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第二百六十九话
李令月点了点头:“我想, 应该会去吧!毕竟我还得靠他扳倒你。”
“这样啊?挺合情合理。那你岂不是要跟他谈谈情, 说说爱, 以此互惠互利?”
李令月说得很淡定从容道:“也许吧!既然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怎么都得遵守契约精神,不是吗?”
袁一点了点头,为了表现并不在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的确。可你不觉得跟一个并不中意的
男人卿卿我我, 很别扭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中意他?”
他挑起一边的眉看着说得一脸云淡风轻的李令月, 笑了笑道:“他的发迹史,你应该也略有耳闻吧?为了达到目的, 他可是连男人都能睡, 你会中意他?开什么玩笑?!”
李令月摇摇头, 辩解道:“那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恶意诋毁之言,我才不会这么愚昧无知。”
“你莫非不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若没做过, 为何满天下都是这么传?”
李令月唇齿相讥道:“若你真要这么说的话, 满天下都在传你和梅仁有一腿, 你又该如何解释?”
“一腿?”他皱眉缩着脖子, 一脸拧巴的表情:“这描述怎么让人有点……难以消受?若否认就
是自打嘴巴, 若承若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好吧, 我承认跟梅仁有一腿。”
李令月笑道:“你还真是豁出去了啊!那我也坦白讲,我并不在乎事实如何。一个最初的落难之人,能够在短短数年间,获得这样的财富地位, 免不了使用投机取巧的手段。”
她将这样利益关系越说越露骨:“这些手段大多都是肮脏龌龊,可爬上云端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买卖,免不了沾上铜臭。”
“再说,与我互惠互利的人不仅仅是贺兰敏之,还有一些人,或许他们的名字你耳熟能详。我会被他们称之为意中人,而外人则习惯把他们定义为男宠。”
听到她这番话,袁一垂下视线沉默了许久,用疲惫而低沉的声音问道:“所以,那些传言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些传言,不过也许是吧!说起来,若没有那些血海深仇,我是很愿意跟你互惠互利的。”她用玩笑的口吻说着有暧昧之嫌的话。
他虽然一脸平静无风,可心却想被撕裂般疼。他觉得,既然李令月可以大肆炫耀男宠成群,把他万箭穿心。那么,他也能刺她一剑,以此来抵消伤害。
他笑了笑:“知道吗?若我没那么爱语瑾,我也会愿意跟你做这种互惠互利的买卖。因为我心里只有她,不可能再为别的女人付出半分真心。”
李令月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若我没记错,互惠互利是你先提出来的。我婉言拒绝之后,你为了挽尊而拿她做挡箭牌,看来你并没有多爱她。至少,我对薛绍就不
会这样。”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拿薛绍做挡箭牌的事还干得少吗?不知你为何能够说得如此坦然?”
李令月义正言辞的申明道:“我那些都肺腑之言,怎可相提并论!”
“你对薛绍能是肺腑之言,为什么我对语瑾就不能是呢?若你真那么爱薛绍的,就不会堂而皇之的说出那些男宠之论。若是我绝不会身边围着莺莺燕燕,还面不改色的跟别人说,愿意为他终生不嫁之类。”他一脸戏谑的冷嘲热讽着。
李令月反击道:“幸好,我不是你。我不会被束缚在世俗的条条框框里,我爱薛绍,可他不过只是我的一部分,我不可能让自己的整个人生被道德绑架。”
她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我要绝对的自由,这意味着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为他终生不嫁,而我也随时可以改变初衷。我要牢牢的掌控一切决定权,不为世俗,不为道德,更不为他人所左右。”
袁一拍着手笑道:“好一番离经叛道的霸权思想!可细细品味之下,我似乎嗅到了自相矛盾且不可一世的气息。不过,我很想知道,除开薛绍的另一大部分是什么?”
她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当然是扳倒你,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让你为之前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此刻,他的笑容变得明媚灿烂,他偏着头用满眼的柔光,端详着怒不可遏的李令月许久许久。
直到她的满脸的怒色,被一抹难以掩盖的羞怯取代,他方才开口道:“所以,你爱薛绍只是你人
生的极小一部分,而你恨我却是人生的极大一部分。我可以认为,在你心里,其实我比薛绍重要太多太多吗?”
面对他的曲解狡辩,她竟无言以对只能瞪大眼睛瞧着他,想着合适的措辞予以回击。
在她陷入恐慌的沉默之时,他却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质问道:“你不是挺伶牙俐齿吗?这会儿怎么不吭声了,默认啊?”
“闭嘴!”恼羞成怒的她无计可施,只能抬起手朝他的脸挥去,想要以此阻止他的咄咄逼人。
面对李令月袭击,他不过气定神闲的一抬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他微笑道:“怎么?说不过就
要揍人啊?!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不过,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爱进一步就是恨,而恨退一步就是爱。你口口声声说恨我入心入肺,刻骨铭心。那我岂不是有理由怀疑这其实是爱极的表现?”
他越说越有意靠近沉默不语的李令月,直到嗅到她的不安气息,感知到彼此她迷情的温度。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已经退到墙角的李令月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她正以混乱的思绪斟酌着究竟是该坦然接受,还是绝地反击?
他开始大胆的抬起手,轻轻的柔柔的抚摸她的脸颊,如耳畔低语般轻声说着:“我一直都在原地没有进,也不需要退。只要你向后退一步,就看到我就在哪儿,一直都在哪儿等着。”
他的声音太过迷离,他笑意太过撩人,让她不觉有些意乱情迷。她蹙着眉用困惑眼神,凝望着不过咫尺之间的他,问道:“原地?等着?”
见李令月动情,他不免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立马破功道:“是啊!毕竟仰慕我的女人犹如天上繁星,若你愿意放下所谓的血海深仇,再乖巧懂事一点,我是愿意给你一个追随我的机会,怎么样?”
这番话简直有醍醐灌顶之效,李令月顿时就从一团迷雾着清醒过来,她从兜里掏出匕首,用锋利的刀刃抵着正低头朝她吻来的袁一,冷冷道:“你再敢靠近,占老娘的便宜,老娘今晚就送你去见阎罗王!”
见此情形,袁一在心里咒骂道:“爷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太气人了!”
他只好停下行动,低头看了眼抵在胸膛的匕首,嬉皮笑脸道:“不得不说,公主这把削皮刀还真够短小精悍。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占公主的便宜。”
李令月没好气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脏手从我脸上拿开!”
他依言将手拿开,笑着解释道:“其实,我看到有只苍蝇飞到了公主脸上,想替公主抓走罢了,千万别误会!”
李令月收回匕首,站起身道:“误会?等回到神都,我会将王爷的不胜其烦的骚扰,恶心至极的越轨之举,以及滥用职权的行为,如实禀告朝廷,相信到时自有定论。”
他满不在乎道:“我劝你千万别这样。你也应该略懂帝王心术,如我这样手握重兵的国之栋梁,可是陛下的重点笼络对象。只要不是通敌叛国,犯任何事都能全身而退。毕竟,我们男未婚女未嫁,陛下还巴不得我干点什么,能够名正言顺的来个赐婚什么的。”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李令月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她主动请缨来安西都护府做观战特使,则天皇帝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敢情是想给他们制造破镜重圆的机会。
她心里虽这样想,可嘴上却极力否认道:“你的臆想还真够严重,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请不要以为是!”
他站起身挑起一边的眉,看着说得义正言辞的李令月,微笑道:“事实胜于雄辩,倘若不相信,大可以去试试。不过,若因此触怒了陛下,要用赐婚来惩罚我,为了保命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不过有言在先,我要保有三妻四妾的权利,府里要常备各种歌姬舞姬,再是每月得有十几,二十天夜不归宿的需要,你不得过问缘由。”
“另外,我这人很注重家庭观念,你必须恪守三从四德,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不许跟任何男人说话,所以,咱们府里没有小厮护院,只有丫鬟嬷嬷。你还要让我三年抱两,还要……”
李令月任由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转身回到了屋里,重重的关上了门。
这时,独留在院中的袁一不再说话,而是望着天空的弦月出神,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发生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