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教学第一课
傅亦辰坚决的抵制和最后那番话，让童真也略微冷静了一些。
她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急功近利。
光一个项目盈利没有用，她如果真的想要创立工作室，就需要有整个大局观，怎么样经营这个工作室，怎么样来安排部署人员，以及大大小小的杂事。
创业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而这个道理，在周一到来的时候，更加清楚地呈现在了童真面前。
“我、我……我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刚刚进入公司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破格被提升到了总部。
站在顾黎晟的办公室内，童真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按理来说是不合规矩的，”顾黎晟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不感兴趣地继续说道，“将你调来总部是傅亦辰的意思，他说希望你能跟在我后面多学一点东西，并且只要我同意他这个请求，我之前欠他的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虽然心中也已经猜到了背后一定有傅亦辰的原因，但童真还是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公司里的其他人不会说什么闲话吗？”
而且走关系这件事情，估计对顾黎晟本人在公司的形象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你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你的吗？”
僵立在原地，童真很想要帅气地摇头，故作洒脱地说‘不介意’，可是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叶母的身影。
过了半晌，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乎。”
“哦，那你要学会不介意。”对于她的回答，顾黎晟压根不在乎，“我是个商人，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助理之一，没问题吧？”
谈话的全程，顾黎晟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眼外，再也没有看过童真，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文件中。
看他那个样子，她就知道即使自己不同意，这件事情也已经板上敲钉了。
于是她吭哧了半天，只能弯腰说：“谢谢老板。”
这声礼貌的道谢倒是引来了顾黎晟的打量：“没什么好谢的，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一个商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愿意同意傅亦辰的提议吗？”
童真回忆着两个人刚刚的对话，犹豫了一会儿：“因为你欠他一个人情，而这件事情可以抵消你欠他的人情。”
“我还说过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本质是牟利。”顾黎晟摇了摇头，“还清人情这一点对我来说仅仅是不赔本而已。”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原因？
可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明白能让他牟利的地方在哪里。
而顾黎晟显然也没有打算继续浪费时间让她去思考，于是简单直接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那天你在我办公室只是看了一眼那份企划书，就立刻判断出来这个项目到底是赚还是赔，这份能力对我来说，比较值得探究。”
他将桌面上的文件随便抽出一份递到她眼前：“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再试着分析一下这份项目。”
老板问她方不方便……
为了自己的前途，她真的很想说‘方便’，可事实上她对着这份项目企划书，原有的汉字依然是汉字，只能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知道这份企划的前景究竟如何。
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顾黎晟将那份企划重新拿了回来：“不方便也没有关系，但你要知道，我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
实力至上。
这是顾黎晟一向奉行的准则。
“你出去吧。”该吩咐、该交代和该试探的，他都已经做过了，“我已经吩咐人事部将你的档案调过来了，从今往后，你直接到我这边来报道。”
从新人员工实习期直接飞到总裁办公室给总裁当助理，这样质的飞跃让公司里面的很多人都眼红，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探究。
而她成为助理的第一天，很多事情都还做不好，倒茶不合口味，选西装没有眼光，安排时间也不够妥当。
这些事情也就算了，可是到了下午的时候，童真作为助理一同参加了公司的会议。
这种高层会议，她一个小小的新人连想都没想过，于是全程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留下话柄。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钱经理举着文件站在会议桌前，四下寂静，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她‘唰’地一下站起来，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是要添茶？
不对，钱经理面前的茶杯明明是倒满水的。
难道是缺了什么资料？
也不对，这种资料不在她的负责范围内。
“投影仪坏了，过两天记得找人来修。”直到顾黎晟淡淡开口时，童真才缓过神来——她应该提前开好投影仪，方便各部门经理使用ppt汇报。
可在刚刚，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咬紧下唇，内心涌起一阵自责。
瞥了她一眼，顾黎晟说道：“继续，不要耽误时间。”
可是耽误了时间的人就是她。
这样自责又内疚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了她的下班时间。
童真不知道顾黎晟有没有看出她的情绪不对，只不过在下班的时候，她想要留下来陪他一起加班的请求被驳回了：“你现在的状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直白的话语让她的脸上一阵难堪，不过他说得也的确是实话。
浑浑噩噩地走出公司，童真原本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喝一杯，却在楼底下看到了傅亦辰。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迎了上去：“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好。”
其实她心底是有些埋怨的，埋怨傅亦辰自作主张将她调到顾黎晟旁边，于是她的语气算不上太好。
不过傅亦辰似乎早就预想到了她此刻的心情：“看你的样子，就知道碰钉子了。”
“你故意的？”
“是啊，”他坦言，“突然让你变成助理，你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完成工作，那你要是没有做足准备就开始创业呢？”
毫无疑问，会跌得很惨。
这是他教会给她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