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目改革（一）
面对相对公平的条件，外行人自然看不出什么，内行人打眼儿就看明白了，市里这是应付上级的改革举措，根本就不想开办这个节目。
其一，这个节目不归市里审查，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婆婆，多了一只时刻监督自己的眼睛。
其二，如今广告市场低迷不振，市里又不给电视台拨款，职工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出工资了。谁要是自主开办这个节目，纯属钱多了烧的，别说挣钱了，收支平衡都达不到。
当然，既然国家要在这里搞试点，市里必须要有一个端正的态度。目前，市里不仅是有了，而且还做了拿下这个节目的准备。明明知道电视台开支困难，又附加了三百万的苛刻条件，以及工作人员的全年工资还得由节目部门解决，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包袱。所以，幕后的策划者相信，在如此的条件要求下，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参与的，除非脑袋进水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幕后操纵者还指定一家效益不错的企业时刻准备参与竞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栏目花落他家。如果这家企业因此受到了损失，市里会给予补偿。如此周全的算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闪失了。
老杨开着法拉利，高调的来到曾经工作多年的单位，他是做好了志在必得的准备。在演播大厅门外，老杨看见李长青正在陪着自己的老相识古董王站在那里。王长水看见老杨过来了，赶紧迎上几步，握住老杨的手说道“你也不把我当作朋友哇，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会我一声。”
老杨瞅了李长青一眼说道“肯定是你多嘴了。”
“所以嘛，我觉得还是李长青够朋友。”王长水赶紧阐明自己的态度。
李长青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说道“我还是认为你不要高调出场，喜欢的话，还是幕后操纵更妥当，所以，我就邀请古董王出面了。”
“李长青说的不错，而且，我借机可以从你这里再拿走一些珍品了，你不会心疼吧。”王长水戏谑的说道。
这时，电视台里的一些老朋友老相识，看见老杨在这里，就都纷纷围拢过来。
“老杨，难得一见呐，现在露面，肯定是想有所作为吧。”
“杨哥，如果你包下这个栏目，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干。”
“可不是嘛，这些老同志一走，你瞅这节目办的，水水汤汤，稀淌哗漏的。”
“这你们还不知道，如今台领导看中的是币子，而不是能力。一个从来就没有当过记者的就可以领导一个栏目，即使弄黄了一个节目，转头还可以聘任下一个栏目，这不是笑话吗？”
“说这些有什么用，台领导本身就是一个外行，所以原本蒸蒸日上的单位，现在却是每况愈下，都开不出工资了，市领导肯定是瞎了眼。”
“我就不明白了，掌握着这么大的一个平台，稍微动一下脑筋，就会赢得收入的，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动作呢？”
“你傻呀，领导又不缺钱，对付一段时间，他就离任了，他怎么会操这个心。”
“唉！都是体制的问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也不能全部否定吧，这不，现在就来了开眼的了。”
“杨哥，你就出来挑个头吧。”
“我也希望老杨出来，可是，他上哪里去弄那些钱呐？”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瞧见没有，门口那辆法拉利就是杨哥的。”
“你的意思是让杨哥卖了那辆车？”
尽管牢骚满腹，吵吵嚷嚷的，记者那固有的情怀仍然是根深蒂固的，这么精明的一群人，却怀揣着傻傻的梦想。
仗义执言，铁肩担道义，为民鼓与呼……
有古董王大老远的赶来，老杨知道不用自己出面了，一切他都会搞定。与老同事老朋友们寒暄了一会儿后，老杨离开了电视台。
演播大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古董王与李长青，小天，李瑞莲坐在第二排，小天将出任这个栏目的制片人，这是志在必得的，不然，岂不辜负了刘副司长的良苦用心。
招标大会开始后，先进行了一下程序上的步骤，然后宣布，出资最高者可获得此栏目的承办人。
竞标开始从三百一十万起步，直至四百二十万，出现了暂短的静场，最后，市里最大的建工集团齐鹤建筑出资四百八十万，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台上台下
的一些市领导、台领导面露喜色，这事儿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时，王长水站起来说道“我出资五百万。”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古董王的身上。不明真相的人直骂他是一个傻鸟，这不是白白往里扔钱嘛。市领导的脸色有些发青，台领导的脸色开始苍白。
在市领导的眼神威逼下，齐鹤建筑的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我们出资五百一十万。”
不等会场的喧哗声停止，王长水再次站起来说道“我出资五百五十万。”
在众目睽睽之下，齐鹤建筑的人再次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我们决定出资五百五十六万。”
那个最后的六，是全场观众跟着齐声喊出来的，一时间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全冲笑不止。
静丑，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古董王的身上，只见他镇定的站起来，扬声说道“我出资六百万！”
哦……
全场一片惊呼，接着就是长时间的静场，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下，齐鹤建筑的代理人再也不肯抬起头来。已经超时五分钟了，在全场的嘘声中，主持人不得不落下了木棰。此栏目最终以六百万的高价拍卖成功。
小天歉意的跟古董王说道“王叔叔，花费实在是太大了。”
王长水笑道“给你，这是一千万的支票，我才花了六百万，这个买卖划算，就算叔叔为你圆了一个梦想。”
这时，本台记者拥过来要采访王长水，古董王礼貌的接受了采访。
记者：请问，您如此大的投入一档民生栏目，为的是什么？
王长水优雅的回答道“我是哈尔滨人，我的朋友是你们临江市人，他们家三代都是新闻人，对新闻工作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怀。由于身体以及其他的原因，他们父子被迫离开了自己钟爱的岗位和事业。今天，因为节目的调整，给了他们重新展示才华实现梦想的机会，我只是助推一把而已。”
记者：我们感兴趣的是，你对投入的回报有什么期待。
王长水一耸肩说道“办出一档老百姓喜欢的节目，就是我对回报的期待。”
记者：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王长水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可是，我回答的就是你所关心的。只有节目办好了，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同时也会引起商家的注意和投入，形成这样一个良好的循环，我的那么一点投入就不算什么了。”
记者：你是一个有眼光的，幽默的投资人。
王长水肯定的回答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午宴，是在乡野渔村进行的，一个是给王长水接风，一个是给刘成如送行。节目改革初步告捷，大事已定，刘副司长可以放心的回京了。
席间，刘副司长几次欲言又止，老杨与他碰了杯酒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放心吧，已经处理好了，王玉国现在生活得很好，他又重新过上了军旅生涯。”
刘副司长揉了一下湿润的眼睛说道“许多事情我不懂，但是，我相信老哥的话，相信王玉国会很好的。”
该说的都说了，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刘副司长告辞离去，市里还有很多人等着给他践行呢，这个面子他要给。
离桌前，他特意敬了王长水一杯酒“什么都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两个人共同干了一杯酒后，众人站起，目送刘副司长离去。
午后，老杨把古董王领到自己的宝库中，指着满屋子的古董字画说道“这些是我的部分藏品，你随便挑，过后我让林海送你回京。”
古董王进屋后，嘴就不如自主的张开了，一直等老杨说完，他的嘴都没有合上。直到李长青怼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老杨接着说道“你回京后，抓紧处理带回去的货物，我们过几天要去一趟南海，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参与。”
古董王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当然有兴趣，一定去，一定去。”
古董王知道，自己此行赢得了老杨的敬重，已经把自己列入到哥们儿的位置上，他十分清楚，此次南海之行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小天那里正在积极筹备组阁节目部的人员。按照老杨的意思，小天把已经闲散在家，养尊处优的朱亚男阿姨请了回来，担任部门主任。
朱亚男小于老杨十多岁，是老杨一手带出来的优秀记者。当年，朱亚男还是做编辑的时候，曾经有一句名言，我这一生就有两个心愿，一个是当记者，一个是生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