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校长的葬礼
今天是举行徐凯葬礼的日子，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的方睿打着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必须打起精神被教导主任李老师拉了壮丁忙里忙外的接待着来参加葬礼的人。把来宾送的花圈都摆放妥当以后方睿这才有空喝了几口水，就看见教导主任李老师带着一拨人向休息室走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一身价值不菲的西服穿在身上显得很卓而不群，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不多但明显神色憔悴。
“陆总，请先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开始了我再让人来通知你。”李老师恭敬地道。
被称作陆总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就带着其它人走进了休息室，过了好一会儿李老师才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小白老师，辛苦你了！”李老师看见了还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方睿和他打了招呼。
“哦没什么不辛苦。”方睿朝休息室里看了一眼问道，“里面是什么大人物啊？”
“陆明远陆总啊，你刚来可能不是很清楚。他可是我们学校的财神爷，前前后后已经捐了好几百万给学校了，要不然学校里哪来这么多经费盖新教学楼啊！”李老师感慨道。
陆明远？不就是陆明征的堂弟嘛!方睿撇了一下嘴，怪不得这人刚才看上去总觉得有些眼熟。有钱果然是大爷，看着刚才李老师小心伺候的样子方睿不得不感慨。
“我看陆总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嘛！”方睿低声问道。
李老师看了一眼方睿又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悄悄地拉着方睿到了墙角处才道：“听说他生了癌症，才会想到回黑水县落叶归根。可惜啊，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哪？”
“捐了这么多钱给学校的确是好人啊，可惜了！”方睿接话道。
“是啊，还是个大孝子哪！他对他母亲非常孝顺，是我们这里远近有名的大孝子。他母亲生前每年都要给县郊外的寺庙很多香火钱还给县里的医院一大笔钱成立了一个基金就是专门为了帮助穷人的。”李老师感慨道。
方睿没有再接话，从李老师的叙述来看不论是陆明远本人还是他的母亲都是热心公益的好人。李老师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从休息室里传出了惊呼声：“来人，陆总昏倒了！”
李老师和方睿一听，立刻冲进了休息室，陆明远瘫倒在沙发上他周围的人都紧张的围着他，而在方睿的眼里看到的是有另外一个陆明远，正茫然的站在沙发旁边看着已经乱做一团的众人。
当众人匆忙地护送着昏迷的陆明远去医院时，方睿看着那个站在一旁的陆明远努力的想要去拽住别人却每次都扑了个空，显然，这个站着的陆明远已经成了一个鬼魂，别人都看不到他他也无法触摸到别人。直到陆明远望向方睿，方睿才意识到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他并且听到他。
“你看得见我是不是？”陆明远也意识到了只有方睿能看到他。
方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再装做看不见的样子已经太晚了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陆明远欣喜异常的飘到方睿的面前问道：“你看得见我，太好了！太好了！你能帮帮我吗？”
“这个。。。。”方睿有些为难的道，“你的身体应该没死送医院去了，所以现在只有医生能救你而不是我吧！”
“不，我不需要医生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陆明远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肯定会死的，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完成一个心愿。既然现在只有你能看得到我，这就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你来完成我的心愿。我求你了！”
望着陆明远恳切期盼的眼神又想了想陆明远也算得上心善，能捐款给学校这么大笔钱的份上方睿只能再次点了点头。
“太好了，谢谢！谢谢！”陆明远激动的全身颤抖道，“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到我的堂兄陆明征，只要你帮我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回来他就能继承我所有的遗产而你，也能获得一百万的奖励。这是我已经事先写好的遗嘱，绝对不会骗你的。”
方睿万万没有想到，陆明远最后的心愿居然是找到陆明征并且把遗产全部给他，可惜，他的这个心愿永远也无法实现了。忽然，方睿觉得陆明远刚才的一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果然是上天安排好的，只有方睿能够完成陆明远的心愿吧。想到这里，方睿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老天爷注定的了，我虽然无法替你完成这个心愿但是我能告诉你陆明征的情况。”
“什么？你知道陆明征？他人在哪里？现在好吗？”陆明远忙问。
“不知道你信不信，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事实。”方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除去书店以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陆明远。
当陆明远听完了方睿所说的一切知道陆明征早已客死异乡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淡化了，似乎是心愿已了的样子，不过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数度变化，从震惊迟疑到难过绝然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最后他望着方睿把方睿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回给了他：“不知道你信不信，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事实。”
陆明远和陆明征的父亲是亲兄弟，陆明远的母亲李荣燕和陆明征的母亲赵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叫做闺蜜。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真的是很对，李荣燕这个女人其实心眼很小爱攀比，对于比她漂亮的赵琳其实从小就有着一种无法道明的感情，既觉得是好姐妹又处处觉得她比自己出色羡慕嫉妒恨。加上陆明征的父亲是陆家长子，分家时分的钱财多，李荣燕更是心生不平。到了两家人都有了儿子以后，李荣燕更是处处去比较，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陆明征出色有天赋从而郁郁寡欢整天唉声叹气，到最后更是内心愤恨把陆明征一家都恨上了。火上浇油的是，陆明远十岁那年他的父亲生病亡故全家失去了顶梁柱，而陆明征的父亲却身体健康甚至还很会赚钱养家。
这一切的一切让原本就心怀恨意的李荣燕嫉妒的快要发狂了，就在这个时候，李荣燕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奇怪的男人。他告诉李荣燕，他可以改变她儿子碌碌无为一生的命运，只要把天赋异常的陆明征的好命换给陆明远。已经嫉恨的近乎疯狂的李荣燕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个男人如果能这么做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命给他。于是，李荣燕在那个奇怪男人的指示下借口在两个孩子放学以后一起来家里做作业的理由把陆明征和陆明远都留在了家里，并且给他们喝了加了奇怪药物的汽水之后李荣燕被要求离开房间，独留下陆家两兄弟和那个男人。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后男人出来了，并且告诉李荣燕命已经换好，接下来会要求李荣燕做一件事情来回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换了命以后的陆明远和陆明征果然开始不同了，先是陆明远的学习成绩突然突飞猛进人也变得聪明起来，接着是陆明征的父亲身体开始衰弱渐渐无法出去工作赚钱。种种迹象都似乎表明，原先一直顺风顺水的陆明征开始渐渐运气不佳总有一些事情打乱他原先的生活，而以前一直生活困难的陆明远则渐渐好运连连，不论是学校老师还是旁人都喜欢他。直到陆明远长大成人到后来做生意都非常顺利无往不利，财富的不断积累让他的母亲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也让这个内心愧疚的女人可以有钱拿来做善事，不停的向外捐钱并且要求陆明远出资爱心学校是唯一可以让李荣燕感觉到内心平静的方法。换命的事李荣燕是瞒着陆明远的，一直到她死前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陆明远。
陆明远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一切，他以为是李荣燕临死之前的胡言乱语。直到他有一次去校长徐凯的家里做客无意中发现了一幅画，那是徐凯奶奶钟爱梅画的，画的是一个男人。
一头黑色的板寸头发，但是在后颈处留有拇指粗细的长辫子一直垂到腰际。一身黑色像是褂子又像是汉服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一双桃花眼加上挺直的鼻梁和微薄的嘴唇。不过让人过目不忘的是男人的左眼眼珠是血红的。
这个男人的画像对于陆明远来说是震撼的，因为他母亲李荣燕口中帮他和陆明征换命的就是这个男人！如果这一切只是李荣燕临死前的胡言乱语，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钟爱梅的画里？
震惊过后的陆明远找了一个和钟爱梅单独相处的机会询问此事，起初钟爱梅守口如瓶一直不肯说话直到陆明远告诉她自己的母亲曾通过这个男人给自己换命之后，钟爱梅看着陆明远说道：“这个男人是魔鬼，他让你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灵魂去交换原本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当年的我患了重病自知时日无多，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还有个襁褓中的儿子，那个时代如果没有父母的保护一个婴儿肯定是必死无疑。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也为了我的儿子能够活命，我和这个男人做了一个交易。他给了我其他人的寿命，而我。。。。则必须为他做一件事情。之后，我活了下来甚至活到了现在那么久，可是，老天是有眼的，我寿命延长了，而我子孙后代除了徐凯，他们的寿命却缩短了。但是，我不怪那个男人，一切的罪恶都是我的，如果不是我当年的奢愿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你的好运，也是你母亲换来的吧，不过你要明白一点，你的好运是透支了你的子孙后代的运气的。”
“我相信你所说的，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钟爱梅和你母亲和那个奇怪男人用来交换的东西是什么？”方睿问道。
“我不知道，我的母亲临死前并没有透露她做了什么用以交换我的好运。钟爱梅虽然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却始终不愿再透露她为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事情替换回来寿命。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我唯一的女儿将来运气不要被我透支了，所以才想着能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陆明征，希望能多少弥补一些，说不定老天爷能看到不至于我女儿将来的运气不要太差。”陆明远说完整个身体开始慢慢变淡，无奈的接着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陆明征居然比我还早死，一切都太晚了，什么都弥补不了了。也许上天早已注定，我女儿将来一生坎坷，强求不得，强求不得啊~~~！”
说完这些，陆明远的身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黑皮封面的书，这应该是陆明远的命书了。这本命书有些奇怪，似乎有一张纸夹在书里。方睿的右手臂在此时突然觉得有些发热，红色的丝线毫无征兆的从手臂里窜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射向陆明远的命书。同时方睿听到了扑通扑通自己的心跳声和吱吱的从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奇怪声响。红色丝线接触到命书里夹着的纸以后把它从书里抽了出来，与此同时命书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从这个漩涡里伸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如同八爪鱼一样的触手把命书整个卷了起来拖进了黑色漩涡。而从方睿手臂里的红色丝线则卷着那张纸一起重新没入了方睿的手臂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方睿都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现在只觉得右手臂很酸痛，身体很疲乏。之后，方睿躲到了墙角处开始抽起了烟，也许只有尼古丁下他才能让他从刚才这一幕离奇的事情里冷静一下。接连抽了三根烟，李老师的电话来了，果然不出方睿所料，陆明远的身体在刚送达医院就气绝身亡了。李老师需要配合陆明远的秘书助理们把后事办了，所以徐凯的葬礼无法参加需要方睿去找另一个负责葬礼的刘军老师，看看能不能帮忙一起应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