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怎可依赖于你
入了雨季，d市阴雨连绵。
献好似没听到温煦的话一般，只牢牢抱着遥控器遥看窗外。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的，这天气根本不适合出去寻蚩尤嘛。她远古女神献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她才不是舍不得离开家。
“阿献？”温煦跑到献眼前：“你在看什么？我刚刚有和你说，我们四天后启程去剧组。剧组里面零食很少，等下我们去超市吧？多买一些带过去给你吃……”
“我不去！”
少女撇过头，仍然是清冷的声音加上傲娇的语气，一副生气的模样。可温煦却觉得这事根本不合逻辑。
虽然温煦认识献的时间还不够久，但是现代人界中种种事物对于献的吸引力温煦还是知道的。明明之前说好了献以他助理的身份跟随他进剧组，可现在……
由此温煦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献果然有事瞒着他，而这件事必定与献的那个神秘任务有关。
“你不和我一起去的话，你要自己在家么？”温煦试探着问：“可我和李姐说了，你是我的新助理，到时候你不去，要我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
献将遥控器扔到沙发上：“你重新找个！”红光一闪，没入了炼妖瓶。
温煦探头，这只不是最讨厌回去那个瓶子，今天怎么主动进去了？
少女瞪眼，不想将离别说出口，她想找个地儿躲藏，没想到竟然回了这里！
缩小版的献戳了戳瓶身：回忆起刚才的对话，温煦一定以为她又莫名生气了，找不到她生气的原因肯定不会立刻过来哄她。她向来重视面子的远古女神，这下该怎么出去啊……
瓶中女妖对着瓶子戳戳戳，沉浸在了她单方面的尴尬里。沙发上温煦一遍遍抚摸着手指上的古朴戒指，神情颇为不舍。
“好啦，既然你不想去超市，那我们就不去了。”温煦敲了敲瓶子，哄孝样的语气：“快出来吧。”
小小的献在暗黄之色中抱紧了自己。
他怎么总是哄着她、让着她，他明明知道她所说的不去指的是不去剧组，和超市没有任何关系；明明他一点错都没有……
“你这样，我回去冥界会不适应的。”
献呢喃着，她知道瓶外的温煦听不见。
回去了冥界，献每日所听所感依旧会是冥界众冥使的疏离；炽长老的苛责；幽夜的无常……
四千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肯像温煦这样对待她。
还不出来么？温煦含笑放大招：“我要去做早饭喽，去做某只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一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温煦正想着哄起阿献来，还是吃喝管用时，那只从瓶中飘出，一个猛子扎进了温煦的怀里。
之前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在人多的地点拉住少女的手腕，对于这突然得到的拥抱，温煦立马愣住。
温煦一直认为献的体温应该与常人无异，但近距离的接触下来，温煦才感觉到献的身体竟然时时的散发着阵阵凉意。
这凉意唤回了温煦的心神，他抬起手抚上献的长发，笑道：“没想到你喜欢皮蛋瘦肉粥喜欢到了这个地步。”他更没想到她们妖类的情感如此外放，这么用力的拥抱实在是……
献险些被温煦噎住，松开环着温煦的双臂，少女思量着她刚刚一定是被即将到来的离别冲昏了头脑。
温煦低头对上少女娇柔的面孔，入目的小脸依然雪白，没有任何的娇羞表情，温煦更加肯定用拥抱表示感谢怕是妖的礼仪。
只怪温煦对于献还是不够了解，这只哪里懂得什么是礼仪？就算懂得她也不会遵守，否则的话墨守成规的炽长老也不可能千年如一日的对献致以最大的严厉。
“阿献，”温煦清了清嗓子，“在人界你不要随便抱男性，尤其是，咳咳，刚才那么用力的抱……你记住了么……”
对着少女上下打量的明眸，温煦心虚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如果随便拥抱人的话容易产生误会……”
“白痴。”他哪只眼睛看见她随便抱人了？
丢下这两个字，少女瞬间消失，这下她没有闪错地方，下一瞬献已经稳稳坐在了餐桌前。
饲养员温煦顿时明白了这只的意思，他摸了摸鼻子，小跑进去厨房熬粥。
最近献的食欲时高时低，令温煦难以捉摸。但想到皮蛋瘦肉粥是献来到人界后的最爱之一，温煦直接熬了一大锅，想着如果早上喝不光，留着当晚饭也好。
“阿献……”温煦出言制止：“我知道你很能吃，但是你喝了这么多的粥不会影响到身体么？”
献理也不理，继续将头埋在硕大的碗里。
心中突然涌上一丝苦涩，献想，温煦不会懂，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喝他熬的粥了。
说起这硕大的碗，还是某一日温煦软磨硬泡终于请得阿献去超市之后阿献钦点的。
结账时，温煦小心翼翼从购物车中拿出了这个全超市最大的碗，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温煦回头问献：“这碗特殊在哪里？你怎么一直盯着它看……”
“它很大，适合我。”献如是答道。
双手抱起碗，献面露不舍。
这只碗是温煦买给她的专用饭碗呢，她想带走……不过转念一想，回去了冥界又没有任何的食物可以吃，带回去难道当个摆设么？
最终这只碗是温煦从献的手中抽走的，前方温煦抱着碗盘转身去刷，献纤弱的手指向温煦的背影无声地伸了伸，仿佛想要抓住面前毫无实体的空气，终究还是缓缓垂下。
“你别怪我夺走你的碗，”温煦一边刷碗一边念叨，“照你那样吃下去我觉得不行，就算你不是人类也不该暴饮暴食。”
少女叹息，一生能得几回人间餐啊。
或许是心情作祟，献竟然起了与温煦闲聊的心思：“为何不让我用法术帮你？”
温煦一听“为何”两个字，就知道这只的古话又来了。
“古人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温煦摇头晃脑，“况且我怎可依赖于你？”
“怎可依赖于你？”
献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看样子离开了她，温煦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毕竟温煦从没有要求她做过什么，反而是她花了温煦很多的钱，给温煦添了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