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喜当爹
“王馨竹，小姑娘这是你的名字吧？”
“是，是的。”小馨竹似乎是这次的事件吓坏了，尤其是刚才妈妈竟然那么用力的踢了陆云凡一脚，以至于他现在都还在捂着心口，十分痛苦的样子，她很害怕妈妈真的被关起来，话语间怯生生的。
“你不要害怕，局长叔叔呢，叫你们进来是想让这位叔叔不追究你妈妈的责任，你能不能告诉我，妈妈为什么要索要那么多钱呢？”
小馨竹看了抬头看了一眼妈妈，发现妈妈的眼角竟然也有泪水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奔流出来，委屈似乎一瞬间就传染到了她的心头，呜呜的就哭出了声。
“警察叔叔，我妈妈不是坏人，我妈妈很辛苦，求你们不要让她坐牢。”
“唉，你这孩子，叔叔不是说了吗，叔叔是要帮助你们，你不要害怕，这位陆叔叔呢他也是好人，那个被关起来的坏叔叔其实也是好人，我说的这都是什么啊？”局长整理了一下思路，还没等继续说下去，小馨竹的母亲也终于没忍住，眼泪决堤，抱着女儿的小脑袋呜呜哭了出来。
苦情的母女，真是一哭起来，悲伤瞬间就充满了整间屋子，连陆云凡都觉得鼻子有些酸了。
“唉？王清秋，你怎么也跟着哭起来了？你要是还想让我帮你们就跟我说实话，要是还这么胡搅蛮缠我可不管了，王铁汉的情况我也跟你说明白了，就算是真的上了法庭，你也不会得到更多的赔偿，更何况他王铁汉背着一身债，也根本没有钱再赔偿你们，现在人家陆云凡居中调节，更是自愿拿出钱来和谈这件事情，这不但是帮了警局的大忙，也帮了你们家的忙啊！”局长也对这个女人有些无奈了，一拍大腿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烟点了就在办公室里抽了起来。
王清秋哭哭啼啼了一阵，抽抽噎噎的说：“我知道我错了，我贪财了，我不该在乎竹竹的那点零花钱，我也不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了，只求陆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不能坐牢，我的竹竹，不能没人照顾……”
“先不要说这些了，我把你们叫进来自然也不是为了赔偿的事情，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生活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如果真的事这样，我们派出所可以组织捐款，但一定不要去做败坏社会风气的事情。”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这一次是我糊涂了。”王清秋抚着小馨竹，渐渐的也止住了抽泣。
“那你倒是说嘛，有什么困难说出来，陆先生是个好人，王铁汉几十万的债务，他路见不平说给就给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算我们捐的不够，这不还有陆先生吗？”局长指着陆云凡，这么明显的话傻子都明白什么意思了，就连小馨竹眼睛都亮了。
可是陆云凡却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啊？搞了半天还是要当这个冤大头，但是看着这对演着不知真假苦情戏的母女，陆云凡此刻还真的没办法冷冰冰的拒绝，只是心底的不平差点让他吐血，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根本没在看他的这个老狐狸局长。
“妈妈想让我学舞蹈，可是她的钱不够，叔叔会帮我们吗？”
“会，肯定会啊，学舞蹈是好事，做好事叔叔最喜欢了。”陆云凡还没有答应，局长大人却先替他答应了，恨得陆云凡咬的牙齿吱吱作响，可是也只能假意笑着点头。
“当然，学舞蹈嘛，小意思，也用不了多少钱对吧？呵呵，呵呵！”
“第一学期只要七千块，妈妈说就差两千了，但是学费要一次交三个学期的，妈妈整天加班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挣不到钱那还学个毛线团啊？陆云凡心底都有些着火了，恨不得掐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局长，再把这对假惺惺的母女踢出去，可是他不敢啊，他帮王铁汉，是因为他需要这个壮汉跟在自己身边，可是这对母女能给他什么？以身相许吗？别开玩笑了！一个人老珠黄，一个尚未长成，难不成还养大了再……。
“啪！”陆云凡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念头。
“叔叔，你没有错，为什么要打自己？”
“没事，没事，叔叔问你，你爸爸呢，爸爸不让你学跳舞吗？”陆云凡不死心，想把他家的情况彻底刨出来，就算是这冤大头当定了，他也得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骗的。
果然，问到这个问题，母女俩都沉默了，而且沉默的很是与众不同，似乎不是不想说，而是无从说起。
沉默良久，王清秋终于接过他的问题，说道：“她爸爸，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被工地上塔吊上掉下的钢筋戳透了心脏！当场死亡！”
这惊人的答案让陆云凡目瞪大了眼睛，十几年前，他看过这个新闻，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时候他也只是小馨竹这么大的年龄。
没想到当年的惨案，今日他会遇到受害者的家属，因为就是市里的事情，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在传，死者的妻子哭的死去活来，更可悲的是，最终赔偿金被她的婆婆全部扣下给了小儿子，就因为她生了个女儿。
当时年少的陆云凡对这件事知道的朦朦胧胧，也可怜过这个女人，甚至一度想要去帮助这对母女，可是时过境迁，事情淡化，当年的那个想法也逐渐的被隐藏了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今天会让他在这里碰到。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应该都不是，或许更直接一点，是这个老狐狸局长的安排，陆云凡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对母女在这个城市这么多年，这位局长大人肯定是清清楚楚的，所以他放任他们在这里闹，还故意安排了她们在自己面前说出了所有的真相。
“那，你们……局长，王铁汉，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陆云凡把要问出的问题硬生生又憋了回去，转过头问了另外的一个问题，他感觉他真的心软了，软的甚至想自己把这个女孩养大，可那是不现实的问题。
“哦，这个，只要王清秋不再起诉，这就都完事了。当然，你们……你们之间也得完事才行，呵呵！”
陆云凡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已经算是摆在台面上了，这位局长大人给了他一个“好人”的高帽子，他只有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才能在王铁汉那里继续做好人，否则一头轻一头重，这担子也就栽了。
这是一种选择，一种异类的抉择，走一条路就要在对自己要走的这条路负责，这或许也是人生路上不得不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当小馨竹甜甜的喊了他一声“爸爸”的时候，陆云凡就知道，“好人”也是一条绳索，但是这条绳索拴住的却不仅仅是不得不为，还有心甘情愿。
陆云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还在为结婚这件事整日相亲，而且还没有半点眉目的时候，突然就多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儿，这就像做梦一样，尽管他再三强调自己女儿的妈妈跟他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但是那甜甜的笑，他却怎么也无法忘怀。
“我有女儿了，嘿嘿！”
“我也有女儿啊，云凡，要不哪天有机会让她也认你做干爹？”王铁汉跟在他后边，嘿嘿笑着，无债一身轻，还完了别人的债务，现在就只剩了还陆云凡的人情，虽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每年依旧要还给他五万块，但是这人情债却足够他还一辈子的。
“你以为我当爹上瘾啊？”陆云凡头也不回的对着他竖了个中指，突然想起上午母亲给他打的电话，爸妈都在上班，也不知道这个表叔把他家里霍霍成什么样了，一路阿弥陀佛祈愿，只求这个一根筋的表叔别把家里的房子拆了就行。
一路匆匆忙忙的赶回家里，打开门，走进客厅，陆云凡感觉走进的不是自己家一样，客厅的茶几都换了位置，本来在母亲勤劳的双手下整洁干净的小家此刻却像是遭了贼一样，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算，这表叔竟然还带着这位不懂事的表弟在客厅的茶几上吃起了火锅。
摘的烂菜叶丢的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泥土和塑料袋更是让他几乎无从下脚，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家易主了一般。
“哟，小凡回来了？”正盘膝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听到门响，转过头来看到是个年轻人，哈哈笑着放下筷子。
“表叔？”陆云凡不可置信的看着邋里邋遢的两个男人，中年人是他表叔刘福无疑，另外那个年轻点的想必就是他多年没见的表弟刘义了，此时还没顾上打招呼，大快朵颐的吃着，都已经着迷了，就好像很久没吃过饭了，茶几上不仅仅是菜，还放着他父亲珍藏了多年的原浆，已经打开了盖子。
“嗯嗯，是啊，你也没吃饭吧？来来一起。”
“不不，你们吃，哼哼，好好吃，我还有事谈。”陆云凡看了一眼这位表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对着铁汉一招手，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王铁汉之前就得到陆云凡的示意，虽然*都没收了，但是他那张脸就很有威慑力，从一进门就恶狠狠的圆睁着眼睛，看向这位表叔表弟的时候更是把脸上的表情放大了几分，加上那一身肌肉块，倒也着实把这两个男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