是宁儿最好的归宿了，再怎么说萧钰也是皇亲国戚！”
一听到荣安候要将谢长宁嫁与萧钰，林氏又发作了：“老爷，那萧钰是个傻子，如何配得上宁儿？”
荣安候不怒反笑道：“傻子？萧钰就是个傻子也比谢长宁金贵！林氏你何时成了这样？萧钰配不上宁儿，就配得上安儿了？当初是谁苦苦哀求我不要让安儿嫁与那萧钰？林氏你这般作为就不怕寒了安儿的心！”
林氏被荣安候一口一个林氏吓坏了，林氏知道荣安候只有怒极才会这般唤她……可是想起谢长宁，林氏又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却碍于荣安候的怒火，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荣安候见林氏不语，拍板道：“夫人，宁儿失了清白的事情，还希望你记在心里。好了，安儿还是荣安侯府的大小姐，宁儿自然便是荣安侯府的二小姐，你且去吧。”
林氏徘徊在谢长宁的屋子外，她不知道怎么向谢长宁交代说荣安候的决定……
这么大的动静，谢老太太和谢长安自然都得了消息，谢老太太只道：侯爷倒是清醒着，这林氏……越发的不像样了。”
一如谢老太太的冷淡，正写着大字的谢长安闻言只道：“她当谁都愿意成为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谢长宁？”这大字，自然不是谢长宁的簪花小楷，而是谢长安早先中意的字帖。
“青霜，将那凤鸣收了吧！正主回来了，我可不敢在正主面前班门弄斧，岂不让人笑话了去。”谢长安心知，谢长宁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亦只想做回她的谢长安，说来已经很久没见着萧钰了。若是萧钰知道谢长安念着他，今夜都得兴奋得睡不着吧……
忠亲王府。
“谢长安”找回来的消息没有刻意隐瞒，该知道的自然便知道了。得了消息的萧元，急忙找了忠亲王妃，将此事告知忠亲王妃。
忠亲王妃不可置信道：“什么？！谢长安回来了？”
萧元点头道：“是荣安候府的下人说的，说来也怪，荣安候府此前混进了个疯婆子，嘴里喊着自己是荣安候家的大小姐……不过两日，荣安侯府的下人便道谢长安回来了……”萧元很早便往荣安侯府安插了人，荣安侯府有何风吹草动自然瞒不住他。
忠亲王妃本暗自埋怨道着谢长安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生这节骨眼上回来了，那太后的计划不就……唉，这谢长安失踪了那么久，谁知道还请不清白，她可不愿意让萧钰吃这个闷亏！可听着萧元的话，总觉着哪里不对劲，而后仿佛想到什么是的，抓住萧元问道：“疯女人？说自己是荣安候府大小姐的疯女人？”
“母亲看来荣安侯府的两位小姐身上还大有文章啊……”话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若是如此，须得再派出些人手仔细查一下，等得了确实消息再做打算！”
正说着，萧钰过来了，当先一句：“娘，大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钰儿也要听！”
忠亲王妃轻敲萧钰的脑袋道：“我们正说着钰儿不乖，你可是听见了才来寻娘跟大哥？”
萧钰委屈地揉着脑袋道：“娘你打我，你不疼钰儿了，钰儿这么乖，怎么可以说钰儿坏话？”话落，转身对萧元道：“大哥，你给娘说，钰儿最乖了！”
萧元笑道：“好好好，钰儿是最乖的……钰儿，大哥问你，是不是不管谢长安变成什么模样，你都能认得出来？”
说到谢长安，萧钰当即拍着胸口道：“那是自然，长安就算化成灰钰儿也认得！”说吧，猛然意识到说了不好的话，当即呸呸呸道：“长安才不会化成灰呢！”
正当口，萧元的贴身小厮张汉在外头敲门道：“世子爷，荣安侯府传了消息过来。”见是荣安侯府传来的消息，萧元赶忙让张汉进来说，张汉低头道：“世子爷，荣安侯府的人传了消息说那大小姐和二小姐长得一般模样，分毫不差。”
萧元让张汉退下，不解地看向忠亲王妃问道：“母亲，您不是说那谢长安长得英气十足，怎会和谢长宁一般模样？”
忠亲王妃亦是不解，再次回忆着青山寺初见的谢长安，与那谢长宁分明是两个人！忠亲王妃将目光投向萧钰道：“钰儿，你还记得长安的模样吗？”
萧钰不假思索道：“长安好看！”
忠亲王妃无奈，继续问道：“你皇祖母寿宴之时舞剑的是谢长宁还是谢长安？”
“自然是长安了，娘，您怎么老是认不出长安呢？”
“钰儿，你还记得长安青山寺救你时的模样吗？分明和那日舞剑的谢长宁长得不一样！”
闻言，萧钰也疑惑了，但仍坚持道：“娘，钰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长安，钰儿不会认错的！”
见忠亲王妃仍是半信半疑，萧钰脱口而出道：“娘，长安的耳垂上有一小粒痣，珏儿记得，上次去荣安侯府看长安，钰儿看了长安有！”
忠亲王妃闻言眼睛一亮道：“钰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么说长安一直都在荣安侯府，并没有失踪？”
此时的萧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置气般说道：“钰儿都不知道娘你们怎么了，长安明明就在，你们却一直跟钰儿说长安失踪了，每回见着长安娘都非说那是什么劳什子谢长宁……”
心里有了底，忠亲王妃打趣道：“我们钰儿还有了脾气了？好好好，是娘不好，钰儿莫要生气了！”
沉默多时的萧元道：“钰儿，若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长安，你认得出谁是真的吗？”耳垂上的痣，若是荣安候有心，定是不会再留了……
闻言萧钰惊奇道：“大哥，怎么会有两个长安？嗯……钰儿认得出！有一个肯定是假的，钰儿只认真的长安！”
萧元半信半疑，但并未打击萧钰，只道：“钰儿，若是长安出了门，我带你去寻她，到时若有两个长安，你可要告诉大哥哪个是真的长安！”
萧钰欢呼：“大哥要带我去找长安！钰儿就知道大哥最好了！大哥你放心，钰儿一定告诉大哥……长安，又能见到长安了！”
萧元附耳对忠亲王妃道：“娘，今晚的事须得保密，毕竟还都是猜测，等得了确实证据再做打算……”忠亲王妃点头道：“元儿放心，娘有分寸。”
“长得一模一样，这倒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