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虚惊一场
楚墨喝了一会儿茶，却始终不见萧十七回来，算算萧十七已经去了许久了，心下一慌，担心萧十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立刻就坐不住了：“泷生，十七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泷生从小方向感就特别好，方才几人过来的时候，门子特意带着他们绕了几圈，眼下只能相信泷生并没有迷失方向了。
“莫约，是那个方向。”泷生有些不确定。
楚墨一皱眉：“莫约？”
“主子，这园子里有些奇怪，方向似乎是在变的。”泷生走到一棵大树边，捻了点泥土闻了闻，“这里有机关。”
“整个院子都是机关。”
“我们被困住了。”
“啊——”
一声惊叫传来，泷桑立刻站起来：“这是公主的声音。”
楚墨刷的抽出长剑：“泷生，能解开机关吗？”
“主子···只怕······”泷生有些犹豫，“若是日无在此，尚可一试，这机关环环相扣，凶险万分，泷生一人，只怕没有把握。”
楚墨黯了黯眸子：“现下他们怕是都来不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只是需要时间。”
楚墨已经等不了了，再晚一分，萧十七就多一分危险：“那边只能硬闯了。你们两个护好自己。”
楚墨看了看四周，四下空旷，只有一个高台，虽然看不清高台之上是否有人，但那个高台定与这机关有关。萧辰渊飞身直奔高台而去，哪知半路突然横飞出一个黑影。刀光一闪，楚墨的衣袖就破了，生生被逼回原地。那黑影也已近前，站在楚墨正对面。
和楚墨不同，他并未蒙面，虽算不上绝美，却也是世间少见的精美容颜。只是如果没有那杀气的话，就更完美了。楚墨也停下动作看着他，看起来是有些捉摸不透，不过······
楚墨微微一笑，反手一掌拍过去，那人也是一愣，然后快速闪开，速度已经很快了，可还是被掌风带的后退两步才站稳。然后立刻一剑刺过来反击。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击，只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剑锋，抓住他的手，反向一别，大力地扣住，死死地抵住，不让他挣扎开来。
那个男人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挣扎开来，耳边传来一个死神一样的声音：“你们，把她怎么了！”
纵使那个男人自己本身就是个死神，此时此刻，他也害怕了，在这个男人面前。
楚墨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我可没有什么耐心，说！”
最后的那一声大吼，听得泷生泷桑都是一震。
“诶哟，酗子，这么激动干什么？”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楚墨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从高台上传来的，一下子丢开手中的人，飞身就要上高台，那男人却不肯轻易让他过去，紧跟其后，拦着他，两人从半空中打到地上，再从地上打到半空中，打的不可开交，把花园里的花都毁了。
“诶哟哟哟！你们两个混小子９不给我住手！你们是想把我的花园毁了是吧！”那声音明显有些恼怒了，那男子听到了，下意识的停下了手，可楚墨完全不理会，继续步步紧逼。
“四哥哥！”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楚墨终于停了手，迟疑地望过去，高台上依旧不见人影，可是那个声音，分明就是萧十七的声音。
“十七？”
“公主？”
“上来吧，别再拦着他了，你们都上来吧。”
萧辰渊看了那男人一眼，脚尖点地，飞身上了高台。本以为萧十七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哪知上来之后，却看见萧十七在和一个老前辈下棋，一人一步，看起来很是和谐，萧辰渊的脑回路一时没能转的过来，有点呆在原地：“十···七？”
萧十七头都没有抬，摆了摆手：“四哥哥，你先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先前和他打斗的那个男子此刻也落在了他的身边，瞟了他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他。萧十七调皮地一笑，落下一子：“前辈，你输了。”
裘老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耍赖：“不算不算，你不过赢我半子而已！”
萧十七可不理会他的耍赖，起身：“前辈，辰颜可是已经让了您五步了，您答应过辰颜，下完这局，便要成全辰颜的。”
萧十七才迈出一步，脚下一软，就要跌下来，萧辰渊立刻上前要去扶她，哪知那个男人更快，抢先一步扶住了萧十七，柔声问：“没事吧。”
萧十七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方才要不是你拉我，我的脚也不会伤着。”
“我要是没拉住你，你就跳下去了！”男人的额头上都冒出青筋了。
萧十七望着萧辰渊笑了：“若是我跳下去，四哥哥定会接住我的。”
萧辰渊望着两个人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地挤开他，问怀中的萧十七：“这是谁？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刚刚你叫的那一声······”
裘老生气地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小丫头，亏得你这般为了他来找我，他却把我当做坏人呢！”
萧十七却不理裘老，和萧辰渊介绍：“这位是裘老前辈，这位呢，是前辈的徒儿司闲。”
萧辰渊看了司闲一眼，又看向裘老，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出声问道：“裘老前辈······可是祖父开国时的那个······裘老前辈？”
萧十七笑着点头：“就是那个裘老前辈，四哥哥见过吗？”
“不···”萧辰渊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不过死去的大哥一定见过。”
裘老似乎楞了一下，转过身来认真地打量着萧辰渊，良久后，感叹道：“还真是有点像呢。”
“恩？”
“你和杰儿，还真是有点像呢。”
萧辰杰，死去的大皇子，本该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却在十六岁那年暴毙，据说在那之前，萧辰杰曾经是裘老前辈的爱徒，可是裘老前辈已经退位多年，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想的，而对于大皇子的暴毙，也没有任何说法，裘老前辈这个名字已经从政局上消失很多年了。
裘老看了看萧十七：“行了，丫头，我答应你了，我会教这小子的。”
“师傅！”司闲有些惊讶，“您要出山？”
裘老不满他的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小丫头来求我，我本来就不好拒绝！”
司闲更惊讶了：“辰颜，你······”
“诶呀，你别这么惊讶嘛，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前辈不是还叫你要稳重吗？”辰颜有些嫌弃地缩到萧辰渊身后。
萧辰渊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么孩子气的萧萧十七，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心机，没有伪装，这样的真实，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像孩子一样的萧十七。
第一次，觉得。
萧十七还真是有点可爱呢。
“行了，丫头，晚上留在这吃饭，你和闲儿去准备吧。”裘老发话，两个人都顺从地去了。
萧辰渊一直看着萧十七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小子，我认识这小丫头六年，她还从来没为任何人求过我。”裘老若有所思的样子，指了指棋盘，示意萧辰渊下一局，“可是今天，她却为了你，来求我出山。”
“小子，她对你的情深义重，你可看清楚了？”
萧辰渊并没有回答裘老，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前辈，您认识十七六年，您觉得，十七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你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小丫头吧。”裘老轻哼一声，不坦率！
被戳破了心思，萧辰渊也不恼：“前辈英明。”
“其实啊，小丫头很简单，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她是很聪明，聪明到能洞悉一切，能步下步步紧逼的局。”
“可是她也很可怜。”
裘老有些慈祥地看着萧辰渊：“你知道帝王家族，最可贵的是什么吗？”
萧辰渊老老实实地请教：“求前辈赐教。”
“是一颗真心。”裘老叹了口气，“帝王家族，生来便学会勾心斗角，可是一颗真心已经被抛之脑后。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初心，当真不易。”
“丫头和你不一样，她在宫中的样子，你们见过的她的样子，那只是她的保护色。她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管是受了怎样的压迫，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有那一样。”裘老看着萧辰渊，“聪明如你，你能哄得丫头来请我出山，想必你已经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萧辰渊轻轻一笑，也不瞒他：“她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亲情而已。”
“是啊，很简单。”裘老意味深长，“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她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你。”
“她在这里，才能真正的没有压力，毫无伪装，她把我和闲儿当做了她的家人。她对我们，是真心的。”
“所以我也真心想丫头好。”
“我只问你，不许背叛她，不许伤害她，你可做得到？”
萧辰渊顿了一顿：“这可是前辈的条件？”
“是。”
“晚辈，定不负前辈所托。”
“希望，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