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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折腾不休

    林氏到底是狠了心将荣安候的决定告诉了谢长宁,谢长宁一时不敢置信,抓着林氏的肩膀直问道:“娘,你是骗宁儿的对不对?爹不是最疼宁儿了吗?爹怎么会让宁儿去当别人的替身呢?宁儿不信!”

    林氏无奈道:“宁儿,如今你……”林氏欲言又止,说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失了清白,林氏当真是说不出口。

    “娘,你再去求求爹好不好?宁儿才是荣安侯府的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啊!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嫁给萧钰,那宁儿还有什么盼头!”

    “宁儿,那萧钰娘也见过,倒是长得不错,只是孩子心性了些……萧钰又是皇上的亲侄子,你若嫁了萧钰,倒也不会受了委屈……”虽然林氏打从心里认为萧钰配不上谢长宁,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劝着点谢长宁了。

    谢长宁闻言发狂道:“娘!宁儿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如何嫁得那傻子!娘,他不配!宁儿不要……宁儿要嫁也要嫁那燕世子!娘,当初是燕世子亲自求娶的宁儿,燕世子一定不会嫌弃宁儿的!”说到后边,谢长宁的声音越发低了,燕清岚真的不会嫌弃她吗?谢长宁苦笑,她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她不甘心啊,这些本来都是她的,如今平白要让谢长安占了去,她真的不甘心!

    望着谢长宁神色变化万千,林氏亦是心疼得紧,可荣安候的一番话到底是将她骂醒了,若是谢长宁嫁了过去让那燕世子发现了谢长宁并非完璧,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波澜,到时候荣安侯府怕是不得太平了……

    “娘,您怎么不说话?娘,宁儿如今只有你了……祖母不待见宁儿,爹也不疼爱宁儿了,宁儿只有您了啊娘!娘,宁儿求求您帮帮宁儿吧!”

    林氏无奈,心痛道:“宁儿,不是娘不帮你……娘去求你祖母,你祖母发了话要将你送去家庙,是娘拼死拦下了,你祖母说若是不去家庙你便只能嫁与萧钰……娘去求了你爹,你爹大动肝火将娘骂了一顿……你爹为了你的事对娘已经生了嫌隙,娘说再多也是没用了……”

    “娘,宁儿饱受折磨时,就是想着还有爹跟娘在家等着宁儿,宁儿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可如今,宁儿虽回了家,祖母不疼爹不爱,甚至没办法做回宁儿自己,那宁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话落,就要往柱子上撞去,林氏大惊慌忙将谢长宁抱住,隐在一旁的苏奶娘慌忙帮着林氏制住谢长宁。

    谢长宁挣扎道:“娘,让宁儿去死吧!宁儿不想活了,没人喜欢宁儿,宁儿不活了……”

    林氏哭得肝肠寸断,死死地抱着谢长宁,止了哭声道:“宁儿,你死了娘怎么办?宁儿你要是做傻事,娘就跟了你去……”

    谢长宁当然不是真的要寻死,见状道:“娘,宁儿不孝,让娘受苦了……”一时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而苏奶娘面上无喜无悲,神色晦暗地望着哭得声嘶力竭的谢长宁,安静地退了出去,依旧在门外候着。

    林氏好不容易哄住了谢长宁,苏奶娘见状忙准备药浴,谢长宁沐浴完后便觉得困乏,也失了再闹腾林氏的力气,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林氏见谢长宁睡着了,呼吸绵长,登时松了一口气。她岁心疼谢长宁,可她也无能为力……这个家到底是谢老太太在做主啊!。

    林氏轻抚着谢长宁的脸颊,养了几日脸色倒是红润了许多,身子上的伤痕也逐渐淡去,可失去的清白,却是再也要不回来……

    翌日,谢长宁睁开双眼,望着悬挂在墙上的宝剑,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心中仿佛有了决定。谢长宁起身将宝剑取下,却发现剑锋未开,谢长宁泄了气般地将宝剑扔到一旁。这宝剑原是林氏怕不小心伤了谢长安,才交代不能开刃。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谢长宁用力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随意拿着一块瓷片就往手上割去。门外候着的丫鬟风雀听见了动静,慌忙推门而入,只见谢长宁正割着腕,登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惊慌失措地上前将谢长宁手里的瓷片躲下,一边高喊着苏奶娘。

    苏奶娘正端着早膳进屋,见着谢长宁手腕已经在出血,皓腕,鲜血,好生刺眼……可苏奶娘好似不着急,稳当地将早膳放到桌上,吩咐道:“风雀,看好小姐,我去禀了夫人。若是除了什么差错……”苏奶娘狠厉地看了风雀一眼,就转身出了屋。

    林氏得了消息瞬间慌神,起身就要往谢长宁的屋子跑去,嘴里哆哆嗦嗦道:“我的宁儿,我的傻宁儿……怎么这般想不开!”

    林氏蹙眉,冷不丁提醒道:“夫人,当务之急是为小姐找大夫,小姐那边暂且无事。”

    “奶娘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去请了罗大夫,我这就去……”

    苏奶娘回到谢长宁屋子时,谢长宁已经安静了下来,只呆坐在床边,美眸空洞无神,羽睫盈泪,略显苍白的脸颊挂着两行清泪。苏奶娘使了眼色,云雀会意退出屋子。

    苏奶娘将绣帕沾湿,轻拭去谢长宁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小姐,何苦呢……”而后轻叹了一口气。谢长宁羽睫微动,仿佛张了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人未到,声先到。林氏一路喊着谢长宁的名字,推开门一眼便见着谢长宁皓腕上鲜红的血,当即向谢长宁扑来,哀嚎道:“宁儿,我苦命的宁儿,你怎么这般傻……”颤抖地紧抓着谢长宁的手腕,转瞬便松了力气,生怕将谢长宁捏疼了,颤声道:“宁儿还疼吗……宁儿,是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

    苏奶娘冷淡地瞥了一眼谢长宁已经不流血的手腕,心生失望,以前的谢长宁温婉动人,如今怎么这般工于心计……唉!苏奶娘轻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被林氏火急火燎请到荣安侯府的罗青云便进屋为谢长宁诊治了。说是诊治,其实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包扎都不需要……怎奈林氏不放心,非得让罗青云将其伤口包扎起来,还要开方子拿药。罗青云无奈道:“夫人,罗某可以帮小姐包扎,可是这开方子拿药就不必了。”

    “罗大夫,您祖传的玉颜膏可还有?我怕宁儿会留下疤痕……”林氏猛然想起谢长安换脸时,罗青云便是给了谢长宁玉颜膏,使得谢长安的脸上半点瑕疵也无。想到谢长宁身上的伤痕,若是能用上玉颜膏……

    “夫人,罗某手上已无玉颜膏……小姐手上的疤痕只需用些常日用的珍珠膏便可。”罗青云倒是还有,却不想给林氏……眼前这位小姐,明显是正主,不知他换脸的谢长安如今如何了?

    林氏失望道:“今日劳烦罗大夫了……”

    罗青云一走,林氏唤了苏奶娘暂时照看着谢长宁,自己便往谢长安的院落去了。

    林氏一见着谢长安便道:“安儿,罗大夫给你的玉颜膏,你可还有?”

    谢长安不知林氏在唱哪出戏,愣了一下道:“母亲您稍坐,我让青霜瞧瞧吧!”青霜知道玉颜霜还有,只作不知找去了。林氏心焦不已,直望着青霜离去的方向,话都顾不得和谢长安说。

    “母亲,可是发生了何事?”谢长安不想也知肯定事关谢长宁。

    林氏回过神来泫然欲泣道:“安儿,你姐姐今日想不开伤了自己……”话未落,又看着青霜离去的方向,埋怨道:“这丫鬟怎么这般磨蹭?”

    见林氏这般模样,谢长安便知谢长宁的伤了自己也只是小打小闹,当即没了兴趣,一见青霜刚想开口问话,心急的林氏已经出声了“可还有?”

    青霜看了谢长安一眼,不情愿道:“回夫人,玉颜霜还有些……”

    “赶紧拿来!怎的这般磨蹭!”

    林氏拿了玉颜霜二话不说便往谢长宁屋里去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埋怨道:“怎么就这么些……”

    青霜气急,见自家小姐淡定自若地喝着茶,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夫人怎的这般……枉青霜过去还觉着夫人对小姐好,说了不少好话……”

    谢长安难得没有出言斥责,只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青霜,左右小姐我有祖母疼爱着,自她们去折腾吧!”

    谢长宁折腾林氏,林氏折腾谢老太太和荣安候,左右折腾不到她,就当看了趁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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