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是一只妖
随着突然出现的鄙香气越来越浓，温煦拉开被子探寻地走到了客厅，那里隐隐有些蓝色的光亮。
幽暗中有人勾了勾手，客厅顿时亮如白昼，温煦看到灯光下一古装锦袍男子正在打量着他，对方的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样貌似流星般绚烂夺目。
温煦皱眉，这样一位会法术的人物出现在深夜，阿献不可能还未发觉。
“你是谁？阿献呢？”
男子轻笑出声，连带着头顶的王冠也在微微颤抖：“阿献？怎的称呼如此亲密？不过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就大度的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幽夜，是冥王，也是小献的主，”幽夜认真地看着温煦，想从温煦眼中找到一丝恐惧，亦或是慌乱，“至于献么，她自然暂时回了她应该回的地方。”
很可惜，温煦的情绪平静似古潭，只在听闻后半句时，眼中才起了一点波澜。
献回了哪儿？瓶子里还是冥界？
此时，瓶子中那只停下了击打，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当听完幽夜的话后，献愤愤地张手，立即有一笔一本从瓶底飞到少女手中。
只见缩小版的献认真写道：2018年7月3日，冥王幽夜再度出言不逊。
想了想，她在下面又补了一行：同日，人类温煦惹得神女大怒。
而这张纸的前面几页上，早已经被写得密密麻麻。
献奋笔疾书，瓶子外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对瓶中那只的坏处，很荣幸的被一一记了下来。
幽夜唇角勾起，懒洋洋道：“喂，我说我是献的主人，你怎么不惊讶？”
“我早就猜到了献在冥界被人掌控，”温煦绕过幽夜走到沙发前悠闲地坐下，眼睛瞟了瞟沙发旁立着的炼妖瓶，“否则的话她不会被封在瓶子里沉到烟波湖湖底，她的脚腕上更不应该有垂入地下的锁链。”
看过之后，温煦顿时安心。还好，炼妖瓶的瓶口是闭合的，阿献没有回去冥界。
“你很聪明，”幽夜仿若主人般在客厅中四处转悠，“那么我也想请你识相的记住，你只是小献在人界的契主，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立刻斩断你们的契约。所以，你可千万不要以小献主人的身份自居，更不要妄想干预她的事情。还有，你可不要过度亲近我们小献，”幽夜低下头吹了吹他白净的手指甲，“凡是过于亲近她的人，都会惹怒我。而你一个平凡人类如果惹怒了我的话，那下场......啧啧啧......”
献听过这一段再度愤愤出拳，这个脑子有泡的混蛋幽夜。
温煦注意到了旁边瓶身的上下起伏，心想幽夜的这些话果然全部被献听见了，温煦这才明白了那天说起朋友时，献眼中为什么会有失落，同时也猜到了那天献犹豫了一阵后，最终仍是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名字。
“我从不认为我是阿献的主人，”温煦沉着脸站起身，“而且无论阿献想要做什么、想要亲近谁都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管束她。”
幽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透着几许讥诮：“你是在教育我么？人类，你听好了，献是一只妖，她归冥界所属，当她的人界之行结束，她必须立刻返回冥界，你们人界这套人人平等的理论在冥界还不适用，有朝一日等你主宰了冥界，再来和我讲道理吧。”
幽夜看温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自不量力的弱者，而温煦毫无惧意的沉色回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身高相差无几，气场竟然也奇异的相近。
这身为弱者却毫不胆怯的样子，幽夜突然莫名的感到熟悉，两人对视间，幽夜竟然因为温煦想起了炽长老讲述过的千年前赤水湖畔的那个读书人，这样看起来，眼前的人类竟然与炽长老口中的那人有几分相似。
不，不可能是他。幽夜立马打消了这一念头，当年炽长老可是亲眼看到那人尸骨无存。
窗外晨雾弥漫，幽夜暗道：“不好。”面上却一丝不漏，他挥了挥宽广的衣袖，一面背面绕满花纹的古老银镜落在了沙发上。
无视温煦，幽夜像换了个人般柔声对炼妖瓶道：“小献，我要走了，你不是最喜欢幽镜么？此行我将它留给你。还有......”说到这里，幽夜微微低头：“炽长老让我转告你，做事情不可一拖再拖。”
闻言温煦挑眉，炽长老是谁？“事情”指的又是什么？
鄙香气散尽之前，幽夜半隐的身体自空中回首，对温煦挑衅道：“人类，我还会再来的。”
“这个高傲自大的混账小鬼！”当瓶盖被拿开，献立即伸出头，小小的双手扒在瓶口，：“他再来之日就是我揍他之时！”
温煦温柔替献理好挡住她脸颊的碎发，登时露出了少女一张素净娇柔的脸。
“快出来吧，”温煦含笑，“看到缩小的你我还有点不习惯。”
“你不生气么？”献理了理衣服飘了出来。
刚刚她在炼妖瓶里拳打脚踢的，凭白没了形象，好在温煦没看见。不过，任谁被陌生人上门警告了一番，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不生气，”温煦拉过献，从冰箱里取出几个超大的橘子递给她，“要不是刚刚那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我该感谢他才是。你尝尝这个，昨天下午子铭给我的，很甜的。”
献将橘子抱满怀，本来她也没打算一直和温煦气下去。
其实幽夜说得对，只要完成了那件事情，她就必须立刻回去冥界。她与温煦可以相处的时间长短未知，傻子才会全部浪费在生气上。
不过，有一件事幽夜说错了，大错特错。这千百年来，献纠正了幽夜无数次，可幽夜就是不听。
将怀里的轻轻挥到茶几上，献空出手拽了拽温煦的衣角，正色道：“你不要相信幽夜，我不是妖，我是神。”
献神色严肃，看得出来是妖是神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温煦笑：“我知道，你是神。”
“阿献，你是妖吧？可你为什么执意认为你是远古神呢？但如果女神的身份能够让你开心的话，那么在我眼里你就是神。”温煦静默地想着，同时心中有一个想法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