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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五话

    见李令月又变回了之前那般阴狠独断的模样, 丫鬟吓得魂不附体, 她知道李令月向来都是言出必行。

    她吓得面如土色, “噗通”一声跪到在地上, 求饶道:“奴婢知错,以后绝不再犯!请饶过奴婢这次!”

    李令月摆了摆手:“罢了!本宫想单独待会儿。”

    见丫鬟谢过恩,告退而去。李令月也迈开步子,可老白似乎被刚才的阵仗吓到, 迟迟不敢迈开马蹄跟上。

    当甩开老白, 李令月并没有预想中的高兴,竟有些莫名的失落。当走出一段路后,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看了眼愣在远处老白, 老白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犹犹豫豫的迈开马蹄,甩着尾巴来到了她身边。

    她眯眼盯着老白看了许久, 满是不快道:“怎么?这就怕了啊?我可是又凶又坏, 又毒又狠的大恶霸。你要是识相的话, 就别再纠缠不休, 赶紧滚回那个混蛋身边!”

    面对她恶狠狠的叫嚣, 老白却温柔以待的低着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这回她没有躲闪,而是犹豫着抬起手抚摸着它的鬃毛。

    当她的指尖触到它粗糙的鬃毛,不知不觉便卸下了满脸的冷漠凶狠,嘴角绽放出久违的微笑。

    等铺垫做足, 老白便图穷匕见又将步摇送给她。

    这回,她没有再严词拒绝,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方绣帕,接过黏糊糊的步摇,她摆了摆手:“如愿以偿了,可以向你的混蛋爹交差了。去吧!”

    老白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甩头,将扬起的缰绳咬住送到李令月手边。对于它的如此举动,李令月思量了片刻,抬起手往马背上指了指问道:“这是让我骑上去?”

    老白仰了仰头,像是在认同她的话。李令月犹豫了片刻,方才接过缰绳,骑上了马背,等坐稳后她稍稍俯身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听到问话,老白便扬起四蹄,一骑绝尘的带着李令月奔出了都护府。

    这时,正躲在暗处观察的袁一,见李令月终于放下戒备,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原来女人还真有母性这回事,看来一个好故事真能事半功倍。若她知道,老白不过是我慧眼识珠花五个铜板买来的马崽子,不知会作何反应?”

    见李令月骑着老白已经走远,他便从藏身的高大梧桐树中纵身而下,开怀的哼着小调往伙房去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李令月才骑着老白回到都护府。

    当回到住处,李令月翻身下马,摸着老白的鬃毛,低声道:“可说好了,今天所发生就当作咱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要敢透露半个字,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剁碎喂狗!”

    老白很识时务的仰了仰头,又亲昵的侧着脸蹭了蹭她的肩膀。她微微一笑,拍了拍它道:“去吧X马厩去吧!”

    老白并没有离去,而是依旧恋恋不舍的同她撒娇,在她的再三催促下,老白才一步三回头的跑回了马厩。

    等目送老白离去后,李令月方才迈开步子走进院中,当嘴角含笑的李令月推开门,却看到袁一早已坐在房中等候。

    见了李令月,黑着脸的袁一摆出一副拷问的架势:“公主去哪儿了?我都在这儿等了好会儿了!”

    他的突然而至,让李令月有些措手不及,她做贼心虚的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去哪儿,就是到外面随便走了走。”

    他挑起一边的眉盯着眼神飘忽不定的李令月,问道:“刚才我问过你屋里的丫鬟,你足足离开了一个时辰。安西都护府就巴掌大大,随便走走需要一个时辰?你一个人吗?”

    李令月突然间缓过神,她心语:“不对啊!他这是在审犯人吗?这混蛋登堂入室就算了,还敢质问我的去向,他算哪根葱那头蒜啊!”

    这样想着,她慌张的神色顿散,冷笑道:“定安王这话问得还真够稀奇,本宫是受命朝廷的观战

    特使,而不是你手下的士兵,不需要受你的限制。本宫想去哪儿跟谁去,是本宫的自由!请定安

    王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对本宫横加干涉!”

    袁一点了点头,脸上虽笑意盎然,可眼神多咄咄逼人道:“的确,我没有权利限制公主的行动。倘若公主在别处,即便是在天上飞海里游,又与我何干?”

    “可既然公主来到安西都护府,我就必须对公主的安危负责到底。公主这般任性妄为,倘若出了什么岔子算谁的啊?!”

    听他说得义正言辞,李令月想要争辩,可话还没开口,却被他一抬手打断道:“那些无谓的狡辩,我不想听!我只是希望公主能够站在我的立场认真想想,万一公主有个什么闪失,陛下能善罢甘休?我能独善其身?”

    “定安王大可不必……”李令月还没说上几句,却被袁一用雄浑嘹亮的大嗓门盖过:“请公主不要打断,听我说!从公主踏进安西都护府的那一刻起,我就必须提供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公主也有义务接受这样的保护。我刚才听说,有士兵偷窥公主,是否确有其事?”

    一直被抢话没有半点发言权的李令月,气得红着张脸冷冷的站在一旁,没有搭理他。

    虽被晾在一旁,可他丝毫不觉得尴尬,还自顾自的接下话题道:“这个话题的确不好回答,毕竟军事重地不允许女人涉足,也是有一定道理。”

    “士兵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驻守在这荒蛮之地,平常连头母猪都难见到,更何况是如公主这般绝美的女子,又如何能把持得住不心生邪念。别说他们,有时连我都不免心旌摇曳。”

    说到这儿,原本义正言辞的他竟露出一抹若有所悟的微笑,仰着头静静的欣赏着李令月神情里的冷漠焕然都成了娇羞。

    此时,见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李令月突然之间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气息,在寂静得有些炙热的空间里弥散蔓延着。

    她稍稍侧过脸瞥了眼正露出迷醉微笑的袁一,她慌乱迷惘的双眸正好遇到了他狡诈多端的视线。

    她为了掩盖刹那间的意乱情迷,她一昂首,发出言辞激烈的警告:“请定安王放尊重点!莫非不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不是连祸从口出,这样浅显的道理,也要本宫教你吧?!”

    他低着头装作一副内疚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是啊,不当讲啊!不过这的确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我曾为此感到十分羞愧自责,但比起虚伪的隐瞒,我宁愿磊落的坦

    诚。不过请公主放心,我明白职责所在,绝不会有半分越轨之举。”

    李令月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他点了点头:“多谢公主体谅。至于偷窥这件事,我觉得人性大过人情。这挺危险,不能有半点疏忽,究竟该如何防范,我得好好想一想,不如吃过午膳再从长计议吧!”

    他边说着,边打开食盒将一道道人间至味摆在了案几上。

    李令月本想说不吃,可话还没出口,就被秀色可餐的绝色佳肴引诱到了案几边坐下,她鬼使神差的接过袁一递来的筷子,再次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大快朵颐中,忘乎所以。

    “我思前想后,还是由我寸步不离的保护在公主身边才最为安全可靠,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李令月吃得正欢,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只顾点头称好。

    他又趁机道:“我觉得夜晚才最为凶险莫测,不如我把被褥都搬来在外堂打地铺,这样公主也能安心啊!”

    “好!”

    见李令月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他便打铁趁热,差人到自己住处搬来了被褥。

    等吃撑的李令月脱离了忘我之境,起身看到不知何时来到房中的丫鬟,正跪在地上铺被褥,她蹙着眉满是不解的问道:“雪雾,你这个是在干嘛?”

    丫鬟转过头,回话道:“公主莫非忘了,刚才是您让定安王把被褥搬来这儿,好亲自保护您的安全。”

    “我?瞎说!本宫哪会无脑到引狼入室。”李令月正信誓旦旦的说完,没想到坐在房中的袁一,突然开口道:“公主,我这还没走,你就暗戳戳的说完坏话,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听到说话声,李令月转过头看着双手环胸的袁一,没好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平静从容道:“她不都告诉公主了吗?公主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让我好为难啊!”

    李令月沉思了片刻,转头向雪雾问道:“你确定这些是本宫吩咐?何时?”

    雪雾回话:“其实,当定安王吩咐外面的金吾卫把被褥拿来时,奴婢心里就有些嘀咕。奴婢反复

    同公主确认过,可公主一个劲的点头称好。这事才刚过一会儿,公主真一点印象也没有?”

    见雪雾的神情不像是撒谎,李令月便仔细回忆,当她的视线转向案几上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便隐隐想起自己大快朵颐之时,袁一不停的跟自己说话,而自己吃得太投入,则敷衍了事的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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