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长路尽头有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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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安谧的夜色里划过天空，大地之上的城池里灯火渐熄，走过了最深沉的夜色，鱼肚白从夏夜的天际微微吐露出来。
文无忌一行人出张家口直奔凉城。
秋的气色越来越迫近。
大潮飞花，南北两地大千世界中小人物、大人物的轨迹也在这场变革前后发生着转变。
振武古城；
图尔格、范文臣求稳，阿敏粮草被摧毁，图尔格陈兵更加变得小心翼翼，秋收在即，不能犯丝毫错误，这种布阵中原本也是靠近前沿的振武古城反而在一年的时间中相安无事。
赞章、刺邑、雪慕、南楚、吴兆学，超过一半的四门寨悍将骄兵部署在包头、乌海一线，双方严阵以待，后方却保持了相安。
地形、交通因素决定了振武古城的规划发展前景超出兴武古城，此时的振武城已经是拥有主城、四个卫星镇，民众近二十万的城市。
商道繁盛，西南、东南、向南分别接近神木、朔州、大同，三方向都是琮记经营已久的商道。
南方商队越来越多开始进入振武古城。
树叶微黄的时候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进入振武古城。
浩浩荡荡有近千人。
不同于其他商队进入之后出售货物，采购所需物资，千人的商队进入古城，领队掌柜先是在古城内外走访。
四门寨早就出台了《手工作坊主保护法》、《生产者保护法》等旨在鼓励工商业发展的法典，了解详情，商队掌柜拜访了四门寨振武古城管理人员，之后商队便在古城卫星镇嬴台驻扎了下来。
嬴台是建立在戈壁上的商业重镇，位于古城西南，水利工程建设将河水引入其中，开荒造田，植树建林，四门寨规划中嬴台将是未来连接鄂尔多斯、神木到归绥的交通枢纽。
清晨的时候商队两名长者站在嬴台郊外的大坝，阳光沐浴下来，两人宛若重生。
两个人便是协助文无忌进入盛京的胡家家主胡梓轩、渠家家主渠绩勋。
当初两人和文无忌君子协定，两家协助文无忌特战队员进入盛京，文无忌保证朝廷对于两家私通女真的行为既往不咎。
当初这种约定是有文无忌以势相胁成分，但途中两人和文无忌交谈却折服在文无忌德艺当中，进入女真界内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抱有全力支持文无忌，牺牲自己保护家族的想法，这其实是一种信任和寄托。
两个人预料不到的是文无忌竟然安排人员偷梁换柱，提前将两人置换了出来，盛京特战行动结束，后撤途中两个人先后听闻了文无忌等人在盛京大获成功的一幕。
回到山西应县不久，两个人又打探到更加详细的信息，包括女真对进入盛京商队追杀一幕及其朝廷坚壁清野政策。
两个人相信文无忌但不相信朝廷，盛京小王爷是知道胡家、渠家地址，朝廷如何封锁，盛京派遣高手进入应县是没有难度。胡家已经处在危险当中。
权衡利弊，胡梓轩、渠绩勋反复商议，决定搬迁进入云内州。
筹备的时候有琮记人员登门。
琮记成员告知两家家主，自胡家、渠家商队走盛京以来文无忌便安排人员保护，如若两家家主折回后长久居住，琮记的保护也将持续，如若另有筹算，琮记给与帮助。
雪中送碳的安排，两人感激涕零。
相信文无忌，胡梓轩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计划安排。
琮记成员告知两人等待，不久之后两人接收到文无忌的亲笔信笺。这个时候两人适才知道文无忌和云内州的关系。
原本有点迫于无奈赶赴云内州，如今则成了欢欢喜喜迁居，后顾之忧全无。
合计一番，两人决定整个家族连同产业一并迁移。
家大业大，终其结果是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进入振武。
定居在嬴台，对于胡梓轩、渠绩勋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真真实实的看到振武一幕，两个人相信胡家、渠家又会有一个新的未来。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刘汉。
刘汉是随同行动组主力抵达凉城。
后撤途中刘汉是同文无忌有交流，抵达凉城，视线内的一幕彻底震撼到天赋禀异的刘汉。
刘汉始终认为盛京的火器发展已经是优先于大明天下，却不曾想到凉城才是真正处在俯瞰的高度。
两大研究机构墨社和兵工院，各有学府和大型作坊，凉城的人员叫作坊是实验室和厂。区域内有火药厂、炸弹厂、火枪厂、火炮厂、化工实验室、化工厂，这些是刘汉知道的，还有刘汉不知道的形形色色工厂、实验室。
刘汉兴奋，感觉自己置身在了梦中，刘汉也自卑，因为过往。
兵工院负责人之一白项找到了刘汉，两人彻夜长谈，之后刘汉放下了自己所有心理负担进入凉城武器研究所。
初到凉城的刘汉被委以重任，担负武器研究所步兵炮改进研发生产项目。
一个新的开始。
凉城被称呼为太阳升起的地方。
日光高升，普照天下，江汉平原；
第一批迁移的三十多万民众已经通过水路、陆路长途跋涉后抵达江汉平原并开始了平湖造田运动。
因为琮记的存在，造田运动多了烟火气息。
按照规划朝廷在区域内修建了大型居住区，类似盛京的棚户区，但因为发展规划，建造却是有序。
三十多万分布在大大小小近百个棚户区。
琮记和棚户区同步发展。
琮记粮行、布行、肉铺及其日用品商铺首先出现在棚户区。
有琮记做表率，和琮记有商业来往的商户纷纷进入，都瞄准了这块新型的市场及其朝廷法令带来的开发实效。
各种生活用品米面进入江汉平原，更远方向，琮记物流运送的煤炭、煤炉也自山西境内开始运输向江汉。
一切都如秦歌所分析，历史变迁到明末时代，资本主义发展其实不需要太多因素，只需要朝廷层面政策的一个风向标。
朝廷监督组、工作组已经下派到了各开发区域，徐光启将工作地点设置在了洞庭湖南岸的益阳，年事已高的老人其实多数时间都是忙碌在造田区域就地办公。
烈烈日光下是围湖造田的吆喝声，光着脚的牛金星在水泽中走动着，查看着工程进度，时常指挥民众开垦。
抵达益阳已经两月有余，追随信王期间负责赈灾工作的牛金星在迁移民众安顿、调度等层面发挥出了超人一等的协调、沟通能力，还能以身作则，亲临开发区域和民同甘共苦，短短时日，牛金星得到了民众和地方官吏高度认可。
大汗淋漓，间或休息的时候牛金星仰望顺天府方向会长久沉思。
一句不知道谁说的话流传在京城，数风流人数还看今朝。
牛金星眼中文无忌是这样的人物、秦歌是、温体仁是、孙承宗是、大明皇帝也是，未来，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