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二百六十八话
他摆了摆手, 示意士兵退下后, 便将一条条讯息拼凑, 最后出现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他气愤难平的喃喃自语道:“这臭丫头,一边跟老子玩着欲拒还迎,一边跟那王八羔子勾勾搭搭,他娘的还一脚踏两船, 把老子当什么了啊!”
这时, 雪雾正从房里走来,她看了眼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袁一, 雪雾带着小心问道:“奴婢瞧着王爷脸色不大好, 发生什么了吗?”
袁一收敛起脸上的怒色, 摇摇头道:“没事!”
“不知王爷可否收到公主的信件?”雪雾虽这般礼貌的问着,可视线却落在袁一紧紧攥着的信上。
“信?什么信?没有。”矢口否认的袁一没有半分做贼心虚的样子,而是很坦然的将信收进兜里。
雪雾还未察觉出异样, 因而便蹙了蹙眉, 嘀咕道:“信都是这个时候来的, 莫非是在路上耽搁了?我得去外面瞧瞧。”
见雪雾迈开步子, 袁一急忙阻止道:“现在天色已晚, 这里离府门还有一段距离, 一个女孩子多
少有些不方面,我正好要到澡堂冲凉,顺便替你去问一下吧!”
雪雾欣然应允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如此,袁一便拿着换洗衣物来到澡堂, 他先是持着火烛来到安静之处拿出信,读了起来。
当见到信中满眼都是肉麻至极的情话,他妒火中烧将手中的信攥成一团。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这样重复过几次后,他的妒火才稍稍得到平复。
他又将信纸摊开,继续往下看,当看到贺兰敏之要邀李令月明日到月牙儿湖会面,以解相思之苦。
他丝毫没有风度的对着信,破口大骂道:“你这狗杂碎,少在这儿痴心妄想!一厢情愿了!令月才不会想见你这狗杂碎!”
等骂过之后,他紧紧皱着眉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既然不会,那她没有必要看到这封信。
没错,她没必要看到这封信。”
说着,他嘴角露出阴谋深重的微笑,他将信凑近在微风中跳动的烛火,索性一不休二不做来招毁尸灭迹。
可眼见信被引燃,他却动摇了,他提起一口内力吹熄了跳动的烛火,也吹灭了信纸上刚升腾起的火苗。
他握着烧掉了一角的信,长长叹了口气,将其折好放回到了信封中。
等他洗过澡回到院里,见雪雾正在院门前观望,当瞧见他的身影,雪雾急忙迎上前,问道:“王爷信来了吗?”
“信?”袁一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又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雪雾蹙了蹙眉,满是困惑的问道:“王爷这是?信来了?还是没来?”
袁一没有答话,只是抿着嘴沉默了片刻,而后从兜里掏出那封信,淡淡的说了句:“来了。”
雪雾虽然觉得他的表现很奇怪,可也没过多在意,只是道了谢便拿着信往房里去了。
此时,李令月正半倚在榻上,对着烛火看书。见走进房中的雪雾将信递来,她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信,当看到封口没有黏上,像是被拆开偷看过。
她蹙着眉,仰头看了眼站在榻边的雪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雪雾凑上去看了眼,连忙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还是真是疏忽,竟然没有留意信已经被开了封,奴婢得去问问定安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问道:“这与他何干?”
雪雾解释道:“之前,奴婢见信迟迟未来,便想到去府门外问问,可王爷说奴婢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去,就极为热心替奴婢取来了信。”
听到这番话,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去忙吧!”
袁一正迎着朦胧的月色静静的坐在在院中台阶上,暗暗等着李令月前来兴师问罪。
果不其然,当李令月看过那封皱巴巴又烟熏火燎的信,便起身走到房外,她踹了脚呆坐在台阶上的袁一,没好气道:“姓袁的给我解释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一转头,看到李令月正气焰嚣张的晃着手中的信,神情极为严肃道:“在我解释之前,希望公
主如实回答,这封信是不是唐公子送来的?你们是否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李令月也懒得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没错,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他内心深处期待是一个谎言,哪怕是拙劣不堪,他也会心悦诚服的接受。
可李令月却偏不让他如愿以偿,冷酷无情将一把匕首扎进了他的心,可他只能忍着痛,努力平静从容道:“那公主可知道,吐蕃已经将马球比试的事宜全权将与唐公子负责,换而言之,我们的对手真正的对手其实是唐公子。”
李令月点点头,不以为然道:“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冷笑:“公主在富贵乡里坐享锦衣玉食,可能不知道沙场之中的残酷诡诈。这次大周与吐蕃的对阵,并非单纯的马球比试,其实是一场看不到刀光剑的战争。”
“而公主作为掌握机密的观战特使,在大战之际,仍与敌方书信往来,这未免有通敌之嫌,请公主三思后行。”
听他大义凛然的说完,李令月只是轻描淡写道:“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可我有点不明白,倘若你有疑问大可以当面来讲,为何要把这信折腾成这副模样?这是在撒气吗?”
见被说中心事,他露出夸张的冷笑,矢口否认道:“撒气?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职责所在的例行公事罢了!你难不成还会以为我是在吃醋,见不到你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故意为之?你以为你是谁啊?仙女下凡啊?我犯得着吗?”
听到他这番越描越黑的解释,李令月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吃醋?我可没这么说。我和唐公子并没有勾勾搭搭,他是我的意中人,云燕传书,表表情意。这很稀松平常啊!倘若你看过这封信,就知道那些所谓的通敌之论,无非欲加之罪。”
李令月的不打自招,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他转过头不再看她,俩人陷入一阵死寂的沉默中。
可李令月并不肯就此罢休,她走上前与他并肩坐在台阶上,以此观察他的神色。
见他一脸黯然神伤,那一抹胜利的微笑在李令月的嘴角越发绚烂多姿:“你不是挺能言善辩,这会怎么哑了啊?”
他这才转过视线看着李令月,声音很低沉:“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贺兰敏之,他连男人都可以睡,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以为在利用他,可你能断定他这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令月像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你所说的我都考虑过。可我更清楚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获得权力的途径可能是以命相博,而我是女人无法破敌立功。”
“我只能用大把的银子和广布的人脉铺路,建立需要依附于我的政治阵营。贺兰敏之,也就是现在的唐公子,只要我开口就能把银子和人脉打点得妥妥当当。”
“我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偶尔同他谈谈情,说说爱。不管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以目前来看,绝对物超所值。”
听李令月用冷酷无情的口吻,诉说着自己与贺兰敏之的利益关系。
这不禁让袁一心生寒意,他暗暗吐了口气,极力掩盖着内心不安:“权利对你来说,真有这么重
要吗?非得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吗?”
在这一刻,一股怨念之火在李令月眼里熊熊燃烧,她咬牙切齿道:“对,很重要!胜过一切!你看来是面目全非,我觉得这是涅盘重生,全都拜你所赐!我得感谢你,不是吗?”
他试着用温暖和煦的目光,打动人心的话语化解她的戾气:“若给予权利,银子,人脉,就能同你谈情说爱,我一点都不亚于贺兰敏之。若你愿意,可以利用我达到任何目的,我乐意奉陪。”
他的语气太过真实可信,让李令月在一瞬间便放下屠刀,用一种困惑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问道:“为什么?我不明白。”
他心里想说因为爱,可他知道现在还不到吐露真相的时候,所以他能说:“因为弥补。”
对于这样的答案,李令月并不满意,她冷笑摇头道:“弥补?你对我的伤害,无法弥补。我之所
以热衷权利意义,无非是扳倒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点点头,声音极为平静道:“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不恨我,才能消除你的怨,你的怒,你的痛,那就这样做。”
李令月露出一抹可怖的微笑:“别担心,我会的。”
他却点了点头,投来真诚的微笑。他看着悬挂在天幕的月牙儿,岔开话题道:“觉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
李令月也看向天幕,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很美。”
他看了眼李令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明天你会去赴约吗?”